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圖樣圖森破 文 / 無心和尚
第三十九章圖樣圖森破
「這綠竹翁性情古怪，平時少於生人來往，咱們就這樣上門，會不會有些唐突啊？」王元霸沉吟了一會兒，向著身旁的樂師問道。
「不會的，此人生性喜歡音律，據說每日都能從他家中聽到悠揚的琴聲，堪稱天籟之音！他雖然不喜俗世紛紛擾擾，但是若有文人雅士前來討論音律，卻也是十分欣喜的，否則我怕也是難以知道世上還有這麼一位奇人。」
「那好吧，那咱們就去這綠竹巷走一遭！」王元霸合上這本曲譜，大步向外走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綠竹巷，看到這周圍幽靜的環境，也不由得讚不絕口，特別是岳靈珊，她一見到這裡風景如畫，楊柳依依，立刻就抓住楊帆的手臂說道：「楊師弟，將來我們也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好不好？」
「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幹什麼？」楊帆看著小丫頭嬌羞的樣子，楊帆也不由得莞爾，出言調侃道。
「楊師弟，你壞死了……」岳靈珊想到想像中美好的畫面，粉嫩的小拳頭無力的砸在楊帆的胸膛。
走進綠竹巷，楊帆就看到一個建造的很典雅的小竹屋，一條流水叮咚的小溪圍繞著這座小竹屋，四周栽滿了垂柳，一陣風過，垂地的柳枝擦著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音，當真令人心神皆醉。
幾人穿堂過院，林平之的大舅舅王伯奮看到這小竹屋外正蹲著一個在編織竹筐的老人，於是大喇喇的走過去，神態傲慢的說道：「喂，老頭兒，你就是綠竹翁吧？」
沒想到，這老頭兒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理都沒理這位王少門主，反而調轉身子後背對著他，似乎是懶得多看他一眼。
令狐沖這時候看到王伯奮的無禮舉動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從王伯奮的手中接過這曲譜，神態恭敬地站在老人面前說道：
「晚輩偶然間得到這一本曲譜，並一直收藏在身上，如今卻被人誣陷說這是一本武功秘笈，還請前輩幫晚輩鑒別一下，看這本到底是琴譜還是劍譜！」
這老頭兒聽到這話，抬起頭看了楊帆一眼，雖然並未開口，但是卻接過了這本曲譜。
綠竹翁翻開琴譜之後，掃了兩眼就說到：「一群蠢才，這不是琴譜是什麼！」
王伯奮聞言大怒，剛要發作卻被王元霸拉住了手臂，示意他靜觀其變。
綠竹翁這時候似乎也發現了他們的懷疑，不由得發出一道冷哼，從屋內拿出一把古琴，放於他身前的桌案上，雙手拂動，一串悠揚激昂的琴聲便傳了出來。
楊帆聽著這琴聲，彷彿也被喚回到當日曲洋和劉正風合奏的現場，一時間也不由得悠然神往。
然而令狐沖的反應也差不多如此，但是他投入的感情卻要比楊帆多得多，楊帆看他的面部表情，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淚痕。
「大概這也與靈珊有關吧，或者他也想通了什麼！」楊帆思量著，忽然聽到琴聲在達到**的時候戛然而止，而那位綠竹翁的雙手也在不斷地比劃著什麼，似乎是彈奏這曲譜遇到了為難之處。
過了好一會兒，綠竹翁似乎還是沒有找到很好的解決方案，不得不為難道：「眾位還請稍等片刻，我要向姑姑請教一番，一會兒再給諸位答覆！」
過了好一會兒，綠竹翁才從竹屋內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喜悅的表情，就連看向令狐沖的眼神中也充滿了笑意。
他走到桌案前將原來的樂曲流暢的彈奏出來，到了之前停頓的地方，忽然一陣悠揚的洞簫聲音自竹屋之中飄蕩而出，空靈而悠揚。
伴隨著綠竹翁的琴聲，這洞簫的聲音婉轉幽咽，盡然營造出一股金戈鐵馬、蕩氣迴腸的氛圍。
令狐沖這時候歡欣雀躍的跳了起來，大聲叫道：「就是這首曲子，就是這首曲子！」
楊帆聽到這悠揚的音樂，也不禁暗自點頭，這二人演奏的當真是完美無缺，雖然還不及當日曲洋和劉正風的曲高和寡，卻也是相差無多了。
一首樂曲落幕，令狐沖還是喜不自勝，甚至手舞足蹈起來。
綠竹翁這時候拿著這本曲譜送到令狐沖手中，向王元霸一行人說道：「這本卻是琴譜與蕭譜無疑，不是什麼劍譜，剛才我與姑姑已經合奏完成，不送！」
綠竹翁一聲不送讓眾人臉上火辣辣的，想要發作卻又沒有理由，寧中則歎了一口氣轉身就向外走去。
王元霸等人看到事已至此，臉上也頓時感到一陣火辣辣的，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齊齊退了出去。
楊帆這時候走到令狐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暗暗道：「師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隨即，他就拉著岳靈珊的手臂也走出了這間竹屋。
等到楊帆回到王府的時候，看到院子當中，那位書生還在跪著，也不由得一愣，暗道一聲糟糕，心說怎麼幫他給忘了！
楊帆連忙走到他身前將他扶了起來，然後連忙讓岳靈珊準備好紙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寫出了兩副方子，楊帆這將這兩張方子放到書生的手上，說道：
「這兩副方子是分別為你母子二人開的調理身子的方子，你與令母只須按方子服藥，不出半年時間，身體必將大好！」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那書生撲通又是一聲跪了下來，楊帆將他扶起來說道：「我叫楊帆，論年紀恐怕稍微比你大一點，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楊大哥就好了。」
「是，多謝楊大哥！」書生這時候才抬起頭，言語誠懇地說道。
楊帆本人就已經算是長得十分俊美了，但是一看到這位書生的樣貌，也不由的生出一股驚艷的感覺。
此刻他雖然衣著破爛，甚至身上臉上還有點點污泥，但是卻難掩她的一身英氣，端得是一副好相貌。
「你今天為何會與那位王少爺發生衝突啊，不妨和我說一說，我想辦法讓他日後不再招惹你！」
那書生本來還要跪，卻被楊帆拉住，大聲斥罵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一個大男人逢人便跪成什麼樣子！這麼多年的聖賢書莫非都白讀了嗎？」
那書生聞言說道：「小生本姓趙，是土生土長的洛陽人，在家中行四，所以街坊們都管我叫趙四。
小生家中幾位兄長都是少年早夭，到如今家中只有我一個勞力，本想去參加今年的科舉，剛出家門又割捨不下年邁的母親，只好原地而回，沒想到我剛一轉身，卻看到迎面奔來一匹駿馬。
那騎馬的人似乎也沒想到我會突然轉身，連忙調轉馬頭，卻不承想那馬已經受驚，高高抬蹄之後，竟然將那主人摔在地上。
那主人起來之後大為生氣，就叫下人對我拳打腳踢。」
楊帆點點頭說道：「這事情自然也不能怪你，我會向王門主說明此事，並請求他不再為難你的，趙……呃，還不知道趙兄的名諱？」
「小生名喚趙蓮亭，多謝楊大哥美意！」趙蓮亭說完這句話後，看著楊帆的笑臉，雙拳握緊，鄭重的做了一個決定。
楊帆這時聽到這書生的名字，在心中默念了兩遍，總覺得有些古怪，不過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又叮囑了這位趙四兄弟一些服藥的忌諱和注意事項就把他送出了王府的大門。
楊帆之後就走向王府內宅，他可不想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救了這個書生，等到他們一行人離開之後，又會給他招來什麼災禍。
不料，在楊帆經過岳不群的房間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爭吵：
「師妹，你今天看起來情緒不太好，是不是靈珊那丫頭跟楊帆那個小子走得太近，你不是很喜歡呢，總要想個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才好！」
「這跟靈珊沒有關係，楊帆那孩子我倒覺得很好，不僅人聰明，而且還重情重義，不像某些人，哼！」
隨著一道茶盞摔破的聲音響起，屋子裡又傳來岳不群低沉的咆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日在藥王廟外的那片小竹林，楊帆出手救了你，你卻在他擊退成不憂之後想要出手殺了他，以為我沒有看到嗎？」
在窗外聽著的楊帆這時候不禁生出一身的冷汗，雖然他知道岳不群這人是個偽君子，卻也沒有想到這人的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楊帆定了定神，繼續聽到屋內的寧中則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楊帆會傷害到珊兒，但是他救了我們的性命，我們武林中人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又怎麼能生出這樣的想法呢？
我知道心裡不喜歡楊帆，但是沖兒呢？沖兒可是我們親手養大的啊！你看他與楊帆走得近，竟然不肯為他療傷，而且還縱容王家父子對他搜身，這是你一個做師父的應該做的事情嗎？」
楊帆本以為寧中則早已經看透了這個偽君子的真實面目，卻沒想到她還是一葉障目，不由心裡歎息：
「還是圖樣圖森破啊，這許多年他的真實面目你都沒看清楚！他不為令狐沖療傷，又怎麼會只因為這個簡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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