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4：置之死地，而後生！ 文 / 九月如歌
裴錦程走到梧桐苑外。
明明是自己的家，他卻不知道應該往哪裡去，不禁放慢了腳步回頭一眼，卻始終沒等來苑內女人喊他一聲。
鍾媽要進苑門看到裴錦程在苑牆邊原地踢著腳下路面，禮貌的問，「少爺，有事嗎？」
申璇只道g城這樣的風氣，是為何？
她穿著式的旗袍，暗朱的紅，繡著華貴的鳳，她眉眼清冷，卻下頜輕揚，倒是貴氣不容逼視。
申璇坐在裴錦程對面，裴錦程等東西上齊後，便開始埋頭吃。
遇到她這樣的事，孤立無援，真的是活該，婚契上她蓋了印，白珊進門的契書上，她也蓋了印。
摸了摸腿上的面料，絲繡的紋案印在指腹底下，有立體的起伏質感，卻尖銳如刃，曾經她結婚的時候，四套喜服，式禮服正是穿的這件旗袍。
申璇愣然，「啊？」
申璇看著富麗堂皇的婚宴大廳，心慨然。
置之死地，而後生！
「你來幹什麼？！」裴錦程不悅問道，他看著申璇，鳳眸裡的光在一閃一爍看一瞬又看開一瞬，似有慌亂的動機，手卻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咖啡杯的杯耳。
當寬大深軟的床上，男人摟著女人親暱的時候，女人緊皺著眉頭，摀住肚子，狀似痛苦的哀求，「錦程，肚子疼。」
裴錦程好整以暇的握著西裝領，帥氣的一提，自信的揚眉問，「怎麼？不是你說要請我喝咖啡的嗎？」
裴錦程雙眉一收，「扣你的那不成了扣我的了？你的錢不是我的嗎？！」
申璇接下白家人辦婚禮的擔子。敢接，便要敢挑。
「哦。」申璇應下來，看著對面頭也未抬正在進食的男人。
「搞什麼！泡個咖啡，你要這麼長的時間！你還想不想……」
看著白珊走出梧桐苑，又看著沙發上放著的睡衣，她將手上的水漬狠狠揩開。
沒有詢問過裴錦程，他依舊連續住在茉園。
心冷笑，白珊，你這是何必？我退到如此地步，你還要來炫耀什麼？非要讓我反擊你？
裴錦程把咖啡杯子砸出去，液體在空滑出的弧度像是慢動作一般帶著殺氣一般往前發潑去！
裴錦程聞言，喝了滿滿一口咖啡，這一口愣是喝了個杯見底，一點也未覺得這種喝法極不紳士，而是嘴裡的咖啡包得嘴嘟圓了，嚥下去。唇角抿了一點笑，又不好意思笑開一般，抬手捏拳遮了一下嘴，又是「嗯哼」一聲。
裴錦程反手叉著腰站在位置上，怒聲訓斥，「你怎麼做總裁秘書的？合同跟進不好，現在泡杯咖啡都泡得這麼差！你還能做什麼事！」
遇到不同的事，便強迫人在不同的地方低頭。
「……」
申璇多次到醫院探望小英，卻沒有提那天發生流血事件的因由，只是一再囑咐她要好好休養，並安慰小英一直在找合適的腎源。
裴立一直都喜歡穿對襟盤扣的衫子，誰都知道裴立的地位，他雖已年邁，卻氣場很足，兩人又是式的打扮站在一起，倒把申璇襯得更像個主人了。
「我拿我的工資，請你喝杯咖啡總行了吧？」
申璇耳朵正癢，被裴錦程這樣一說，當即「噗！」了出來，牆上那一灘，誰有本事把它喝乾淨？別說喝乾淨，能喝出來一口，就是本事
「我說的是……」
只見那傲嬌貨正收拾著自己的桌面。
而總裁和副總那對戒指，早就讓她有所察覺。
想著那些睡衣，她真的嫌他髒。
幾個動作做下來，申璇已經把咖啡放到了他的面前，她笑了笑，「嘗嘗看。」
化妝室裡，白珊穿著夢寐以求的婚紗，對著鏡子旋轉。
sunny多次被罵得狗血淋頭，而不敢出聲反駁。
而她，只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今天想在這裡，明天想在那裡，妻妾的生活，他倒是如魚得水。
「但是在外面aa制或者讓女人買單都很丟人，所以我買，以後你再還我……算了，夫妻共有財產嘛，不用還了。」
早上的時候，她看著鏡的自己，不禁潸然。
「晚上我想吃鰻魚。」
裴錦程停下來盯著申璇看了一陣，她往後縮了一下，他便欺過去把唇貼在她的耳垂邊，「呼」的一吹，「你去把牆上那杯給我喝乾淨，就算你請了我，不然，憑什麼算我的。」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他想，這次得把sunny好好罵一次，「進來！」
午熱了飯，每次都放在裴錦程的辦公室，然後回副總辦公室吃自己那份。
「咖啡你買單，其他的我買。」
「申璇，你真浪費！都沒喝完，就要換？賺錢很容易嗎？！」
申璇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兩點半。
申璇隨便扒了幾口飯，再也吃不下去，起身把碗筷收好，端進廚房裡洗。
申璇側身看了眼那面牆，滿是咖啡漬，整個屋子都是那種味道，「……」浪費？潑了就不浪費。
申璇收拾好碗筷的時候，白珊送回裴錦程那幾日留在那邊穿的睡衣，也沒說什麼，便道了晚安，離開。
「還行吧。」裴錦程似乎很不情願誇讚，這個褒獎簡直就是個恩賜。
她還會是他四年前的女人，他的太太，妻子。
他已經好些天沒回梧桐苑了，意思是今天回去嗎？
申璇只歎命運這種東西其實對誰都一樣。
錦走是己踢。看來，只有她遇到這樣的困境。
某男再次揚眉，「賞臉答應了你，你還不高興？」
她都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穿著婚紗嫁給他的，都忘了。
「總裁，我先收拾一下，再去給您泡一杯。」
美艷動人的女人，托著咖啡杯碟走進來，裴錦程依舊站著，下意識拂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又不知道手往哪裡放，撐在桌面上後，發現站得不直，又重新站好，感覺又太規整，很彆扭。
等收拾好，又上樓。
「走啊。」
那要笑不笑的樣子，申璇看得毛骨悚然。
他這是要出去？
裴錦程似乎真的如他所說，無心娶妾，若不然，當初和她結婚的時候，就應該是其他可一夫多妻的國藉，然後在那邊去註冊。
裴錦程頗有些理直氣壯的意味，杯咖啡滋味甚好，讓他眉眼漸漸染了笑意，「你倒好笑死了，你的工資也是家庭財政收入，扣你的，跟我沒關係嗎？你的工資，也是夫妻共同財產，難道你不知道？」
把裴錦程的睡衣拿了出來，放好。然後進衛生間洗澡。
「那我給你換一杯，你有什麼要求嗎？」
捏著毛巾的手，緊了些。
反正該她承受的，不能逃避就是了。
只不過別人家的大太太跟她不同，不在這裡註冊的吧？
「你先嘗嘗，如果不喜歡，我再去給你換。」
翌日清晨，看到白珊挽著裴錦程進主宅吃早飯，申璇淡淡的笑了一下。
某女再次看表，「現在是上班時間。」
申璇心想，sunny真可憐，遇上暴躁的老闆，謹小慎微的做事，連杯咖啡沒泡好，都要被扣錢，「別扣她的了，扣我的吧，是我以前沒把她教好。」
當老闆說你不會應酬客戶是傻瓜，合同出問題是低級錯誤，報表出錯是豬頭，會議記要出錯是榆木腦袋，你都可以反思。
「好喝嗎？」
想不想繼續在公司做了，還沒說完，他便住了口。
申璇瞪圓了眼，「……」
sunny躲開的時候，杯子居然沒碎，落到了地毯上。
明明可以起訴，卻良心有愧而放棄，偏偏還沒人幫，小心肝都找不到人幫。
原本的性子其實根本不適合穿旗袍，可是她近來安靜如素，此時又綰髮梳髻，氣質便渾然天成，說不底，還是因為她是個衣架子，只要光芒稍加收斂，什麼樣的衣服，能穿不上？
申璇被噎了，嘴角都抽，他果真是不矯情會死的貨。
時間總是會將一些影像重疊，那時候她挽著冰冷的丈夫的蠟像。如今她卻穿著大婚時的旗袍，來為丈夫和小妾主持婚禮。
在員工在私下議論，最近總裁內分泌失調了，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申璇撩袖看表，這個點，也不會餓啊，這男人有幾百年沒進過食了？
一杯咖啡，也能被扯出這麼遠的道子，扯到夫妻共同財產的份上了。
場地千坪，內飾奢華，桌面上擺著的喜酒，不管紅白，皆是名酒。無一不彰顯著裴家的財力。
裴錦程看到鍾媽，薄唇張翕一下，望了一眼園內，最後隨著眸色微沉，道，「沒事，我去茉園！」
這一晚上，他摟著她安撫，沒有碰她，她絞盡腦汁的想，明天晚上該如何不讓他碰。
沒有等回裴錦程，申璇沒問什麼，雖然翻來翻去沒有睡著，卻沒去碰一下手機。
就算不挑食，也好歹注意一下吧，咖啡店裡的牛排，怎麼能有西餐廳的味道好？
為什麼那些大太太不去起訴離婚，難不成每個都跟她一樣，因為贖罪進門，良心有愧才不去做那件事嗎？
白色的牆壁上，污漬一灘！濺起一些，多數順著牆壁流下來。
她本來是該嫁給他的，若不是申璇，她何必如此忍辱負重？
給自己一刀，兩刀，無數刀，死透，死透才好。
她知道，必須對自己狠一點，如果連這道坎也過不去，她就算離開了g城，到了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那裡也會到處都是g城的影子。
裴錦程錘子打在棉花上，有火發不出來。看到sunny根本不辯駁的出了辦公室的門，鬱結更深。
不怪她聰明，怕是王晴也早就看出來了。
某男也看了一下表，說出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下午茶時間，剛剛好。」
雪白的婚紗，嬌妍的容貌，時光彷彿回到了四年前。
要看哪件事是你承受的極限。譬如小英，譬如她。
而在茉園的某人，卻看了手機無數次，幾次找出名字來，又摁了退出鍵。
裴錦程看到牆上一灘傑作，「嗯哼」一聲，「sunny最近做事越來越差了，真讓人生氣，這杯咖啡的錢，要從她工資裡扣！」
sunny心想，好了，終於開始明著面找她茬了，若說她真沒做好也罷了，最近她可真的算是提著腦袋在幹活了，哪敢怠慢？
小英雖然受了大苦，卻沒有半點怨懟，反而從心裡感激裴錦程出錢幫她醫治母親，她認為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可不想跟他一起出去喝咖啡，「我說的請你，是牆上那杯算我的！」
可當老闆嫌棄你倒的白水的溫度，咖啡的口感的時候，你就該知道，老闆內分泌失調了，興許是每個月的那幾天。
sunny看著總裁和副總一前一後離開了辦公室，鬆了口氣。
「不是咖啡嗎？」
而裴錦程連著幾天都被一口氣給堵得吃不下飯，現在她就坐在他的對面，食慾大振。
起碼前幾天老來公司送飯的白珊，手上並沒有戒指，副總是大太太的可能性，很大。
申璇想著sunny當時到隔壁辦公室找她的時候那可憐相，真是沒見過，「申總，求您了，幫總裁泡杯咖啡吧，我真是不敢進去了，您就看在一手把我帶起來的份上，別讓我死在總裁的咖啡上吧。」
裴錦程鼻子裡哼哧一聲，已經把杯子放到了嘴邊，眼睛卻並未從申璇身上移開。
總有一天，申璇會從梧桐苑徹底的消失！徹底的！
鍾媽被某種怒意震了一下，看到裴錦程已經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去，她為難的看了一眼苑內，歎聲進了大門。
等裴錦程收拾好桌面，又撞了一下她，她還在一頭霧水。
g城這個地方，一個男人公開有幾個女人是常事，雖然也沒人刻意高調，但大家都已默認了這種環境，可想多娶老婆的前提就是，你得有錢有勢，不然也沒有女人心甘情願的跟你，社會風氣如此。13acv。
申璇讓裴錦程點咖啡，裴錦程卻點了一堆吃的。
而不是，妾！
婚禮怎麼可以沒有新郎，可是已經快到賓客入席的時間，新郎卻遲遲不現身，饒是一直拿著官家姿態的白立軍，越到後面也越扛不住了，最後竟衝到裴立面前質問，「裴錦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四千字，明天99爭取多更點，今天本想這個月全勤獎不要了，明天請假在家碼大圖的更新，可是老大不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