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1章 初臨山谷 文 / 葉東籬

    何悔他們起了個大早，目的就是不打擾熱心的主人，結果發現那牧場的主人早已起床準備好了食物和酒水讓何悔他們帶上，臨別前夕依舊是歎聲連連，勸何悔幾人再多想想，最後看劉胖子實在是去意已決，也就放棄了勸說，高呼山神憐憫，並祝福他們一路順風。

    這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頭，五六月的風依舊慢慢透著柔和溫暖，騎在駱駝背上，劉胖子居然哼起了小曲，絲毫沒有遠涉凶險的覺悟，熱心的牧場主人聽著劉胖子的歌聲悠揚，重重的歎了口氣，看來這夥人又是凶多吉少了啊。

    扎巴在進谷之前跪伏在地上對著山谷深處虔誠的磕了幾個頭，嘴中唸唸有詞，不過都是藏語，何悔和武霜都聽不懂，劉胖子在藏區帶過，對他們的語言還是有所瞭解的，雖然說起來拗口，可還是可以聽得懂得，比如，此刻他就能把扎巴說的話猜出個七七八八。

    「扎巴，我的朋友，你該不會是真把自己當成了惡魔的朋友了吧，你比你的阿媽差的太遠了，那是惡魔，你要有把它宰掉的心思才對。」劉胖子看著跪在地上的扎巴，陰陽怪氣的說道。

    扎巴翻眼瞪了劉胖子一眼，也不說話，在把自己未盡的禮儀盡數完成之後才重新爬上了駱駝的背上。

    剛進谷的時候山裡還是光禿禿的，入目都是黃色的沙土，偶爾還有幾隻野兔在光禿禿的地面上穿梭，腦袋上方不時還有幾隻體型頗大的雄鷹飛舞盤旋，似乎是在告誡何悔他們——你們侵入了我的地盤。要趕快滾出去。

    等慢慢進入，山裡的植被才慢慢變得茂密起來。沒有成林的灌木，更沒有南方四季常綠的參天大樹。只有低矮的沙棘、紅柳、胡楊，一簇一簇的。

    繼續深入，荊棘叢也慢慢多了起來，這讓駱駝的前行受到了一定的阻礙，在一片相對空曠的地方，扎巴建議停下來休息，對這個提議何悔和武霜都舉雙手贊同，騎了一上午的駱駝，屁股早就被鉻的紅腫了。可能是劉胖子屁股肉多，他反對停下來，他說這裡到處充滿危機，應繼續向前，不過他屁股下面的那頭駱駝像是聽懂了人言，無論劉胖子怎麼吆喝它就是不動，不得已，大伙只能下來原地休息。

    駱駝號稱「沙漠之舟」，在沙漠中它就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如果連溫順的駱駝都想停下來休息了，那麼最好還是選擇聽從它的決定。

    那位熱心的牧場主是個好人，他為何悔他們準備的熟肉足夠幾人好幾天的伙食，停下來之後幾頭駱駝安靜的蹲在地上反咀胃裡儲存的食物。傳說這些頑強的生命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還能存活一個月的時間，看著他們吃東西的模樣，何悔忽然覺得自己的胃裡一陣抽搐。

    幾分吃著大塊的熟肉。喝著燒開的熱水，熱水是從山谷中無數溪流中取得的冷水加熱的。幾人都享受著這難得的休息時光。

    陽光和煦，流水潺潺。不知名字的鳥兒在灌木叢中嬉戲，白雲在藍天上隨意的繪製著各種玄妙的圖案，暖風劃過耳際，身下的沙土都散發著讓人昏昏欲睡的暖意，如此良辰美景，美如畫卷的景象怎麼會是一處吃人的險地呢，何悔閉著眼睛怎麼都想不通。

    休息一番之後，何悔他們決定繼續上路，天空忽然一下子變暗了很多，當時大伙都沒在意，以為是雲朵遮住了陽光，不過一陣聒噪的嘈雜聲還是讓眾人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天空。

    天空黑乎乎的一片，蔓延向遠方，「呱呱」的叫聲擾得人心煩。

    「晦氣，這麼多烏鴉！」劉胖子的臉色陰沉，不住的罵娘朝地上吐唾沫，他說這樣能帶走晦氣，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封建迷信，可還是都跟著劉胖子這麼做，一起吐唾沫。

    烏鴉從來就不和吉祥如意沾邊，提到這東西人們想到的只有「晦氣」二字，何悔他們這才剛上路就遇到了這麼些不受歡迎的傢伙，多少在士氣上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好在，這群烏鴉並未久留，甚至根本就沒停頓，大叫著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了，它們是走了，留了幾人一身的鳥屎和鳥毛。

    最後氣的武霜直接提槍打了幾隻下來，揚言要烤了吃，當然大家都是剛吃完飯，自然這話就成了空話，沒人付諸行動。

    「烏鴉是那陵格勒大峽谷的常見禽類，都別多想，三觀要正，咱們此次來此就是要與天爭，用命搏，別被這些小丑給嚇到了！」劉胖子可能是看出了大伙的情緒受到了影響，在路上安撫眾人道，一番話降下來雖然沒有喝彩聲，卻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在接下裡他們只走了一個小時的好路，就被困在了一片沼澤之中，那陵格勒大峽谷位於高原地帶，冬天這裡都是深厚的凍土層，堅硬無比，可是這個時節隨著氣溫升高，凍土融化，土壤中水分含量過大，已經讓這裡平添了幾分危機。

    一番試探無果後，出於安全考慮，扎巴和劉胖子商量後決定原路返回，一個下午就這樣來來回回涉險幾次之後大家才艱難的前進了幾里路。

    其中還有一次特別凶險的經歷，武霜騎得那頭駱駝在毫無徵兆的前提下忽然尥蹶子，武霜直接從駱駝背上摔了下來，如果不是武霜有一身好功夫，直接被摔在都是尖角的亂石堆上，後果都是不敢想像的，本來武霜還頗為生氣，都說駱駝性情溫順，可這傢伙也太不是東西了，武霜決定給它點顏色看看，不過很快武霜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扎巴跳下駱駝看了一番地形之後告訴大家前面就是一片沼澤，如果武霜的駱駝再朝前走上四五米很有可能現在就已經被吞沒了。

    扎巴的話大家都有所質疑，前面看上去分明就是普普通通的山地，怎麼會是沼澤？為了驗證自己所言為虛，扎巴還從石堆中挑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朝前面扔了過去，那塊石頭起先還在沒什麼，可眨眼間就不見了蹤跡。

    這個時候大家才相信，這地方明的暗的果然處處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