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心中無數 文 / 茶煙
修仙者對謳歌凡人的救治持續了一個月。期間翩躚選擇在五府閉關。厲無芒、顏如花著手籌備度劫宮，其中之關鍵，是從青木宗、浴血門遴選弟子，為宮中日後差遣之用。
天雷宗高層次修仙者匱乏，不被計算在內。至於夷菱師姐妹願不願加入度劫宮，厲無芒也還沒有問過。天雷宗重興不易，或許她們有自家的想法。
厲無芒的擔心顯得多餘，陸四帶著修復的大方甲與丹爐回到浴血門，與他同行的是夷菱師姐妹。在天歌山聽聞要合併浴血門、青木宗後，天雷宗夷菱等人也有了併入新宗門的念頭。
一百多年的朝思暮想，終於在天歌山重新立下門戶後，天雷宗倉促行事的種種弊端逐一顯現。宗門弟子不思進取，心性提升尤為艱難。
再者十餘萬弟子的用度驚人，長此下去難以為繼。讓夷菱等人憂心忡忡。如果併入新宗門，天雷宗重興或許要等待很常一段歲月，只是除此之外，似乎別無他法。
「度劫宮只是一面旗幟，既往的宗門依然保留。」在五府廳堂，厲無芒將無傷宮的籌劃原原本本告知夷菱師姐妹。
「如此甚好，不僅天雷宗道統能夠傳承，還可借助度劫宮令諭，革除宗門弊端。」夷菱大喜過望，不住點頭。
厲無芒道：「待度劫宮在鳳離大陸出現後，師姐再將擬下的規程在天雷宗公佈，這樣也可服眾，不至於落下出爾反爾的口實。」
夷菱師姐妹走後，翩躚出關，修為提升至元嬰中期。在五府廳堂，厲無芒與顏如花擺下一桌筵席。為翩躚慶賀。
「翩躚等待今日許久了。」酒過三巡，翩躚目含秋水，看著厲無芒.「每次稱呼厲前輩，翩躚心中就不服氣。」
「翩躚閣主先前元嬰初期修為，厲無芒不過是元嬰中期境界，本不該稱為前輩的。」厲無芒呵呵一笑。按鳳離大陸的約定俗成。兩者間應該算是同輩。
「是嗎？翩躚稱呼厲前輩時，尊駕為何流水般應答？」翩躚與厲無芒等相處融洽，且暗生愛慕之心，說話俏皮起來。
有顏如花在側，厲無芒只能作出不解風情的模樣。「一時沒有留意，請翩躚閣主見諒。」
「翩躚為了一顆洗脈丹，不得已伏低做小。」翩躚語氣半真半假。「如今本座修為與尊駕相同，稱呼一聲厲哥哥可辱沒了你？」
翩躚就是要當著顏如花的面，將與厲無芒的關係拉近。厲哥哥三個字叫的蜜裡調油。
顏如花笑起來。「好。如此本座又有了個妹妹。」顏如花心機、閱歷非翩躚可比，男女間事情如何瞞得過她？不如索性做個好人。
「承蒙閣主抬愛，厲無芒恭敬不如從命。」見顏如花有心撮合，厲無芒更加不敢造次，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無芒，你莫要裝作受天大委屈一樣，心中必定欣喜若狂。翩躚妹妹神機妙算，尊你為兄長可不是便宜了你嗎？」顏如花雖然知道厲無芒心思。但看他規規矩矩的樣子，心中高興。乾脆好人做到底。
這情形在翩躚預料之中，端起酒壺給顏如花、厲無芒斟酒。「顏姐姐、無芒哥哥，小妹敬兩位一盅。」翩躚七竅玲瓏的心機，既然顏如花要認妹妹，順水推舟認了姐姐，將厲哥哥改為無芒哥。
三人共飲一杯。翩躚道：「一直想突破層次壓制，沒有推算大衍之數。小妹有些奇怪，當初無芒哥哥天劫後，魔宗三巨擘同時現身，人宗也來了鹿邑謀、霸凌霄。為的是搶奪仙器。怎麼過去了四個月，這些巨擘沒有動靜？」
「翩躚妹妹是擔心這些巨擘來犯風波城？」顏如花也曾有過類似的擔憂。
「巨擘行事不落窠臼，或許已在謀劃當中了。」厲無芒喝了杯酒，有些憂鬱。
自青鸞警示不得入謳歌，厲無芒就知道，巨擘對自己一直有所圖謀，先前只是人修宗門，其後牽扯出魔宗、鬼宗。每念及此，總讓他心中忐忑。
顏如花道：「翩躚妹妹，聽你口氣大衍神術推算頗費功力，不知……」言下之意是讓翩躚一展絕藝。
「顏姐姐，大衍神術流派眾多，小妹一支有十算、十不算的規矩。」翩躚委婉的回絕了顏如花的提議。
翩躚要與顏如花爭奪厲無芒，對後者必然是懷有戒心。一不願意露出底牌，二不願意讓對方做順水人情。至於十算、十不算不過是信口胡謅。
顏如花不明底細，也不好追問。
厲無芒道：「各功法都有忌諱，大衍神術與天道同息，不可隨意推衍。」
「本宗大衍神術分上中下三道，上道最難，耗費心血，中道不易，耗費心力，下道推算些買賣、吉凶，費些心機就是。只是無芒哥哥是大運道者，有其牽進大衍之數中，多半都入上道。」翩躚說出實話。
「翩躚妹妹能推算出無芒運道？」顏如花好奇心又起。
翩躚道：「不能，即使是煉製修脈丹，小妹也是將自身入數，不敢推算無芒哥哥運程。」
顏如花笑道：「看起來指望妹妹引路趨吉避凶，是望梅止渴了。」
「做個小買賣還是得心應手，推衍無芒哥哥運程吉凶小妹力不從心。」翩躚似笑非笑看看厲無芒、顏如花。
「天意從來高難測，何況本座是大運道者。」厲無芒呵呵一笑。「最近可有好買賣？」
「有。翩躚收到玉簡，米嶺要出寶物。」翩躚說完也笑了。「無芒哥哥，不是說過了嗎？即使是下道也廢心機，你看妹妹是勤勉的人莫？沒事會去推衍？在天機閣時，大半的決策也是不曾推算過，出自妹妹之口，辦事的都深信不疑，故此鮮有失手。」
「就好像望城賭局？」厲無芒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翩躚。
「正是，幾十萬億的買賣，翩躚隨口就答應了。倒不是不想推衍神數，那時心脈痼疾未除，心有餘力不足。」翩躚一臉的不在乎。
顏如花徹底服了氣。「翩躚妹妹，姐姐一直以為你是算計過的，沒想到也是心中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