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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弒師 文 / 茶煙

    彼時李茂已經是元嬰初期的修為,一顆百年劫還不至於重傷。只是李茂此時正在修煉中,猝不及防之下,肉身被炸的血肉模糊。靈氣逆湧,元嬰大受損傷,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百年劫爆後,盧鬼才進了洞府,看見師傅倒在血泊中,冷哼了一聲,走了過去,要將李茂徹底滅殺。

    李茂雖然一動不動,心中卻十分清楚,凝集了最後的氣力,要自爆元嬰。盧鬼才見洞府靈氣湧動,一時慌了手腳,急忙往洞府外逃去,剛到洞口李茂的元嬰就爆了。

    自爆元嬰的力量是如此巨大,盧鬼才被肉身同樣血肉模糊,魂魄受損,金丹也出現了裂紋。自爆的衝擊之力將盧鬼才推出了洞口,摔倒在地。

    引爆百年劫時,匡天工正在洞府一間石室內分揀煉器材料,一聲悶響將他震的氣血翻湧,頭暈目眩。剛回過神來,調勻了氣息,想出去看個究竟,李茂自爆元嬰的衝擊又到了,這與百年劫不同,匡天工隔了幾間石室,還是一下就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匡天工醒了過來。步履蹣跚的走出石室。見洞府坍塌了一半,師傅的破碎的肉身散落四周。強忍了悲痛,將師傅的遺體收攏燒化。攜師傅的遺物離開了洞府。

    匡天工是築基後期的修為,跟隨李茂三年,對煉器一道初窺門徑。看了當時場面,知道是百年劫爆傷了師傅,師傅重傷後又自爆元嬰。

    百年劫是十分罕見的寶物,匡天工知道師兄有一顆,從情形看,不是十分熟悉的人,不可能在師傅運功時進入洞府,還用百年劫傷了師傅。除了師兄盧鬼才,不會是其他人。

    離開李茂洞府的匡天工,知道些盧鬼才與師傅間的齟齬,也知道盧鬼才覬覦《爐火九色》秘笈。選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山洞,深居簡出,修煉煉器之法。

    ……

    「匡前輩,盧真人當時被令師自爆元嬰所傷,前輩離開洞府時為何不見其蹤影?」厲無芒聽了李茂師徒的事情,有些不明白。

    「匡某估計,盧鬼才重傷後,顧忌匡某還在洞府中,不敢久留,抱傷離開了。我出洞府時才沒有看見他。」

    「匡前輩也只是猜測而已,並無真憑實據。」厲無芒有些猶豫不決。

    匡天工神情坦然的道:「小友怕一時被匡某蒙蔽,鑄下大錯,不如問問盧鬼才,這樣也可解心中疑惑。其實匡某也有許多事情不太清楚。」

    厲無芒點點頭。「非是疑心前輩,晚輩本是局外之人,感前輩煉器之情,踏入是非,不敢不小心行事。」

    「小友說的在理,巴某先撤了狴犴陣,其他事情小友見機行事。」巴陣癡說完,將陣法收了。

    修煉到如此境界,許多事情一點就明。厲無芒將固陣開了個缺口,在陣中團團轉的盧鬼才一下就感覺了陣法變化,從圍困中脫身而出。

    盧鬼才有些氣急敗壞,出了困陣御劍往三人立身處而來。見匡天工等人一臉驚慌,結丹期人修手忙腳亂的布下一個陣法,將三人護住。

    「匡二,你還想負隅頑抗?」盧鬼才說完,手中多了個黑色的大鐵錐。

    「師兄且慢動手,師傅的遺物師弟交出來就是。」匡天工一臉惶恐。

    「晚了,本座動了真火,你到黃泉路上尋李茂去吧。」盧鬼才以為三人力竭,自己勝券在握,說話口無遮攔。

    「師傅於師兄有授藝之恩,師兄如何出言無狀?」匡天工似有些驚訝。

    「匡二果然工於心計,時至今日還假惺惺的樣子。無怪李茂那死鬼會偏袒於你,一門心思要將《爐火九色》秘笈相授。」盧鬼才滿腹怨氣。

    「師弟只是恪守為弟子之道,此乃是人倫本分。師兄作為卻是大不應該。」匡天工並沒有指明何事不該,他要引導盧鬼才說話。讓厲無芒瞭解事情原委。

    盧鬼才一腔怨氣積累了百多年,何況並不把三人放在眼裡,冷哼一聲道:「匡二,本座在師門服侍李茂多年,在李茂眼裡,反而不如你這入門不過三年的弟子。一點差錯便厲聲呵斥,他若是不死天理難容。」

    「你既然如此無情,這一聲師兄就免了。盧鬼才你這衣冠**,不過是依仗了修為,要強取師傅遺物,就不怕留下心魔麼?」匡天工大聲說到。

    心魔乃是修仙界有關心性修煉的說法,指修仙者被某一特定事情困擾,心性修煉不得圓融。若是如此,不解心魔就無法飛昇琳琅界。

    「本座李茂也殺了,奪取他的遺物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還在乎心魔?我與你三人沒有那樣的大運道,若是有的話,本座自然能解除心魔,匡二還是想想即將面臨的輪迴之苦吧。」盧鬼才面色猙獰的道。

    「你逼得師傅自爆元嬰,你好狠毒。」聽了盧鬼才親口承認殺了李茂,匡天工氣的全身發抖。

    「是嗎?不狠毒你如何會有今日成就,獨享鳳離大陸煉器宗師的名頭。還不是得益於《爐火九色》與九色煉器爐。」見匡天工失態,盧鬼才心情大好。

    「盧鬼才也是好本事,師傅自爆元嬰也沒有能滅殺了你。」匡天工穩住心神,淡淡的說了一句。

    盧鬼才一聽氣往上撞,不由得破口大罵:「李茂那老殺才,本座被他害苦。用了十年苦修,才將肉身與金丹的損傷修復,只是根基破敗,提升修為無望。不得已離開了鳳離大陸百多年。好在另有機緣,才有了今日境界。」盧鬼才說完恨聲不已。

    匡天工點點頭。「盧鬼才想是剛回大陸,就來尋本座的晦氣了。難怪一直沒有你的消息。」

    「本座的東西在你手中握了一百多年,難道不知足?」盧鬼才獰笑著說完,一鐵錐擊打在固基陣上。

    固基陣是回天大陣的根本,盧鬼才的一鐵錐並不能撼動分毫。以盧鬼才的修為,試了一錐就該知難而退。只是此時怒火攻心,全然沒有了理智,一錐一錐擊打不停。

    厲無芒一直想將匡天工、巴陣癡籠絡在身旁,如今這局面,倒是給了一個機會。

    看了看陣外的盧鬼才,厲無芒沉思了一會道:「二位前輩,這陣外的盧真人一時半會不會罷手,畢竟對手修為高出太多,晚輩擔心拖久了陣法終歸要破。」

    巴陣癡雖是陣法高手,只是固基陣不在他的掌控之下,是以也不明白厲無芒承受了多大壓力。故此並不懷疑厲無芒有其他目的。

    「陣法雖然精妙,畢竟小友與盧鬼才修為相差懸殊。不如布下一個困陣,將對手先穩住再計較。」巴陣癡出了個主意。

    「晚輩已經無力掌控兩個陣法,若是布下困陣,必然要收起這守護陣法。若是盧真人脫困而出,我三人命休矣。」厲無芒愁眉苦臉。

    「不知小友有何良策。」匡天工別無它法,只能問計於厲無芒。

    「晚輩有一丸丹藥,能提升修為,屬涸澤而漁的手段,是窮極無奈的辦法。晚輩試一試,看能不能逐走盧真人。」厲無芒苦笑一聲。

    匡、巴二人又是慚愧,又是感激,心中五味雜陳,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厲無芒服食了一顆蠻丹,血腥之氣在四周瀰漫開來,將修為提升至結丹中期。

    手中掐了法訣,將固基陣緩緩擴張至方圓五里大小。盧鬼才感受到陣法往外擠壓,收了鐵錐,往後退出四里。見陣法不再擴大,依然用鐵錐擊打不輟。

    固基陣是用焚天火驅動,並不耗費靈力,厲無芒服用蠻丹只是為了收買人心,並不是切實需要提升修為。

    退到裡盧鬼才遠些的陣法邊緣,厲無芒手中法寶齊飛,先布下了一個困陣,將固基陣猛然一旋,困陣移到了盧鬼才所在的地方。

    盧鬼才沒有想到厲無芒陣法如此玄奧,一時不察,又陷入了困陣之中,心中後悔不已。持了鐵錐四下亂砸,困陣紋絲不動,盧鬼才倒是耗費了不少靈力。

    過了半個時辰,再次布下一個殺陣,厲無芒將陣法又是一旋,瞬間將殺陣移入困陣中。

    回天大陣中的殺陣,不需另外添加法寶,陣中的旗牌、令箭都可傷敵。厲無芒手中法訣一變,困陣中金光閃爍,旗牌、令箭在盧鬼才身旁穿梭飛舞,尋找盧鬼才身法上的破綻。

    盧鬼才別無選擇,只能抖擻精神,一根鏤花銀棍護住週身。厲無芒並不打算滅殺此人,是以不急於攻殺,只是讓法寶在盧鬼才左右、上下不停變換位置,做出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殺陣的氣勢,足以威嚇元嬰期修仙者。盧鬼才不敢有絲毫懈怠,全神貫注的提防可能突然襲來的法寶。

    又過了半個時辰,盧鬼才焦躁起來,覷的一面令旗在身側疾飛而過,往前一躍,棍頭點向巴掌大的令旗。

    盧鬼才身形一動,兩支令箭突然激射盧鬼才前胸與左肋。顧不得擊打令旗,盧鬼才銀棍手中一盤,將左肋的令箭擋開,身體往左一側,堪堪讓過了胸口的另外一支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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