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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誰是背後的黃雀(二) 文 / 三溪明蘭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夫人躺倒了,謹哥兒奄奄一息,李鳴唯心裡著惱,下令把跟著謹哥兒的幾個小廝都捆了,又親自去問學堂的先生,楊先生就告訴他,「謹少爺今天一早就說他哥哥要回來,還想早點回去看他哥哥,老夫沒答應他,後來老夫出去方便一下他就不見了,敏少爺說他偷偷的回家了,老朽以為他小廝跟著了也沒在意。」

    可見是謹哥兒小孩子家貪玩,都學會撒謊了,慎哥兒是宮裡派了車送回來的,家裡事先都不知道,謹哥兒險些丟了小命不說,還連累慎哥兒跳水救他,也是不幸中的萬幸,粗使的婆子就在附近,聽見丫鬟的喊叫連忙過來了。

    萬一慎哥兒出了意外可怎生是好呢,眼見慎哥兒前程似錦,一百個謹哥兒也抵不上一個慎哥兒,這也是李鳴唯的真心話,聽說慎哥兒跳進池塘救人,李侯爺心裡是又急又氣的,好容易忙完了那些雜事,就到周姨娘屋裡坐著,府裡這麼大的動靜,雲鳳心裡還不知怎樣著急呢,自從上回在姑爺手裡吃了虧,雲鳳一直安分的待在屋裡。

    不得不說,李侯爺實在是體貼極了。

    周芸鳳少不得流了眼淚擔心一回,李鳴唯連忙安慰著讓她放心,又說慎哥兒這孩子命大沒什麼事的,兩人說得情濃,外面有小丫鬟拌嘴的聲音,李鳴唯氣得喊了一嗓子,讓先捆起來再說,就又和周姨娘吃酒取樂了,片刻功夫又有郭新成家的求見侯爺,周姨娘的丫鬟再不敢攔著,只好讓郭新成家的進來。

    郭新成家的低了頭說道,「奴婢是過來傳話的。姑爺想見侯爺一面,請侯爺無論如何過去一趟。」

    「姑爺也來了?傳話這樣的小事不拘哪一個丫鬟說一聲就是了,姑爺怎麼叫你過來了。」

    姑爺身份在那。李鳴唯少不得要見見的,穿了大毛衣服出來。一邊就問郭新成家的,「姑爺在你們二小姐那裡?你請他到書房說話。」

    「姑爺在池塘那邊查看,姑奶奶也在那裡,姑奶奶原來派了彩燕過來說的,那彩燕不知道怎麼惹惱了侯爺,被侯爺關起來了,姑奶奶這才找了奴婢傳話,說是無論如何請侯爺過去一趟。」

    李鳴唯的濃眉扭成兩個黑疙瘩。郭新成家的分明是話裡有話,眼看著天越發陰沉沉的了,玉潭非得請他過去,莫非謹哥兒落水真的不是意外,李侯爺來到池塘邊,就見方子意站在那裡等著,兩個女兒手挽手站在一旁,都凍得臉色青白,旁邊還停了一乘青布暖轎,方子穎臉上似笑非笑的在轎子旁邊站著。

    李鳴唯心裡一咯登。「賢婿發現了什麼?」

    方子意指給他看那塊石頭,上面是厚厚的一層堅冰,旁邊的那些石頭上連地上也有零星的薄冰。看得出是慎哥兒他倆上岸的痕跡,方子意又指著地上的一個小風車比量著,「我們在池塘裡撈、撈出來的。」

    這是一個做工精巧的風車,風翅都是繡了花的綢緞做的,竹條做的骨架,剛入水沒多久的樣子,顏色還是鮮艷的,玉沁忙說,「這風車不是謹哥兒的。謹哥兒這些天一直說哥哥答應給他做風車,哥哥也不回來。我們也幫他做過的,謹哥兒都不要。一心等著哥哥回來。」

    李鳴唯臉色越發難看了,方子意撿起風車,走到那塊結冰的石頭跟前,忽然把風車往石頭上一插,風車居然立住了,只是這風車上面結了冰無法轉動,李鳴唯看得目瞪口呆,方子意又拔出風車遞到他手裡笑了,李鳴唯上前看那塊石頭,原來那石頭是微微向下傾斜的,上面還有個窟窿眼,正好可以插住風車,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偏偏方子意饒舌,「謹哥兒見了新、新鮮,還不就取了玩?這石頭上面有冰的,冰這麼厚得澆、澆了多少水才能凍成這樣,謹哥兒他小孩子踩上了不就掉、掉進去了?天又這麼冷,凍住了上哪找他去?等明、明年也該爛了。」

    姑爺分明就是說有人故意要害死謹哥兒,姑爺這麼說話,李鳴唯聽得火冒三丈,就吩咐郭新成家的傳令下去,各院的人今晚都不許出去,府門緊閉,他要追查個結果出來。

    玉潭聽了福了一禮,「女兒就等爹爹的消息了。」

    李鳴唯越發覺得面上無光,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囑咐玉沁照顧姐姐,又要留方子意住一宿再走,方子意笑道,「岳父就是不留,小婿也不能走的,謹哥兒不、不清醒過來,潭兒又如何能放心呢,還有那個傳話的彩燕請岳父放了她吧,我岳母身邊離不開她的。」

    李鳴唯心裡越發的窩火,瞧他姑爺說的這話。

    李家的這點陰私被方家兄弟看了個正著,姑爺還好說,畢竟是自己家的姑爺,方子穎這小子一臉的壞笑,和他姑爺又不是同母的,難免隔了心,只是眼下也愁不到這裡,說了幾句場面話,李侯爺親自去忙了。

    玉潭看著爹爹的背影,眼光漸漸冰冷,眼裡多少眼淚都被這冷風凍住了,方子意攬著她也不說話,天上飄起了雪花,玉沁趴著轎子看著慎哥兒,玉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默默的流眼淚,要換了是她,也沒有勇氣跳進冰冷的水裡。

    要不是慎哥兒,謹哥兒真的就沒命了。

    慎哥兒忽然吩咐快走,快點回碧梧書房,方子穎看慎哥兒臉色變了也著了急,以為是在外面久了把他凍著了,忙命人抬了轎子快走,出了二門慎哥兒呼吸急促起來,又催著方子穎,「快讓張順去請黃老先生,就說我中了毒。」

    方子穎一聽也傻了眼,忙去找慎哥兒的小廝,張順嚇了一跳連忙親自去請。

    慎哥兒下了轎子腿都軟了,渾身哆嗦著,連話也說不出了,丫鬟小廝管不了那些規矩了。七手八腳的忙起來,張順家的連忙派了人給侯爺送信,方子穎看他們忙亂著。就站在房簷下出神。

    大雪越下越大,片刻功夫方子穎

    頭上身上就落滿了雪。他也不去抖落,心裡火燒一般,竟然還有人要害慎哥兒!

    李鳴唯接到傳話連忙過來,看慎哥兒臉色青紫,李鳴唯心裡恨得直咬牙,方子穎這小子膽子也太肥了,還敢把慎哥兒偷偷的騙過來,只顧著自己嬉鬧。現在也不是發火的時候,李侯爺一疊聲的吩咐,「快去請太醫!」

    黃老先生帶著兒子一起過來,又派了人給陸大人送信,老先生的兒子黃炳忠也是一代名醫,慎哥兒說了是中毒,黃老先生就不許王太醫開那些湯藥了,王太醫自然是不服的。

    張順家的早命人到老夫人那邊要來了藥渣子,果然在藥渣子裡找出了寒涼的藥物,裡面就有大黃和石膏。王太醫看了也嚇住了,有了這兩味藥,那副湯藥的藥性都變了。老先生和他使了個眼色也不多說什麼,眼下救治慎哥兒要緊。

    天濛濛亮的時候,慎哥兒慢慢緩過來了,只是還很虛弱,李鳴唯守在一旁也是長吁了一口氣,李鳴唯不知道湯藥裡混進了寒涼之物,只以為慎哥兒小孩子禁不起折騰的緣故,張順家的求了王太醫不要聲張,王太醫自然不肯多事。

    老夫人幾次派人過來。又要把慎哥兒接回去,慎哥兒連忙拉住李鳴唯哀求著。「父親啊,祖母在地上燒了好多炭火盆。我熱得實在受不了,我說了祖母也不肯聽我的,只說我小孩子家明白什麼,我又和祖母說不明白,這才求了子穎把我帶過來的,您可千萬別讓我回去。」

    連王太醫聽了也禁不住搖頭,「哥兒是寒氣入體,需得逼出體內的寒毒才好,點那麼多的炭火盆對哥兒反倒不利,體內的寒氣又如何發散出來。」

    李鳴唯暗暗皺眉,派人回去和老夫人說,慎哥兒現在不宜搬動,先在這邊修養吧,又謝過三位先生,交代管家一定要重賞,李鳴唯也就回去了,又想到那個風車,心裡恨得火燒火燎的,究竟是誰想要害死謹哥兒呢,李鳴唯氣的眼睛猩紅,謹哥兒是他的嫡子,這人真是沒把他放在眼睛裡啊。

    謹哥兒要是死了誰最得利?

    李鳴唯先到了周姨娘屋裡,逼問敏哥兒,謹哥兒到底怎麼出去的,他的小ど都沒有發現,敏哥兒害怕了,嚇得嗚嗚哭著說了,「謹哥兒是從窗戶跳出去的,他要找他哥哥要風車。」

    李鳴唯就冷笑一聲,逼問周姨娘,「你就做了一個風車給謹哥兒?你倒真是賢惠!」

    周姨娘哪裡能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難得的露出一點愚蠢的樣子,李鳴唯心頭火起,一個嘴巴子扇過去,就聽李鳴唯傷心的說,「雲鳳,枉我素日待你不薄,你竟然要謀害我的子嗣!你這狠心的婦人!」

    吩咐人把周姨娘綁了先關到柴房,周芸鳳大哭著喊冤枉,怎奈李鳴唯正在氣頭上,無論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又一眼看到內室放著一個精美的風車,和池塘裡撈出的那個差不多的樣子,李鳴唯就覺得分外的刺眼了。

    這個跟他過了十年來年的女人,她如今把事情做絕了,竟然敢害他的子嗣,這讓李鳴唯很憤怒,更多的是傷心,難道真的要了她這條命不成?周芸鳳再不好也是慎哥兒、敏哥兒的親娘。

    李鳴唯焦躁的在書房裡走來走去,就見簾籠一挑,玉潭扶著丫鬟過來,一福身給父親請安,「爹爹,女兒有事求您。」

    李鳴唯看著她火往上撞,「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能答應你的為父都會答應的。」

    這話另外一層意思,恐怕是指不能答應的求他也沒用,「女兒想求父親饒了周姨娘一命。」

    李鳴唯幾乎反應不過來,「你是說饒了周姨娘,你娘她肯嗎?」

    「我娘現在還不知道,女兒會慢慢和娘說的,謹哥兒這條小命是慎哥兒救回來的,周姨娘再不好也是弟弟的親娘,女兒不想看著弟弟傷心難過,更不願意讓兇手逍遙法外,女兒懇請爹爹饒了周姨娘性命,讓她到家廟裡住去,佛祖會感化她的。」

    玉潭說的簡直是最好的辦法了,李鳴唯還有什麼不答應的呢?

    玉潭深吸一口氣,眼看就能要了周姨娘的性命,卻是她過來求了情,只為了成全慎哥兒待她的情誼,玉沁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拉著周姨娘的馬車已經走遠了,打聽著是二小姐求的情,玉沁咬了嘴唇不說話,慢慢的若有所思,說到底,她們都不想讓慎哥兒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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