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9章 回老家（兩更） 文 / 葉東籬
答應了何四六之後，何悔在算了下日子，眼下都已經是農曆八月初九了，還有幾天中秋節就到了，自己就沒有再到鋪子裡去。
臨行前，白二娘準備了好多吃的用的東西，何四六本來想讓何悔帶些錢給老太太的，不過後來想想老太太也不缺錢花，再說，帶錢回去人不回去，到時候老太太肯定又會罵，思量了一番之後何四六就什麼也沒讓何悔帶，免的惹老太太生氣。
何悔生怕去了老太太人不在家，在去之前好幾天就給老太太打了電話，老太太滿口答應「好好好」，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可能是中秋節快到了，火車上人山人海，不過好在何四六事先給何悔弄了張坐票，不然幾千里的路程真夠何悔好受的。縱是如此，一路搗騰，轉車什麼的還是把何悔累的夠嗆，等何悔趕到奶奶家的時候都累的快虛脫了。
在離村口還有一段路的時候何悔就聽到村子裡傳來的嗩吶聲和哭天搶地的聲音，對於這兩種聲音何悔都不陌生，他大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心裡猜測，八成村裡又有老人去世，也不知道自己認不認識。
何悔到奶奶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大門緊鎖著，當時天都已經黑了，自己明明和她說好的啊，這老太太又放自己的鴿子，也不知道又去誰家串門子了，何悔滿肚子怨氣的吃著白二娘裝在自己包裡的零食，坐在院子門口的大青石上大眼瞪小眼。
「哎呦，小悔你怎麼這麼早就到了，是不是火車早點了啊，等急了吧，來，讓奶奶抱抱啊，你吃這什麼東西啊，來來來，別吃了，奶奶給你做好吃的。」何悔苦等了一個小時候老太太才哼著小曲回來，看到坐在青石上打盹的何悔連忙又是親又是抱的，讓何悔縱是有滿肚子的不滿也不好意思再表現出來。
「我說老太太，這大晚上的您是去哪溜躂了？」在解決了兩大碗雞蛋青菜面之後，何悔拍著圓鼓鼓的小肚子問道。
「我哪也沒去啊，吃完了飯散散步都不行了，對了，你不是說你13回來的嗎？今天不是才12嗎，你怎麼回來就回來了？」老太太邊收拾碗筷邊說道，看也不看何悔，眼睛還一直在眨。
「奶奶，看來您真是老了，腦袋都糊塗了，您再想想今天農曆幾號來著，還有兩天就中秋了。」何悔笑了笑，打小他就是奶奶帶大的，要說這世上誰最瞭解他，那肯定是眼前的這位老太太，同樣，何悔雖然不敢說是最瞭解老太太的人，但對老太太的一些習慣還是挺瞭解的，就比如，老太太只要說謊，這眼皮子就會不停的眨呀眨，很明顯，老太太現在就沒和自己說實話，何悔也不點破，只是一個勁的笑。
「你這小東西啊，什麼都瞞不過你，你二叔公前天死了本來想把你爸和小六都喊回來的，可他倆都忙，」說道這裡老太太的臉上明顯有些暗淡，然後笑了笑接著說，「反正你也回來了，明天和我一起過去，去幫幫忙，農村人幫喪事要忙的事要很多。」
對於這個二叔公何悔還是有點印象的，自己小時候老人家還經常抱自己，二叔公雖然和何九他們這一支沒多大的血緣關係，不過畢竟平日裡的關係都還不錯，於情於理何悔明天都要去看看，何悔心想，奶奶平時就愛多管閒事，看來今天也是去給二叔公家幫忙了。
當天晚上何悔也是累壞了，和奶奶隨便聊了會天就困得兩個眼皮不停的打架，老太太看在眼裡，很是心疼，就沒和何悔多說，各自回屋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何悔就被奶奶喊起床，二人隨便吃了點早飯，踏著滿天的星空就朝二叔公家裡走去。
一路上，不時會遇到些同樣朝二叔公家去的人，不斷的打著招呼，有些何悔看著覺的眼生，不過對於那些打招呼的還是都笑著一一回應。
二叔公以前在村裡當了不少年的村長，家裡相對來說顯得比一般人家要富裕一些，靈堂顯得特別的大，何悔跟著奶奶進去之後，先是行了跪拜大禮，然後到裡屋去領了一件裹身的麻布袍子，安理說這是直系子孫才能有的，不過何悔一家名聲在外，不說何九，就是他兩個兒子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再說何九一系和二叔公他們家走的也比較近，何悔就自然要行些子孫之禮了。
何悔到的時候二叔公早就已經入殮了，殮棺就放在正屋居中的東面，這也是有講究的，古代賓禮，東為主位，西邊的階為高位，大殮時，常在主位入棺，入殮後會用釘子把棺蓋釘上，但不會釘的太死，入土時由長子長孫再用錘子給釘嚴了。
靈堂正中擺著二叔公的靈位，靈位是用白紙糊的，上面寫著二叔公的名字，明間又傳說，不立靈位，死者魂不守舍，歸不了位，棺槨入土後靈位再用火燒掉，這臨時的靈位俗稱「留靈」。
靈堂裡面掛滿了如來佛祖，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等的畫像，精裱成一幅幅的對軸，掛在堂屋的上首，兩壁上也掛滿了壁畫，民間叫掛功德，掛滿屋子俗稱滿堂功德，陰沉森嚴。
外面還擺放了不少的豎幡，上面寫滿了二叔公的名字，用竹竿掛著，立著門口，迎風招展，顯得很有氣勢，直至出殯時，再舉幡送葬。
何悔無所事事的到處轉悠，別人都比較忙，就他沒事幹，也沒人給他指派什麼事，大家都知道何悔是大學生，又是何九一系的獨苗，還是城裡人，自然不會讓他幹什麼重活，大家對他都客客氣氣，何悔也和熟人熱情的打著招呼。
「小悔啊，我們剛才和你奶奶商量一下，晚上的時候你和幾個年輕人在這守靈，你看行不行？」和何悔說話的是一個有些年紀的老人，看起來在何家的輩分還不低，不過和何悔說話也挺客氣的，他這麼說的時候心裡還擔心何悔會害怕而推辭掉。
「行，那我等會和奶奶說下。」沒想到何悔答應的那麼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