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雲初晨！你第二次！ 文 / 九月如歌
裴允錚抱著初陽走在前面，到了門口，趿上拖鞋，初晨跟上去。
下樓梯的時候，初陽趴在裴允錚的肩頭上，看著後面來的姐姐，拍著手哈哈大笑，「姐姐，姐姐！」
初晨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弟弟，一梯梯的跳著下樓，對著弟弟做鬼臉。
裴允錚走在前面，「豌豆，你別跳著下樓，等會摔個狗吃屎，牙都沒了，假牙安上去多醜。」
初晨正逗得起勁，被裴允錚這樣一說，不高興的白了前面的人一眼，說話永遠都這麼不好聽。
雲燁回來得很準時，貓咪高冷的「喵」了一聲，繼續假寐。
雲燁換好鞋子進屋就被辛甜推去洗手了。
初陽從裴允錚的懷裡掙下來，向雲燁跑去，「爸爸，爸爸，抱。」
雲燁洗好手到了廳裡,揚著笑臉跟裴允錚打了招呼，「允錚，聽你甜媽媽說你到c城來玩了，去了什麼地方啊？」
裴允錚理了一下衣服上因為抱過孩子之後的褶子，看向雲燁，笑道，「本來今天打算去周邊的地方玩一下的，晚上跟豌豆聯繫上了，就一起吃個飯。」
「哦。」雲燁彎腰抱起一直抱住他腿的初陽，看著裴允錚，「不錯啊，這個季節山水正好的時候，沒有同學跟你一起來嗎？」
「我一個人過來的。」
兩個人聊著，已經走到了長方形的飯桌邊，四月底的天色已經暗得晚了，但是辛甜還是打開了水晶燈。
客廳裡突然通廳透亮。
像是換了一個嶄新的環境一樣。
桌上擺著韭菜炒豬肝，排骨胡蘿蔔當歸湯，小青菜，拌蔬菜沙拉，青蒸魚，辣椒炒蝦，和寶寶愛吃的白煮蝦，炸雞塊，最後端上來的是牛排。
初晨說的裴允錚最愛的菜，就是牛排。
這個不是飯店能吃到的味道，甜式牛排。
原料好是一個方面，外面的牛排都是用黑胡椒或者其他國外原料的醬汁。
辛甜來了c城後，也會做很多醬，豆豉霉得很爛，做醬的時候裡面還放了很多香料。用這種醬料醃過之後，才煎，6分半熟。
申璇沒有廚房的天份，每隔一段時間，辛甜都會給她寄一些醬過去。
但是申璇還是做不好裴允錚喜歡吃的那個口味。
裴允錚就喜歡吃這種味道，辛甜一回g城，他都喜歡去蹭，吃一塊才滿足。
看到牛排端上桌，裴允錚撐著桌沿，「謝謝甜媽媽，最最喜歡你做的這個，誰也比不了。」
「嘴真甜。」辛甜開始解圍裙，遞給保姆，「抹了蜜了沒有？」
「抹了蜜的話肯定不會說成這樣，得說到天上雲。」裴允錚和初晨坐在一起。
辛甜和雲燁坐在一方，初陽一個人坐窄的那方，靠著辛甜，他的面前放著一塊小牛排，辛甜幫他切成小塊，讓他自己吃。
初晨對肉的東西不太感興趣，辛甜指著豬肝，「晨晨，多吃點豬肝，補血的，胡蘿蔔也好，我看那些養生的書上說，吃了胡蘿蔔特別好。」
「媽媽，我不太喜歡胡蘿蔔的那股味。」
「你嘗嘗，今天肯定沒有那個味道。」辛甜苦口婆心的勸著，初晨挑食，挑得她著急。
裴允錚切下一塊牛排，送進嘴裡，合著著慢慢嚼，回味，愛死這個哪裡也吃不到的味道，滿口鑽香。
漂亮的眉毛揚了起來，又切下一塊，側身送到初晨的嘴邊，「豌豆，你嘗嘗，真是好吃。」
「我才不喜歡吃這個，我要是喜歡，可以天天吃到。」
「嘗一下，嘗一下嘛。你不吃點肉，永遠都這麼瘦，現在女孩子這麼大都發育了，你不怕自己以後一點身材也沒有啊。」
初晨的臉，一下子紅了下來，下意思低頭看了一眼胸部，惱瞪裴允錚一眼，「誰要你管！」
裴允錚聳了一下肩，「吃嘛，不然你真的」說完，他也看了她的胸一眼。
初晨恨恨一咬牙，只想不要讓他再說了。伸嘴一口咬下裴允錚叉子上的那一小方塊的肉。
雲燁看得眉毛直跳。
說真的，他是最反感裴允錚這麼不講衛生的。
小時候就這樣，自己吃過的筷子，夾起菜來就往初晨嘴裡送。
他馬上就會想到細菌兩個字！
辛甜則看到初晨吃了一塊肉，高興得很，「晨晨，你是不是覺得味道不錯？還有好幾塊，媽媽去煎？」
「不要。」
「甜媽媽，再煎一塊嘛。」裴允錚厚著臉皮道，不過他是習慣了，因為不管是在c城還是g城，他沒把自己當過客人。
初晨到裴家去，他也沒把初晨當過客人。
辛甜馬上就起身，也不吃飯了，就去煎牛排。
裴允錚便自己吃一塊，自己嚼的時候，就塞一塊進初晨嘴裡。
雲燁忍啊忍啊，很想分散一下裴允錚的注意力，「允錚，你明天幾點出發？」
「我明天不去周邊了，讓豌豆帶我轉轉。」
「這樣也好。」雲燁違心的說。
時間過得很快，六分半熟的牛排在裴允錚吃完之後又端上了桌子。
牛排被裴允錚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餵著，不一陣便是一人一塊的份量。
辛甜有些得意的看向雲燁，儼然不知雲燁心裡已經萬分不舒服了。
雲燁心裡，一直是不喜歡裴允錚的，特別是兩家大人說要把他們往一起湊的時候。
就算初晨不愛吃肉，因為裴允錚吃了，他還是不高興。
因為初晨臉上不情不願的樣子，就像是被欺負了。
他討厭任何人欺負初晨。
初陽這時候吃了好幾塊牛肉粒，想喝湯了，指著湯盆，奶聲奶氣的喊，「我要喝。」
裴允錚笑道，「好的，哥哥餵你。」
雲燁臉都快沉了，馬上就要站起來自己幫兒子裝湯。
那一個勺子，得幾個人吃？
他剛一站起來，裴允錚已經站起身，端起了初陽的寶寶餐具，然後裝湯盛進小碗裡。
舀了一小勺，喂初陽。
雲燁有些愣著了，所自己把氣氛弄得糟糕，便裝作自己也裝湯，然後坐下。
裴允錚給初晨裝了幾塊胡蘿蔔，「吃吧，沒味，我以前也不愛吃，但甜媽媽做的，沒有那種生味。不吃的話」
初晨悶頭吃了，然後吃蔬果沙拉，她最愛的，而且肉吃多了，心裡油得很。
辛甜真想說，允錚，你乾脆也來c城吧，陪我們晨晨吃飯。
可辛甜也知道，雲燁不喜歡允錚和初晨扯上關係，只能作罷。
本以為這飯可以吃得簡單些，吃完後再一起出去轉轉，裴允錚心裡更想著甜媽媽一定會留他在這裡住。
哪知道甜媽媽一直不說。
沙拉吃得很快，辛甜又去拌了一份。
吃沙拉的時候，雲燁問辛甜，「你現在拌這個越來越不錯了，上次我發現秦天也蠻喜歡吃這個的，下次他來你多拌點。」
當時的裴允錚還不覺得雲燁說這話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識的知道了一個信息，秦天來這邊吃過飯。
而且還會有下次！
所有的好心情，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慢慢嚼著嘴裡的鮮脆的生菜，沙拉醬甜中輕酸，滋味卻嘗不出來。
他還未來得及好好調整心情，雲燁看向初晨，「晨晨，現在的孩子，我們是管不了，但是你和秦天現在還小，不可以亂來，喜歡可以，不可以跨界，你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嗎？」
初晨一下子低下頭，臉都漲紅了，她自然懂雲燁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此刻裴允錚在，她怎麼都覺得有些難為情，「爸爸，我知道的。」
裴允錚一隻手放在桌下，不禁然就捏了起來。
原來秦天轉學，真的跟雲叔叔有關！
原來雲叔叔真的有那樣念頭！
裴允錚抬起頭來，看向雲燁時候嘴角的弧光捏得剛剛好，好像是從自己父親那裡耳濡目染來的一般，那樣的自然，「雲叔叔，豌豆還這麼小，你怎麼可以同意她早戀，這樣不太好吧？」
「哈！」雲燁笑起來，很和氣的那種，「允錚，你就大晨晨一歲，你也早戀啊。」
裴允錚被捏得喉間突然間有些不適，差點嗆了起來。
雲燁又溫和的笑道，「而且我覺得現在這個社會太複雜了，如果學校裡有青梅竹馬，並且品行不錯的，兩家把關係早點定下來也好。
以後真的大學畢業了，好男孩都學壞了，再想找個合適的，太難。
只要晨晨把握好自己，我覺得沒什麼問題，這個問題上，我是很相信她的。」
裴允錚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眉頭微幾天在跳動了。
這種理論幾乎和自己的母上大人一模一樣。
他們這是怎麼了？
「雲叔叔，女孩子總歸還是要小心點的好，男孩的變化太大，現在看著好好的，過幾年後，誰知道會怎麼樣？你不怕豌豆以後傷心嗎？」
「所以我才說讓她好好把握自己。其實允錚啊。」雲燁歎了一聲，「這事情我管不了，就算我不同意，我也不可能二十小四跟著她，現在這個社會，手機，電腦，樣樣都可以傳遞信息。
光明正大遠比偷偷摸摸強。
至少什麼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反而不容易出事情。
如果什麼都偷偷來，那才容易出大事。」
雲燁真是過來人，他最擔心的不是孩子早戀，而是孩子背著他早戀，反而攤在陽光下，孩子也會更坦誠，不會說學校組織活動而跑去和小男朋友約會，若那時候出了事，真是哭都來不及。
現在每次初晨和秦天出去玩，都是雲燁派司機送，什麼都明明瞭了。
他反而放心。
裴允錚瞬間便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很奇怪的感覺，讓他有些恐慌。
吃完飯，裴允錚讓初晨陪她散散步。
小區裡的夜燈已經幽幽亮了起來，「豌豆，雲叔叔會在你18歲的時候讓你和秦天訂婚嗎？」
豪門裡根本不新鮮的話題，裴允錚問出來的時候，還是想了又想。
「爸爸說，看緣份。如果到了那時候我們還是好好的，訂下來也可以。」
裴允錚側身過來，蹙著眉，冷聲問，「你還覺得很好？」
初晨被這冷冷一句潑得一愣，「怎麼了？」
「你覺得雲叔叔給你這樣的自由，很好？」
「爸爸說，現在看人也看不出來，過幾年。」
「要考察秦天幾年？」裴允錚口氣愈發不好起來。
「呃」
四月底的c城，晚上還有些涼，就算白天可以穿短袖，晚上出門最少也要穿個長袖。
初晨怕冷，白天的衣服外面套了一件拉鏈運動衫，她縮了一下脖子。
路燈下的兩個人，身高已經相差很多。
裴允錚低頭看著埋著頭的女孩，有點氣，這傢伙次次都是這樣，一遇到難回答的問題，就低下頭，裝鴕鳥！
伸手兜起初晨的下巴，拉起來，「我問你話呢！」
女孩的臉一下子被男孩這樣兜起來，面著頭頂上路燈灑下來的光，雖是薄暗，卻也分明。
那麼一瞬間，四目相對，裴允錚心口那裡，忽地漏跳一拍。
他幾乎清晰的看到了初晨每根睫毛的樣子，那麼長，那麼翹，那麼密。
初晨有一雙亞洲女孩沒有的眼睛，微微的凹，把原本精巧的臉蛋襯得五官秀挺起來。
她的五官如此分明，偏偏性子有些懦弱，膽小，又讓她的臉蛋柔美幾分。
初晨望著裴允錚，下巴那裡被他的手心捂得暖暖的，他沒有用力，她看到他眼裡閃過那一瞬的光，有奇異的顏色。
「允錚哥哥！你怎麼總是這麼多管閒事！」
「我！」裴允錚不意初晨會這樣反他，那是明目張膽的嫌棄！「難道我問錯了？不是雲叔叔要考察秦天嗎？你這麼小，他就要給你找丈夫了！難道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以後等你上了大學，你還會看到更優秀的男孩子！到時候怎麼辦？
你是豬嗎？這也不懂？」
初晨推開裴允錚的手，仰面看著他，「不會的！我又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十五歲是什麼年紀？偷偷的看過很多言情小說，追過悲傷逆流成河的韓劇，深深迷戀那些為愛癡狂的俊男靚女。
情與愛，早就在心裡有了一桿稱，愛情應該從一而終，這就是年少時的夢。
「你不是，那他呢？他會不會是？」
「他不會！」
「你這麼相信他？他才多大？書上都寫的，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你居然相信他？他騙你呢？他要是以後喜歡上別人呢！」
「他不會！」她信誓旦旦的保證！
「他會！」他據聲力斥！
「他不會！」
他真是覺得這趟旅遊讓他堵得慌，「雲初晨！你是個傻帽！你根本不懂男人！」
初晨不喜歡裴允錚這樣抵毀秦天，一時惱煩，脫口而出，「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像得和你一樣花心！一樣風流！一樣壞！」
裴允錚忽地靜下來，眉心微微有些顫，久久的，他才問出一句，「你這樣看我？」
「我跟你一起長大！我還不知道嗎？幹嘛非要讓我這樣說你！你不這樣說秦天不可以嗎？」
「雲初晨！你第二次！你第二次因為他要跟我絕交，是吧！」
「你再說他的壞話！就不要跟我說話！」初晨額上跳著青筋吼話的樣子，像是惹毛了！
裴允錚心裡驀地壓下一塊石頭，一下子壓得他呼吸窒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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