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季巨 文 / 茶煙
魯鈍不敢怠慢，回到修煉的石室，在玉榻盤膝趺坐，潛心於大衍之數的推算，對魯鈍來說，這個推算的過程該是十分輕鬆的。只是此事居然牽連到厲無芒，結果自然撲朔迷離，不過臨道宗奪運祭祀的目的魯鈍已經清楚了。
第二日，魯鈍前往求見鹿邑謀。鹿真君見了魯鈍點點頭。「師侄在大衍之數上造詣日漸精深，想來臨道宗奪運祭祀一事有了眉目。」
「啟稟師叔，臨道宗這次奪運祭祀的始作俑者乃是簡大真君，祭祀之法得自於鳳離大陸之外，似乎是一處古跡中的遺存。祭祀的祭品乃是黃石宗的小官人易福安，天雷宗斑斕雷蝶弟子螺鈿，散修厲無芒。簡大真君著眼長遠，要奪取三人運道，為飛昇琳琅界後未雨綢繆。」魯鈍恭恭敬敬的回答到。
「是了，簡大真君目下的修為，飛昇琳琅界只是時機問題，若不是諸仙封印九元界，簡大真君、簡二真君怕是已經位列仙班了。二位真君得了祭祀秘術，要奪取三個人修的大運道也是順理成章之事。」鹿邑謀臉上陰晴不定。
「師叔，琳琅界的封印也不知道何日解封，化神期的修仙者怕是一時也不能飛昇，若是臨道宗二位真君取了三個人修的運道，滯留在九元界，對其餘宗門而言，並非幸事。」魯鈍斟字酌句的說。
「正是，簡大真君、簡二真君一直自視甚高，與其他宗門巨擘無甚往來。八十年一次的議事也從不參與。若是二位真君奪取了三個修仙者的運道，更加不會將其他修仙者放在眼裡。如今遇著事情本尊與霸凌霄霸真君也要讓他倆三分，往後怕是更不會將本尊與霸真君放在眼裡了。」鹿邑謀搖了搖頭。
「師叔，拓雲宗一直以來都在追殺厲無芒，只有在臨道宗奪運祭祀前將三個人修滅殺了，簡大真君兄弟二人也是空忙一場。」魯鈍何嘗不擔憂簡氏兄弟得了大運道橫行無忌。
合體期的修為不尷不尬，說起來是人修巨頭，到了化神期修仙者眼中就是螻蟻，拓雲宗有鹿邑存在，魯鈍可以不懼其他宗門巨擘，畢竟巨擘間都有默契。當年孔雀嗜食人修元嬰，以至於群情洶湧，也是青鸞出面將此事擺平。
若是簡氏兄弟自恃有大運道，不再給其他巨擘面子，首當其衝受壓制的就是合體期的修仙者。
「哼，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臨道宗要建造祭壇還需一年半載，剪除三個人修一事宜速行，以免夜長夢多。」鹿邑謀本來對誅殺大運道修仙者心有顧忌，如今被簡氏兄弟一攪合，便不再猶豫。
……
魯鈍籌劃此事多時，回到自己修煉的石室便將季巨找了來。
「師尊，一年前宗門欲滅殺厲無芒，派出的弟子以元嬰期為高。本以為厲無芒不過是結丹初期修為，十八個門人出馬，應該唾手可得。怎料此子躲入滅修絕域中，負隅頑抗。宗門有弟子隕落，而此子居然將修為提升到結丹中期。厲無芒有大運道是一定的，此時要滅殺他，怕是更難了。」季巨合體初期修為，對運道一事怎麼會堪不透？言下之意是勸魯鈍不要誅殺厲無芒。
「季巨難道心存畏懼，不敢與大運道者為敵？」魯鈍面沉似水。
「師命差遣，弟子萬死不辭。」聽魯對辭中透著不滿，季巨心中暗歎一聲。
「茲事體大，否則本尊也不至於讓你這合體初期的巨頭，去滅殺一個結丹初期的人修。」接著魯鈍將臨道宗奪運祭祀一事告知了季巨。
「既然師尊心意已決，弟子當勉力為之。」季巨心中對臨道宗的祭祀不以為然，既然三個人修是公認的大運道者，怎會輕易讓一個祭祀奪了運道？
「季巨怕是不相信臨道宗能奪取三個人修的運道吧？你不過是合體初期的修為，簡氏二位真君要做的事情也不容你猜疑。大運道不過是與生俱來的天命，天意從來高難測，以祭祀之法奪取運道古已有之。爾不必三心二意。」魯鈍何許人也？豈能不知季巨心中的念頭？
季巨一驚，對師尊更是佩服「師尊教訓的是，弟子有些自以為是了。」
……
季巨隻身一人，並沒有攜弟子跟隨，御劍往隆德大城而去。前次宗門追殺厲無芒失敗，季巨吸取教訓。對付厲無芒最為有效的辦法是突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乃是上策。既然如此，人多了反而容易走漏消息。
客棧住下，不時在修仙者集聚的酒肆、茶樓消遣時光。將自身修為隱匿於結丹初期境界的季巨，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散修。這也是季巨沒有入住大城中拓雲宗府邸的原因。將自己深深的隱藏起來，為的是不驚動枯寂山中的厲無芒。
每日流連酒肆、茶樓，聽到的事情自然不少。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臨道宗準備奪運祭祀的消息，在隆德大城已經傳揚開來。而且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修仙者，都認為祭祀是針對鳳離大陸新近名聲鵲起的厲無芒。
季巨感到巨大的壓力，這個消息既然已經廣為流傳，厲無芒不可能不知道。季巨最為擔心的是厲無芒逃之夭夭，尋一處深山大澤隱匿起來。若是果真如此，一時半會要將其滅殺就難了。
隆德大城中還有一個修仙者與季巨同樣心境，這就是魔修柳思誠。柳思誠在隆德大城等待數月，就是為與厲無芒一決雌雄。這個帝王出身的魔修，不能忍受再三敗在厲無芒手下。處心積慮要報仇雪恨。
有關臨道宗要以奪運祭祀之法，將不利於厲無芒的訊息傳來，柳思誠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以厲無芒目下的修為，遠走躲避是上策，厲無芒玲瓏剔透，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柳思誠一直相信厲無芒會回到枯寂山，是以辭別令圖後徑直來到隆德大城，以期獲得一個與厲無芒相遇的機會。現在看來此事似乎遙遙無期。
「如此等待下去是個不了局，雖然不確定厲無芒是否在枯寂山中，入山碰碰運氣也無不可。未必就會遇見凶名昭著的孔雀。」在一家酒肆臨窗獨坐的柳思誠，手中端了只酒碗，心中暗暗合計。
「這位兄台，小弟可否在此坐下。」一個聲音打斷了柳思誠的思路，柳思誠抬頭一看，是一個結丹初期的人修。
柳思誠也是將修為壓制在魔丹初期，見人修言語客氣，點點頭。「兄台請坐。」
說話的人修是臨道宗的季巨，季巨修為高深，一眼看出柳思誠是魔丹中期修為，隆德大城是人修大城，魔修一般不會在此停留。多是買了些藥材、法寶便會離去。
城中中以築基期之下人修為主，結丹期修仙者並不多見。季巨見柳思誠不僅是魔修，而且有魔丹中期修為，心中生疑，便想與這魔修同桌而坐，一探對方底細。
「小弟謝過兄台。」季巨在柳思誠對面坐了下來，讓伺候的小二上了干鮮果品與靈酒。
「能與兄台相遇是幸事，小弟不揣冒昧，請兄台飲一碗酒，不知意下如何？」季巨用徵詢的眼光看著柳思誠。
「小弟榮幸之至。」柳思誠暗想，這不知死活的人修居然敢撩撥自己，端起酒碗一口乾了。
柳思誠打算入枯寂山尋找厲無芒，對孔雀卻十分忌憚。若是能將此人修帶在身旁，遇見孔雀也能讓他為自己擋災。
「兄台可曾聽說臨道宗奪運祭祀之事？」季巨喝乾了一碗酒，將酒碗輕輕一放，臉上露著笑容。
「略有耳聞。只是不知此事來龍去脈，不知兄台有何見解？」柳思誠隨意敷衍著，心中盤算如何將此人誑入枯寂山。
「在下也只是道聽途說，不明其中奧妙。」季巨見柳思誠對奪運祭祀不感興趣，便不欲再談。
「只是聽說要將最近大有名聲的厲無芒運道奪取了去，臨道宗簡大真君一手操辦，看來厲無芒是難逃一劫了。」柳思誠忽然一改漠不關心的樣子，主動說了起來。
「都說厲無芒懷有幾件寶物，鳳憐遺便是其中之一。即使臨道宗不滅他，其餘宗門也遲早要尋其晦氣。」季巨心中也是火燒火燎，為進不進枯寂山犯難。見有機可乘，季巨居然動了同樣的心思，要誑柳思誠與其一同進山。
「此人寶物甚多，眾所周知，兩團凌霄紫焰也在厲無芒身上，那可是臨道宗柯真君都十分看重的火焰。」柳思誠微微一笑。
「天道不公呢，我等要想得到一件上品法寶也十分不易，這厲無芒修為也只是結丹初期，怎地就有如此多的異寶？」季巨明知厲無芒已經有結丹中期修為，但知道底細的人不多。為了誘使柳思誠進山，故意將厲無芒修為說成結丹初期。
柳思誠微微有些意外，這人修居然敢打厲無芒主意？轉念一想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既然厲無芒已成眾矢之的，難免有修仙者動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