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各懷心思 文 / 茶煙
二百零九各懷心思
季巨好似被辱一般，面有尷尬之色，抱拳一禮「既然柳兄不懼，小弟甘附驥尾。」
柳思誠不再說話，御劍往枯骨白地而去，季巨在後跟隨。
雖然頭一次進枯寂山，但枯寂山中的情形，隆德大城修仙者無人不曉。自從臨道宗柯無量突襲班勃洞府，擄走夷菱等天雷宗門人後，枯骨白地再無秘密可言。
「柳兄可曾聽說過一頭妖龍鎮守枯骨白地的傳聞？」季巨忽然問到。
季巨早知道月毒龍存在，不過既然妖龍不是柯無量對手，自己與柯無量修為相當，自然無懼妖龍。按理說柳思誠也應該知道有一頭妖龍，這魔修只是魔丹中期的修為，為何此人並不畏懼？
「未曾得聞，小弟只是知道孔雀有行宮在枯寂山中。」柳思誠何嘗不知妖龍存在？只是擔心嚇走了季巨，是以故作不知。
柳思誠無懼月毒龍，是因為月毒龍乃是厲無芒豢養的妖獸，柳思誠對厲無芒太過瞭解，只要自己提出挑戰，厲無芒不會用妖獸對付自己。
柳思誠兩次被厲無芒擊敗，厲無芒並沒有殺他。雖然不清楚厲無芒為何不殺自己，但柳思誠隱隱感覺此事與令圖之魂有關聯。他十分有把握，與厲無芒的搏殺不會有性命之憂，最害怕的是再次敗於對方手下。
「怕是以訛傳訛了。」季巨聽柳思誠矢口否認，心中沒有了底。人所共知的事情，這魔修不可能不知道。莫非此子是厲無芒的友人？
不一會到了枯骨白地，兩人御劍進了不過五里，季巨就有不祥的預感。
修煉到合體期的境界，季巨對危險有著敏銳的洞察之力。首先這裡的枯骨不像過去那樣雜亂無章，季巨曾經多次到過枯寂山，對枯骨白地散亂的枯骨印象深刻，也曾經聽說過枯骨大陣。現在這些枯骨明顯被重新整理過，或許枯骨大陣已經被修復了。
再者就是焚天火，三百年前季巨路過滅修絕域邊緣，感受到了焚天火的氣息，這枯骨白地中，顯然隱藏了不止一簇的焚天火。
據季巨所知，在整個九元界，也只有滅修絕域有焚天火，枯骨白地出現焚天火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厲無芒被拓雲宗逼入絕域之後，居然收取了焚天火！
這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千百年來，多少修仙者想過收取此物，一些巨擘也打過焚天火的主意。或許依靠強大的修為，輔之以精妙的控火決，能將焚天火操控一番，但最終沒有誰能將焚天火帶離滅修絕域，更不用說收用。
季巨停了下來。若是枯骨大陣已然修復，輔之以焚天火的威能。就算自己修為高深，不至於陷落此地，要一舉誅殺厲無芒怕也是難事。
柳思誠雖然不知枯骨大陣，卻也感受到了焚天火的存在，見季巨不再前行，立住身形。「季兄為何止步不前？」
「此處看似平靜，小弟心中卻忐忑不安。不知是何道理？」季巨心中拿不定主意，不知應不應該退出此地。不過季巨自然不會把枯骨大陣與焚天火的事告訴柳思誠。
「厲無芒不是籍籍無名之輩，枯骨白地有些佈置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就此退走怕惹人恥笑。」柳思誠還是極力攛掇季巨前行。
「事已至此，只有勉力向前了。」這句話卻是出自季巨的真心，師尊將滅殺厲無芒的事交代給他，若是就此離開，無法向宗門交代。
二人御劍往指天峰不遠處的班勃洞府所在山谷而去，雖然不知天雷宗門人在谷中建造了無傷宮，畢竟此處是柯無量擄去夷菱等人的地方，厲無芒若是留在此地，八成還是在這山谷之中。
左右為難的不僅是季巨，指天峰上看守枯骨迷舞大陣的巴陣癡，在季巨、柳思誠甫一入枯骨白地就感知到了。此時正為是否啟動大陣圍困二人犯愁。
這兩個進入的修仙者，只有結丹期修為，應該沒有膽量進犯枯骨白地。或許是厲公子的舊友來此探訪，前些日子就有一個元嬰期修仙者到過枯骨白地。巴陣癡沒有與況海碰面，所以並不知道來的是何人，不過來者是厲公子朋友是不會錯的。
多事之秋，巴陣癡還是加了小心，在離無傷宮六十里的地方，巴陣癡啟動了一個枯骨蔽日陣法。
御劍而行的季巨、柳思誠，忽然將四周枯骨飛起，一個巨大的陣法瞬間成型，再看那些凌亂的枯骨拼接組合，一個個人修骷髏，一具具妖獸骨架都動起來。將季巨與柳思誠困在陣中。
「季兄，這枯骨顯然被人操控了，不知季兄可曾看出門道。」柳思誠有些慌亂了起來，還沒有與厲無芒碰面，若是被陣法悄無聲息滅殺在此，豈不是太過冤枉了。
「小弟見識淺薄，並不知道這些枯骨是何來頭。不過控陣之人並沒有一舉滅殺我等的意思，否則這遮天蔽日的骷髏、骨架已經撲過來了。」季巨雖然無懼此陣，也不打算強行破除陣法。按他的估計，一會功夫厲無芒應該要露面。
「既然如此，小弟與季兄就在此地以靜制動，看看厲無芒打的什麼主意。」柳思誠聽了季巨的話，暗道一聲慚愧。一個結丹初期的人修都能看出控陣者的目的，自己居然沒有想到。看著漫天飛舞的骷髏、骨架，柳思誠心中生疑。「以本座的修為尚且觸目驚心，這季姓人修怎麼會如此鎮定？」
巴陣癡啟動陣法後，見困住的兩個修仙者並沒有動手破陣，一時拿不定主意。「莫不是公子的朋友到了？」
在無傷宮修煉《火天大有》功法的厲無芒，感知陣法啟動，神識一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氣息。「柳思誠！」厲無芒收了功，往外走去。
無傷宮大門處，夷菱等人也都站立在那裡，見厲無芒出來，艾紈鬆了口氣，道：「師兄，六十里外啟動了一個蔽日陣法，不知是何人入枯骨白地來了。」
「看情形巴真人也拿不準，是敵是友無從知曉。否則蔽日陣法已然掩殺開來。」夷菱看了看厲無芒。
厲無芒等人都有結丹期以上境界，神識可探百里外，枯骨蔽日大陣內的動靜自然一清二楚。
「厲無芒出來見本座。」一個神念出現在厲無芒腦海中。顯然柳思誠已經感知到了厲無芒的存在。
「是一個故交。」厲無芒對夷菱等人微微一笑，御劍往柳思誠所在的地方去了。
不一刻至枯骨蔽日陣邊緣，見漫天枯骨飛舞，顯然巴陣癡只是打算阻攔一下柳思誠，否則陣法中的骷髏與骨架，已經幻化為人修與妖獸了。
一個枯骨蔽日陣覆蓋方圓六十里，柳思誠被困在陣的中間。厲無芒手中法訣變化，將陣法縮小至十里大小，在陣外看看柳思誠與季巨。「柳思誠，爾來此地有何見教？」
柳思誠在陣中見陣法突然一變，四周的枯骨稠密起來，心中一驚，唯恐厲無芒要出殺招。忽聽厲無芒問話，定了定心神。「藏頭縮尾的小人，不過是憑借了陣法而已，你可敢與本座放手一搏？」
柳思誠在陣中看了看陣外的厲無芒，臉上露出忿恨的表情。
「爾不過是算準了本座不會滅殺你，才敢如此放肆。」厲無芒冷冷的一笑。
「不必廢話，厲無芒可敢與本座一戰？」柳思誠自知理虧，厲無芒兩次饒了自家性命，如此死纏爛打確實有失厚道。
靠近柳思誠後，厲無芒由於丹田中留有魔本源之力，居然能感受到一股更為強大的本源之力存在。這讓厲無芒心中一驚。若是柳思誠再次運用魔本源之力，自然不會重蹈覆轍，通過鳳憐遺扭轉乾坤，萬萬不可能！
前次被本源之力吸取了一身靈力，厲無芒猶自後怕。一時也想不出克敵制勝之法，只好隨口道：「本座有許多緊要事情，爾不過是手下敗將，本座無暇與爾戲耍。」
「前次承厲兄大德，饒了柳某性命，柳某離開時曾經說過也將同樣饒厲兄一命，如今一年有餘，期間柳某一番苦修尤為艱辛，難不成厲兄忍心就此離去？還望厲兄成全。」柳思誠擔心厲無芒離開，一改狂暴的姿態，語氣忽然變得十分客氣起來。
厲無芒一愣，心知柳思誠有備而來，自己一時還沒有想出破解本源之力的辦法，雖然動手便不留情，有十成把握能將此人滅殺，想到令圖之魂，此時也不能意氣用事。
「柳兄說的那裡話來？小弟確實有緊要事務，今日實有不便，至於柳兄欲雪既往之恥，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厲無芒說完，轉身便欲離去。
柳思誠正無奈何處，一直冷眼旁觀的季巨，突然往前越出。季巨相距厲無芒不過五里，對合體期的人修而言，這僅僅是一步之遙。
季巨在厲無芒露面之後，心中狂喜。只是身處枯骨蔽日陣中，是以沒有輕舉妄動，一直等待出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