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茲事體大 文 / 茶煙

    厲無芒與柯無量，在枯寂山邊緣見面，還沒有說話，厲無芒就看出柯無量滿腹心事。

    寒暄畢，在一棵古樹下，兩人席地而坐，厲無芒一拂衣袍。「柯真君心事重重，不知所為何來？」

    「厲公子送還本座軀殼，柯無量感激不盡。只是這玉蠹蟲一日不去，始終心中不安。」

    柯無量與厲無芒自隆德大城鬥法，被厲無芒以玉蠹蟲制住，後受宗門遣派，入枯骨白地護衛厲無芒，雖說有不少交集，但二人單獨面晤還是第一次。

    「玉蠹蟲事出有因，柯真君不會忘記了其中緣由吧？」厲無芒不急不躁的問到。

    柯無量歎口氣道：「率眾突入枯骨白地，打傷妖龍，擄去天雷宗一干人為人質，強行索取厲公子的凌霄紫焰。說起來柯無量慚愧的緊。」

    「柯真君是想讓厲無芒收回玉蠹蟲？」

    「厲公子既然說起緣由，自然不會將玉蠹蟲收回去的。」柯無量有自知之明。

    「柯真君一來便提玉蠹蟲之事，想是有些什麼交換條件，不妨說出來聽聽。」厲無芒見柯無量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七八分。

    「柯無量並沒有什麼可以與公子交換的東西，只是臨道宗內祭壇已然修復，被魯鈍攫取的九個祭祀鼎一時無法收回，但宗門二位真君似乎有辦法取回九鼎，如此一來奪運祭祀似乎不遠。」柯無量語氣沉重。

    「柯真君是擔心厲無芒死於奪運祭祀，玉蠹蟲失去主人將瘋狂咬噬真君的軀體？」

    「此其一也，再則厲公子冒死奪下柯無量軀殼送還臨道宗，柯無量欠下厲公子天大人情，公子安危柯無量豈能不放在心上？」柯無量言辭懇切。

    厲無芒自然不會相信柯無量的話，歸還軀殼也不過是買個人情與柯無量，畢竟這人修是臨道宗的門人，且修為在合體期，既然為玉蠹蟲制住，關鍵時刻或可一用。起碼臨道宗的奪運祭祀因為玉蠹蟲的原因，與柯無量密切相關，在此事上不怕他不通風報信。

    「厲無芒既以玉蠹蟲脅迫柯真君，也冒死從三個合體期人修手中奪取回柯真君軀殼，算是兩清。」

    柯無量搖搖頭。「到底還是柯無量欠下厲公子人情，我若是願意捨去軀體，玉蠹蟲也奈何不了柯無量。」

    「柯真君的帳若是這樣算，厲無芒受之有愧。此次請柯真君前來，是修煉中遇上關隘，厲無芒本一散修，只能向柯真君請教。」不打算糾纏奪運祭祀的事情，若是有危險，柯無量會說出來。

    「柯無量知無不言，只是厲公子自入大陸以來，鳳離大陸人修都視公子為奇才，不知柯無量的修為見識能否有助於公子。」柯無量沒想到將自己喚來是為請教修煉上的事情。

    厲無芒略一沉吟，道：「柯真君修煉到今日境界必然有許多心得，厲無芒近日隱隱有衝擊層次壓制的先兆，然入定後每每為驚恐所困擾，不知是否為天人感應。」

    「天人感應一說確有其事，在結丹期修為，這些感應或許並不準確。只是公子一直以來仙途通達，人人都說公子是有大運道者，八成就是天人感應了。或許這入定後的驚恐有其來由。」柯無量心中一驚，心想一個結丹期的人修居然能得到天道警示，厲無芒果然來頭不小。

    「柯真君以為是何來由？」聽了柯無量似是而非的話語，厲無芒不動聲色的又問一句。

    「柯無量與公子雖然多次交往，但並不清楚公子的事情。不過奪運祭祀或許真的威脅到公子修煉仙道。」柯無量對臨道宗的奪運祭祀雖知之不祥，但也覺察出簡大、簡二或許就要開始祭祀。

    柯無量的回答，契合了厲無芒的猜測與擔憂。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臨道宗的奪運祭祀。「柯真君屢次提及的奪運祭祀，到底是何種法術？」

    「奪運祭祀之法，據說是簡大真君得自虎踞大陸的一座廢棄神廟的古法，以簡大、簡二兩位真君的修為，定然不會不辨真偽，奪運一說在柯無量看來是果有其事的。」奪運祭祀壓在柯無量心頭多時，今日當厲無芒的面說出來，柯無量心中輕鬆許多。

    厲無芒心中雖然十分擔憂，臉上依然是帶著微笑。「柯真君說完話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想來這句話在心中藏了很久，不吐不快是莫？」

    「慚愧，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柯無量枉自修煉這麼多年月，倒不如公子沉穩。」柯無量自嘲的一笑。

    「柯真君，有關貴宗門奪運祭祀一事真君還知道些什麼？」如此情形也由不得厲無芒矜持，柯無量既然說八成是天人感應，厲無芒心中自然放不下。

    「宗門兩位真君對祭祀一事口風甚嚴，只是從跡象看，舉行奪運祭祀應該不會太久。」

    「九鼎依然在魯鈍真君手中？」厲無芒期望祭祀的時間會因為九鼎而延後。

    「是。臨道宗曾經想重新煉製九鼎，到底是耗資巨大且要費不少時日。故此簡大真君打算從魯鈍真君手中討回九鼎。」

    「三宗與臨道宗勢如水火，都是因為奪運祭祀而起，魯鈍真君怎麼會將九鼎歸還簡大真君？」厲無芒有些不敢相信。

    「就算魯鈍真君願意歸還九鼎，鹿真君也不會答應。只是修仙界利益為重，或許簡氏二真君有令拓雲宗心動的籌碼。」柯無量見多了人修間的爾虞我詐與相互利用，若是魯鈍歸還九鼎，也沒有什麼奇怪。

    「是了，若是魯真君、鹿真君當真歸還九鼎，只能說是簡氏二位真君開出的價碼夠高。不過以柯真君看來，簡氏二位真君能有什麼讓人心動的好處給予拓雲宗呢？」厲無芒實在是想像不出來，讓拓雲宗歸還九鼎，就是讓鹿邑謀等巨頭、巨擘坐視簡氏兄弟凌駕於他們之上，若是鹿邑謀一干人甘心雌伏，鳳離大陸也不至於一片血雨腥風。

    「茲事體大，柯無量也不明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