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古往 文 / 茶煙
青鸞已經重新化形為少女，看一眼與他協力護住結界的人修。那人道一聲：「有勞道友。」神情緊張的看著場內。
顯然，這人修是恆茂祥的巨擘。青鸞點點頭，飄然而起「魯鈍隕落，厲無芒生死未卜。此一決殺局附帶著賭局，由恆茂祥的主事出來說話。」
剛才青鸞與黑衣人修護住結界，不僅是西北角修仙者感激不盡，其餘修仙者也都心生敬意，聽完青鸞的話，並沒有人喧嘩。
東西石台上更是死一般的寂靜，孔雀等人不斷以神識探看，可是焚天火能隔絕神識，心中焦急不安，可又都不敢說話。
東石台的拓雲宗門人心如死灰，這些都是愚流的弟子，魯鈍的隕落讓他們有樹倒猢猻散的悲慼。愚流在拓雲宗一支獨大，這些人修平日裡飛揚跋扈，欺辱同門，如今魯鈍一死，怎不心焦？
不過若是厲無芒也就此隕落，起碼在恆茂祥下的重注不會打水漂。這些人修同樣關注著場內的焚天火，至於一旁魯鈍的屍首，卻並沒有誰急著去收斂。
持石盾的黑衣人修凌空而起，到青鸞身旁。兩人似乎早就相識，並未見禮。
「本尊古往，恆茂祥主事。此一賭局尚未了結，各位稍安勿躁。」古往神閒氣定，一副淡然的樣子。不過心裡卻難免著急。
恆茂祥設下賭局，魯鈍一死，已是篤定大賺，雖然是三七開賬，恆茂祥也將收入頗豐。現在厲無芒不明生死，到手的靈石怕要飛了。
再者十萬修仙者圍觀，讓這些人等待在這裡，遲早會生出事端。雖然古往修為高深。並不懼怕。但恆茂祥講究和氣生財，萬一留下話柄，萬年美譽將毀於一旦。
雖然決殺在望城城外，但鳳離大陸的恆茂祥分號都在收賭注。此事牽扯的修仙者遍及整個鳳離大陸，玉簡傳訊後，怕是已下賭注的修仙者都會雲集在各分號。那時恆茂祥的壓力會太大。
驚心動魄的時刻過去，圍觀的修仙者開始盤算自己的靈石。最好的結果是厲無芒隕落，這樣雖然不能贏取靈石，起碼能保住自己的本錢。此時能保住本錢，就是修仙者最大的願望，誰讓魯鈍隕落呢。
無數修仙者在心中惡狠狠的咒罵魯鈍：這個自以為是的巨頭，一直以大衍神術自傲，結果不僅自己死於非命，還連累老子輸光身家。
三三兩兩的議論開始了。一些輸紅眼的修仙者想逼著恆茂祥就此宣佈結果，如判和局，則可拿回本錢。
一炷香之後，一合體期人修越眾而出，對著古往一禮：「古前輩，晚輩蘇吉有禮，不知要守到何時，厲無芒才有結果。」
一人起頭。修仙者紛紛叫嚷起來。「是啊，既然厲無芒不出來。不如就判個和局。」
古往眉頭一皺。「恆茂祥以誠經營，厲無芒若是活著豈能判和？」以古往的修為，輕輕的一句話，以功力送出，震耳發饋，修仙者的喧囂一時被壓住。
倒在地上的厲無芒並未昏厥。經脈破裂了八成，週身腫脹，動彈不得。
亞仙丹此時正發散藥性，精純的玉柱丹藥力厚重綿長，不斷順著經脈流轉。悄無聲息的修復著破裂的經脈。由於傷的過於慘重，即使是「亞仙丹」的藥力，一柱香過後，厲無芒才能勉強移動四肢。
場外修仙者的喧鬧及古往言語，厲無芒聽得一清二楚。他心中十分明白，拖下去恆茂祥將很難面對這些修仙者。
忍痛盤膝坐起，將焚天火收入丹田。這些焚天火是厲無芒重傷後，元嬰釋出的護體火焰，雖然肉身重創，元嬰卻安然無恙。
焚天火消失，在場的十萬修仙者都瞪大眼睛。盤膝坐在地上的厲無芒看起來憔悴不堪，但並無性命之憂。
西石台孔雀等喜出望外，歡聲一片。東石台拓雲宗人修及十萬旁觀的修仙者，都大失所望，唉聲歎氣。
「大運道者那有這麼容易被誅殺？簡氏兄弟且束手無策，何況是魯鈍？」一些修仙者噬臍莫及，搖頭歎息。
那個先前越眾而出，向古往發難的合體期人修蘇吉面如死灰，想是下了重注。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古前輩，厲無芒到底是何境界？」
半空中古往臉一沉。「蘇吉，你也是合體期巨頭，厲無芒坐在這裡，你說是何境界？莫不是輸急了眼！」
厲無芒明知十萬修仙者大多是築基期以下修為，怕將來以訛傳訛落下話柄，借此機會也可要解眾人疑惑。將雙目一閉，入空靈境界。幾近透明，紅光流轉的元嬰自頭頂升起，盤坐在髮髻之上。
一息後，元嬰入體，厲無芒睜開眼睛。看看魯鈍屍首，手一招，將魯鈍的寶劍、散落的大方甲及儲物袋收去。
蘇吉見到火元嬰，與所有修仙者一樣大為震撼。連忙躬身施禮。「古前輩，晚輩無狀，請前輩恕罪。」
蘇吉的境界，即使厲無芒元嬰不出，也能分辨他的境界。只是厲無芒太過神奇，能一劍斬殺魯鈍這樣的巨頭，讓蘇吉有些懷疑自己的神識。
古往哼一聲，不再理睬此人。厲無芒元嬰出竅，讓古往少去許多麻煩，不由的對厲無芒頗有好感。「厲無芒可釋出焚天火。」
焚天火再次包裹住厲無芒。青鸞的聲音響徹比鬥場。「此一局決殺，厲無芒誅滅魯鈍。」
青鸞話音剛落，一股莫名的威壓聚集起來，焚天火中的厲無芒心頭一震，氣血翻湧，這與當年支架山湖泊的氣息如出一轍。
「天劫！」此時出現天劫的徵兆，厲無芒心頭狂跳，如今這情形應對天劫，可以說是雪上加霜。
在場的修仙者四下奔逃，修為低下者不曾經歷天劫，但恐怖的氣息讓他們不敢待在原地。那些經歷過天劫的結丹期修為之上的修仙者，更是驚恐萬狀，阻礙天劫必遭天譴，那有不速速離開的道理？
青鸞與古往也飛出十里之外，西石台的孔雀、夷菱十餘修仙者，無可奈何的離開比鬥場，也在十里外才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