正文 第四十章 功虧一簣 文 / 茶煙
袁午適時出手，將元一印托在左掌，輕輕往上一送，光影變幻，三進大殿的元一宮倏忽間出現在半空，柳原等浴血門強者飛出宮殿。
見元一宮變化，狐珙心口如遭重擊，鬥志渙散。「且慢。容本座十息。」狐珙退回金甌永固陣。
「袁午持元一印，堪比化神期巨擘，戰必敗。」礙於蓋功成是蓋予侄兒，郎邦以神念對狐珙道。
「不錯，為黃石宗道統傳承不至斷絕，今日只能答應司徒望。」狐珙以神念回答郎邦。兩個巨頭對視一眼，一齊看著百丈外的蓋功成。
司徒望與狐珙對答，黃石宗門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見狐、郎二人目視自己，蓋功成慘然一笑，御空到了兩人面前。「既然如此，弟子願以性命保全宗門。」
狐珙點點頭。「隨本尊來。」與蓋功成一道再次出陣。「司徒真君，蓋真君不在此地，蓋功成交與度劫宮就是。」
蓋予無顏回宗門，本在厲無芒等人預料之中。司徒望道：「黃石宗百萬人修大宗門，遷往他處需些時日。一年為限。」
「好。」狐珙心中苦澀，退回大陣。蓋功成一人站在金甌永固陣與厲無芒等人之間。
厲無芒御空到蓋功成面前，兩人相距百丈。「你屢次三番要滅殺本座，今日有何話說？」
「厲無芒，枯骨白地追殺你的不止本座一人，季巨、烏茗在列。你如此仇視本座，該是記恨滅修絕域那一拳吧？」蓋功成臉上全然沒有害怕的樣子。
奪運祭祀後，厲無芒再赴滅修絕域收取焚天火，遇見蓋功成與季巨。蓋功成取火不遂，被焚天火燒得毛髮枯焦。惱羞成怒，一拳打在旁觀的厲無芒身上，險些使後者喪命。
厲無芒點頭道：「不錯，那時你並不知道我就是厲無芒，出此重手，該當何罪？」
蓋功成輕蔑的笑了笑道：「修仙界本來就是強者為尊。何罪之有？你向宗門索要本座，意欲何為？」
「自然是滅殺你。」厲無芒一擺衣袖「不過，本座不殺束手就擒之人，我二人對殺一陣，你修為高於本座一個層次，說起來也算公平。」
「什麼公平？你有仙器盔甲、寶劍，合體後期也奈何不了你。」蓋予與厲無芒在山谷中，為元一宮鬥了一盞茶功夫，最後也沒有奪回元一宮。蓋功成對厲無芒的實力十分清楚。
厲無芒冷峻的目光掃了一眼蓋功成。「本座不用仙器照樣斬殺你！」
「難道你不用天屠劍？」蓋功成心中狂喜。這比他預先想的要好的多。
「何須用劍。」厲無芒藐視的目光看著對方，突然雙袖飛舞，瞬間布下回天大陣。
盔甲隱去，厲無芒服食一顆蠻丹，血腥之氣瀰漫。「本座以丹力提升至合同初期境界，勉強與你相當。小心了！」
蓋功成將一柄黃色的寶劍持在右手，這是件中品靈器，名直礪。乃是蓋功成的本命法寶。左手握拳，一塊收小的玄鐵磚握在掌心。
破陣要重兵器。玄鐵磚是黃石宗門人最常使出的破陣利器。
固基陣中，厲無芒往前邁步，回天大陣向蓋功成撞去。固基陣外是八個陣法，分三類，驚陣、困陣、殺陣。面對蓋功成的是一個困陣。
蓋功成不能迴避，厲無芒有言在先。對殺一陣。如其遁走，則無傷宮強者就會出手截殺。
「唰」劍斬向一個突兀出現的陣盤，機會稍縱即逝。不過蓋功成卻把握住了。雖然劍沒有斬實，陣盤無損，卻被擊飛。這個困陣瞬間潰散。旗牌、令箭紛紛墜落。
蓋功成猛然大跨一步，左手玄鐵磚砸向厲無芒。轟隆一聲巨響，固基陣劇烈搖晃。厲無芒左手法訣，右手駢指點出。手法讓人眼花繚亂，旗牌、令箭、陣盤迅疾穩定，固基陣運轉自如。
服食蠻丹後的厲無芒，雖然號稱合體初期境界，比較貨真價實的巨頭蓋功成，還是有不小差距。但回天大陣玄妙，尤其是中心陣法固基陣，在厲無芒功力十分接近對手，且習練陣法造詣已瑧大成的情形下，蓋功成沒有機會。
厲無芒在收取散落法寶同時，驅動左側一個驚陣橫掃對手，這次蓋功成雖然也窺見陣盤，但沒有擊中，人陷於驚陣之中。
驚陣就是恐嚇！四處靈力飆揚，固基陣不斷旋轉，帶動外附八陣。讓蓋功成心驚肉跳。稍一愣神，左側一個殺陣飛速旋來，衝入驚陣中。
殺陣的上品法寶令箭、旗牌都是殺器，絲毫不亞於上品法寶寶劍。蓋功成周圍金光炫目，旗牌、令箭飛往其身體飛射。驚陣推波助瀾，怪異的靈力飄忽不定，似高手偷襲，擾亂心神。
蓋功成定住神，以直礪劍不斷撥打旗牌、令箭。情勢急轉直下，一個呼吸間，厲無芒在蓋功成身旁疊加了八個中陣。其中一個潰散的困陣，是厲無芒重新收回法寶後布下的。
蓋功成陷於瘋狂！玄鐵磚不再是破陣法寶，他將磚變作一人高的鐵塊，像盾牌一樣揮舞，抵擋疾風暴雨般的殺器。疾風暴雨般的旗牌、令箭，打在玄鐵磚上「叮噹」亂響。
盾牌只能遮擋一面，半空對殺，週身都是空隙。蓋功成靠修為的微弱優勢，行雲流水般稔熟的劍法，苦苦支撐。
三息後，蓋功成週身十處帶傷，鮮血浸透錦袍。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只能認命！一聲淒厲嘶吼，蓋功成橫劍自刎！黃色的直礪劍在血氣飛濺的剎那飛起，突出回天大陣，往黃石宗結下的金甌永固陣飛去。
蓋功成的肉身轉眼被陣法殺器撕碎，血肉橫飛。黃石宗門人目睹慘狀，都愀然變色。
「寶遁魂魄！」厲無芒再直礪劍飛起的瞬間，心中就已明瞭。當年臨道宗柯無量，被蓋功成、季巨、烏茗圍殺，不得已也是靠此招逃出魂魄的。
在被宗門交出後，蓋功成知道生機渺茫，最後的機會是捨棄肉身，逃出魂魄。先前，就打定寶遁魂魄的決心。故此與厲無芒言語交鋒，心中並不害怕。
後來，厲無芒居然答應不使出仙器，讓蓋功成開到一線保全肉身的希望，誰知道即使如此，他也沒有翻盤機會。不得已只能棄去肉身。
直礪劍選擇的路徑，蓋功成仔細斟酌過，四面八方都是絕路，只有身後黃石宗大陣，才是唯一可能逃走的方向。
「鳳憐遺」突兀出現，厲無芒要鎮壓滅殺蓋功成魂魄。在黃石宗大陣外，鳳憐遺被陣法護衛之力彈回！而直礪劍卻因為黃石宗門人刻意放行，突入陣中。
黃色直礪劍絲毫不敢停留，穿過金甌永固陣，往遠方疾飛而去。
明知黃石宗門人護短，但將心比心情有可原。且沒有把柄落在手中，厲無芒收回鳳憐遺。大袖一擺，撤去回天大陣。「走！」厲無芒率度劫宮強者離開黃石山。
指天峰上，狐珙、郎邦收起陣法，唉聲歎氣回到宮中。此次被無傷宮欺上門，奪去黃石山，當面滅殺宗門巨頭，讓黃石宗門人心如死灰。
……
「勞師動眾，居然讓蓋功成逃出魂魄，看來大宗門有自家氣運，黃石宗還沒有走到斷絕道統的地步。」在度劫宮中，劉珂沒有了赴黃石山時的豪邁，似乎有些擔心。
厲無芒道：「黃石宗苟延殘喘而已，劉珂不必掛懷。」
「蓋予使出巫修寶器，可見背景不凡。且晉陞化神期是早晚的事，此獠伏誅之前，青木宗是不敢進駐黃石山的。」劉珂心中鬱悶。
布展無傷宮勢力是厲無芒既定策略，要應對時局巨變，豐滿羽翼十分必要。現在奪取黃石山遙遙無期，劉珂怎不憂慮？
「不急一時。修仙一道，強者為尊。鳳離大陸烏雲壓城，提升境界是首要的。留袁真君在天歌山護法最好。」厲無芒一笑。
劉珂盯著厲無芒道：「閉關，雖然本座耐不住枯燥的修煉，但不得已之下，閉關是最好的提升方法。」
「好。著袁午前來守護度劫宮，我二人就此閉關，或許一年半載，就能提升至化神期境界。」
厲無芒、劉珂在元嬰後期的修煉卓有成效，都隱隱有突破的先兆。只是最近忙於宗門事務，沒有下決心。
雖然令圖之魄是威脅，劉珂還是咬牙進了無生府，那是他修煉的根本，在府中閉關事半功倍。
厲無芒則在度劫宮後殿閉關苦修，袁午與四大紫袍護法進駐度劫宮，為厲無芒、劉珂護法。
……
元一印被度劫宮奪取，這個新近開宗立派的宗門，在鳳離大陸毫無疑義躋身強大宗門行列。天歌山一時風平浪靜。
這是厲無芒踏入仙途後，第一次閉關。過去提升境界，都是水到渠成之後順勢而為，並不曾閉關修煉。
世事難料，閉關三日之後，袁午敲響玉磬，這是在喚閉關中的厲無芒。
厲無芒收功開關，走到前殿。袁午神色焦急，在大殿中搓著手。見厲無芒到來，連忙迎過去。「公子，謳歌要出大事，袁午迫不得已，只能喚公子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