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聘禮(一) 文 / 三溪明蘭
賞花宴後,良國公夫人因玉容美貌,特意遣了官媒為庶子劉鶴求婚,李鳴唯只說讓齊氏做主就是了,齊氏那裡肯做這個主了,就過去回明瞭老夫人,老夫人果然大喜,「我就說玉容是個有福氣的,這丫頭果然有些福氣,良國公的門第在那兒,往後玉容還能提攜弟弟呢。」
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派人送去玉容的庚帖,就等著下聘禮商量婚期了。
良國公夫人賢惠,為庶子的婚事傷透了腦筋,求娶的都是高門嫡女,這回求娶玉容,也是因為玉容實在美貌的緣故,玉容覺得揚眉吐氣了,私心裡悄悄和玉潭的婚事比了比,心裡非常滿意,一個是結巴公子,一個是芝蘭玉樹一般的美少年。
晚間齊氏過去請安時老夫人就發話了,「玉容雖說是個庶女,良國公門第在那兒,嫁妝也不好太簡薄了,就和玉潭辦一樣的嫁妝好了,都是八十台的嫁妝,我都說了這話,你們倆也不許不聽,我不許你們虧待了玉容,往後府裡還指著玉容呢,玉潭是什麼指望不上了,她嫁給一個結巴能做什麼呢。」
齊氏心裡窩了一股火,看了侯爺一眼,李鳴唯還是很公道的,「母親這樣不好吧,自古嫡庶分明,玉潭是嫡女,一百二十台的嫁妝也不為過,玉容不過是個庶女,她嫁妝多了,外人也會笑話我們家不守規矩的,有四十抬嫁妝就不少了,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老夫人還是不肯,非得為玉容爭嫁妝,又不肯拿出體己錢補貼,「玉潭的嫁妝不是從小就準備了嗎?分些給她妹妹又如何呢。」
齊氏當著老夫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一味的沉默,李鳴唯沒了辦法,就對齊氏說了,「玉潭還是一百二十台的嫁妝,不會少了她的,府裡再多幫玉容預備一些吧。」
齊氏這回真生氣了,「侯爺,侯府不是最講規矩的嗎?庶女的嫁妝三十台也不少了,侯府肯出四十抬,也是因為良國公的門第在那兒,再說了,她的嫁妝多了她妯娌也沒臉面的,今後玉容也難做人。」
李鳴唯乾脆一推六二五,他甩手不管了,「那你就慢慢和母親商量著辦吧。」說完就大踏步出去了。
老夫人得了意,「就按我說的,玉容八十台的嫁妝,你下去預備去吧。」
齊氏氣了一回,倒是氣笑了,「母親,我如今忙著玉潭的嫁妝呢,她是嫡女,按規矩是一百二十台,侯府的臉面可不能丟了,至於玉容的嫁妝就請母親煩心好了。」說完轉身也出去了。
老夫人沒想到齊氏還敢出去,氣得老人家摔了杯子,心疼病又犯了,忙著找太醫看病。
齊氏一回屋也病倒了,也忙著請太醫,無法前去侍疾了,沒有媳婦侍疾,老夫人的病總也不好,無奈齊氏這回是鐵了心生病了,又只肯操心女兒的嫁妝,不肯操心玉容的了。
也幸好良國公夫人麻利,沒到兩天就派人下小定送聘禮了,老夫人一大早換上新衣,坐在那等著了,一邊還連聲說著玉容有福氣,一邊又抱怨穎國公他們家,親事都說定有些日子了,還非得等黃道吉日才肯送聘禮。
也沒讓老夫人等太久,良國公家的下人抬著一對大白鵝,一頭羊,一台喜餅,好多罈美酒,好幾口嶄新的大箱子過來了,都繫著大紅綢子,看著喜氣洋洋的,老夫人滿面含笑,高聲吩咐打賞,一時送聘禮的下人走了,老夫人忙帶著玉容清點。
大箱子打開了,玉容一看就傻眼了,裡面不過是些綢緞、布匹等物,看著是不少了,也少不了茶葉,果品,團圓餅之類的,該有的一樣也不少,可實際上也不過兩千來兩銀子。
玉容幾乎要哭出來了,老夫人臉色也難堪極了,派了人找齊氏過來,讓齊氏去找良國公夫人理論去,無奈齊氏病得起不來床,躺在榻上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
老夫人氣得回屋就病了,外面的聘禮堆了一院子,沒人吩咐收起來,下人們也不敢收到庫房,誰知道老夫人什麼意思呢,就一直在院子裡擺著,府裡的下人都傳開了。
李鳴唯辦完公務回來一看,氣得他大喊一聲,「還不快收起來,擺在這裡做什麼呢。」
良國公府裡不過是為庶子求娶一個庶女,兩千來兩銀子其實也不算少了,是老夫人期待太高。
也不過三天,就是穎國公府裡送聘禮的日子了,齊氏拉了玉潭的手,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玉潭笑道,「娘您就放心吧,我會過得好的。」
「你婆婆說到底也是續絃,大公子不是她親生的,又是個結巴,娘只能多貼補你一點,今後分家搬出去就好了,只怕你婆婆不肯,不過如今也愁不到那裡去,等你們成了親,他們家估計就該請立世子了,二公子成親後你想法和姑爺搬出來吧。」
玉潭還沒說話,就聽慎哥兒來了,先給齊氏請了安,齊氏勉強笑道,「這麼晚了你過來做什麼呢。」
慎哥兒笑道,「實在是白天沒工夫,只好這時候過來了,母親您也不必擔心,穎國公他家是為長子求娶的姐姐,大面上不會虧待了姐姐的。」
玉潭伸手擰了一下慎哥兒的臉蛋兒,「你小孩子家懂什麼呢,還不快點回去讀你的書去,姐姐還指著你將來給我撐腰呢。」
慎哥兒笑道,「哪裡還用將來,我現在就能幫二姐姐撐腰。」又一邊揉臉一邊抱怨著,「母親你看看二姐姐,一看見我就擰我,我的臉都快爛了。」
齊氏只好說,「玉潭你就會欺負你弟弟。」
慎哥兒拿出一份契約遞給齊氏,「母親,二姐姐當初給過我二百兩銀子,我又添了二百兩銀子在東大街那兒開了一家小鋪子,如今開張也有一個月了,我瞧著生意還成,只是這鋪子讓地痞**眼紅了,我又不願意驚動了爹爹,就想對外說那是母
親的生意,借了侯府的庇護才好呢。」
齊氏吃了一驚,「慎哥兒你剛多大,就敢跑外面開舖子了,你就不怕虧了生意。」
慎哥兒笑了,「我怎麼不害怕呢,要不我怎麼不敢告訴爹爹呢,母親求求您了,我這鋪子有一半是二姐姐的,留給二姐姐當私房錢,府裡的嫁妝都是有數的,我這小鋪子一年也能有幾百兩的出息。」
又遞給玉潭一個印鑒,「憑這個可以到鋪子上取錢,取多了沒有,三二百兩銀子隨便姐姐取。」
玉潭愣了半晌回過味兒來,「慎哥兒我還不擰爛了你的臉呢,你剛多大的孩子,你不好好唸書,跑去開什麼鋪子呢,你要是敢荒廢了學業,看我怎麼收拾你。」
慎哥兒早一溜煙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