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掌 察 文 / 茶煙
孔雀看著手中的木盒，百感交集。已自己八級妖修的境界，將一塊青石捧在手中，反覆用神識探掃，居然不能發現其中有個木盒。便是一隻玉蠹蟲大的木屑，也不可能瞞過自己。這個人修主人，果然鬼神莫測。
「公子，木盒在此。」孔雀雙手把木盒遞給厲無芒。
厲無芒手一招，隔空將木盒取了。
「公子，孔雀有眼無珠，當行跪拜大禮。」孔雀說完，欲跪下叩拜。
厲無芒手一抬，做了個虛攔的動作「慢，不過是一句戲言，本座與孔雀乃是朋友，豈能行此大禮。休要再提。」
見厲無芒不怒自威的樣子。孔雀躬身一禮「孔雀平日倨傲自負，慚愧。」
此處尋寶，孔雀對厲無芒當真是由衷欽佩。他也想過或許是厲無芒預先做下了手腳，隨即便否定了。一個結丹期的修仙者，想靠障眼法欺騙八級妖修，無異於癡人說夢。
「本座之所以再三問你寶物何在，並非讓孔雀出醜。只是要讓你看看本座大運道。」厲無芒輕描淡寫的說。
「孔雀經今日之事，眼界大開。對公子的大運道不敢有絲毫懷疑。」
「些許小事，不說你先前見過的兩件仙器，即使是你在大莽山追逐的琉璃火，也為本座所獲。」厲無芒神念一動，琉璃火在兩人間飄動。
孔雀目瞪口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孔雀，本座與你仇深似海，無日不想滅殺了你，你可知道？」厲無芒臉一沉。
「孔雀與公子素未謀面，吳真人一事望公子寬恕。」孔雀嚇了一跳，明知不是指吳真人的事情，但確實想不出何處得罪了厲無芒。
「你在大莽山搶奪琉璃火時，滅殺了一個結丹期的人修，那人是本座師祖臘意。」厲無芒臉上露出悲慼之色。
孔雀英俊的臉一下變的煞白。手足無措站在那裡。
「本座思前想後，念你苦修不易，饒你一命。從今以後死心塌地追隨本座，琳琅界也不失妖仙之位。」厲無芒說完御空離開了。
孔雀在原地呆立了半天，垂頭喪氣的回金色宮殿去了。
……
厲無芒回到宅院，見一塊「無傷宮」的匾額懸掛在大門之上。進到後院，在自己的屋子裡坐下，把木盒拿出來。
木盒看起來十分尋常，厲無芒並不急於打開，用神識探掃了一下，神識被擋在木盒外，弄不清楚盒中到底裝的什麼。
一直擔心其中是邪穢之物，厲無芒有些三心二意。把木盒收入儲物袋，泡了壺靈茶，自斟自飲，腦子裡想著木盒的事。
這木盒忒是奇怪，古人修將其埋入祭壇之下時，並沒有用青石包裹。青石取出之後，孔雀也看不出其中奧秘。說明青石是一個高明的法術。
施展這個法術的修仙者，修為定然在八級妖修之上，否則瞞不過孔雀。
也就是在祭祀儀式結束之後，一個相當於人修化神期的修仙者，施展了玄妙的法術，將木盒掩蓋了起來。
這也是厲無芒一直苦苦思索，到進門前還沒有弄清楚的問題。那就是，一些個穿著古樸的修仙者中，一定不乏貪圖寶物者。如此大張旗鼓的掩埋在祭壇底部，怎麼不擔心有人盜取？
原因很簡單，那些人修找不到木盒，因為木盒被高明的法術掩蓋了！
「如此看來，木盒中並不一定是邪穢之物。」厲無芒喝了口靈茶。把木盒重新拿了出來，斟酌再三，準備把木盒打開，看看盒中究竟裝了什麼寶物。
看好了木盒的結構，兩手輕輕一掰，木盒沒有打開。厲無芒再用力一掰，還是沒有打開。如此反覆多次，都是一個結果。到了最後，厲無芒用了十成力道，木盒在手中紋絲不動。
厲無芒又疑惑了起來，這木盒上並沒有禁制，怎麼會開啟不了？一般說來，修仙者封閉的器物、洞府都是以禁制之法。所謂修為不夠而開啟不了，指的是不能破除對方設下的禁制。
「是了，古人修的禁制奇妙，沒有一定的修為境界看不出來。這木盒目下是打不開了。」厲無芒把木盒重新收回儲物袋。
開啟不了木盒，厲無芒不僅沒有遺憾，反而鬆了口氣。畢竟還是有些擔心邪穢之物。
……
提升至結丹中期之後，按照以往的經歷，應該可以煉化鳳憐遺上的菉文了，在滅修絕域時沒有成功，厲無芒心知是距謳歌太過遙遠，祈願之力不夠充足。
枯寂山曾經煉化過菉文，厲無芒要在此處試一試，雖然後面的菉文所需的祈願之力將更多。
厲無芒已煉化了鎮、威、堅、固、神五個菉文，仍有武、行、察、分四個菉文沒有煉化。
除去鎮字菉文外，煉化的其餘四個都是與提升本體修為有關，厲無芒估計這次如果能煉化菉文的話，應該是「察」字，察字菉文能提升目力。
把厚道玉榻取出來，放在屋裡。厲無芒在玉榻上盤膝坐了。修煉《火天大有》功法九周天後，五心穴位打開，大力吸取靈氣，衝擊鳳憐遺，煉化菉文也就此開始。
用了一個時辰，天從人願，厲無芒煉化了第六個菉文，果然不出所料，這次煉化出察字菉文。
一直以來，在煉化菉文之後，因為不知道究竟是那個菉文，厲無芒都要試一試菉文功用，這次把菉文加持在左眼，厲無芒見眼前的情景有些吃驚，不僅能看見平日看不見的細微物事，而且能看透牆壁，甚至能看到地底三十丈的東西。
這個結果著實出乎意料，厲無芒十分欣喜。走出無傷宮，御空到了峰頂，極目遠眺，三十里外的鳥獸居然看的清清楚楚。
回到無傷宮，在前院大廳坐下。一般說來，天雷宗門人都在各自屋內修煉，閒暇無事的，就會到大廳坐一會，若是來了個同伴，便可以聊聊天。
……
感知到厲無芒坐在廳裡，夷菱出了屋子，走進大廳。
「師弟，剛才後院靈氣大量湧入，想是師弟在煉化菉文了。」夷菱對厲無芒需煉化菉文之事早就知曉，今日靈氣活躍，結丹後期的夷菱，自然能猜到其中原因。
「正是。師弟提升到結丹中期之後，有個菉文可以煉化，只是被耽誤了，剛才在後院用功，如今已煉化。」厲無芒不願提及祈願之力。
「師姐不瞭解菉文，幾個菉文不能一次煉化？」
「師弟修為不夠，這九個菉文是在不同層次煉化的。」
夷菱道：「師姐有些好奇，師弟這次煉化的是個什麼菉文？」
「是個察字，增強目力。」
「不知如何增強目力？」夷菱相像不出來，目力如何能增強。修仙者也只是一雙肉眼，雖然較凡人更為犀利，能看清三、五里外的人、物。到底沒有根本差別。
「細微、遠近各有不同。」厲無芒一笑。
「難道是仙家的真天眼？」夷菱說完先笑了，厲無芒結丹期修為，就是有了菉文，也不可能像真天眼一樣。
天眼是修仙者說的內眼，其實就是神識。真天眼指的是仙人眼睛，據說修為高深的仙人，能目視千里外實景，不似九元界修仙者的神識，只能在腦海中留下模糊映像。故此有仙人真天眼一說。
「師弟那有真天眼，師姐說笑了。這察字菉文功用，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剛才在外面試了試，三十里外可見鳥獸，低頭俯視，地底三十丈也看得清楚。」
「那豈不是比真天眼還奇妙？地底之物也看得清楚？」夷菱驚歎不已。忽而拿出個儲物袋「師弟，你看看這儲物袋中有何物。」
厲無芒點點頭，夷菱見厲無左芒瞳仁中一個細小的明黃色菉文出現。
掃了一眼儲物袋，厲無芒說：「師姐的儲物袋中九個玉瓶，裝了二十五顆丹藥。其餘法寶、藥材、首飾、衣物也都有一些。」
「師弟這菉文著實奇妙。」夷菱說完，好似突然回過神來，臉一紅低下頭去。
「師弟收了菉文吧。」夷菱囁嚅著道。
厲無芒正自納悶，夷菱好端端為何突然害羞起來。想到了其中原由，不由得面紅耳赤，將菉文收了。
「師姐，師弟不曾東張西望。」厲無芒的樣子很是窘迫。
夷菱剛要說話，一個聲音傳來「師兄不曾東張西望？」
艾紈走了進來，一雙眼睛笑咪咪的看著厲無芒。身後跟著的是姜丹。
艾紈、姜丹知道厲無芒在大廳，也各自出屋，來尋厲無芒，到了門口，正好見夷菱讓厲無芒看儲物袋，兩人好奇，站在門外看著。夷菱與厲無芒見了二人，也沒有招呼，天雷宗幾個人修有如家人一般，平日也無須客套。
門外的艾紈、姜丹起初也只是覺得厲無芒的菉文不可思議，並沒有其他想法。忽見夷菱與厲無芒不自在起來，艾紈、姜丹突然明白了其中道理。
艾紈與厲無芒相處日久，平日最是喜歡與厲無芒說笑。看了厲無芒害羞的樣子十分開心。今日怎麼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