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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4、軟禁 文 / 微醺淺醉

    在馬車上,龍君逸附在班若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別害怕,進王宮後,我想辦法出去通知老祖來九龍城。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班若點點頭,一隻掉進湯鍋的螞蟻,除了祈禱湯別加熱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馬車一路顛簸,很快就來到了王宮內城。停下來時,已是內城城門口。

    有全身盔甲的禁衛隊將走下馬車的班若和青鸞圍了起來,雖然沒有反剪雙手,也沒有拿繩索捆綁,但那駕勢卻是儼然將她們當成了罪犯。

    班若回頭看了龍君逸一眼,他滿眼擔憂地站在馬車旁,沖班若揮了揮手。然後向身邊的禁衛隊要過了一匹馬,翻身上了馬背,一揚鞭,就向城外飛馳而去。

    班若和青鸞被押著,走過好幾條深深的宮道,抬頭只能望見高高的宮牆,以及頭頂上的一片天。

    她們被送到了一處別苑內,禁衛隊將院門一關,一句話也沒撂下。

    透過門縫,隱隱看到他們還站在院門外站崗。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班若與青鸞面面相覷:「這是要軟禁我們嗎?」

    青鸞抬頭看看了別苑的天空:「想必九龍城也有很強的防護陣吧?否則我就帶著你飛走,任何人休想追得上。」

    班若試著向天空飛行,卻只能飛到一丈多高,便被無形的禁制所阻,被迫回到地面。

    班若苦笑著搖搖頭:「他們既然敢如此安排,肯定是不怕我們逃得出去。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龍震宇到底要拿我怎麼辦。」

    別苑內與外面的宮殿,彷彿是兩個世界。

    院內雜草叢生,兩三隻麻雀從花叢中撲騰飛起。

    屋簷下也是蛛網連結,推開門,揚起一陣嗆鼻的灰塵。

    屋裡的傢俱上灰塵厚積,顯然久無人居。

    青鸞從屋角找來掃帚和一些洗漱用具:「還好,這裡以前應該也住過人,用具倒也齊全。你休息一下,我來打掃。」

    班若拿了塊抹布,撣掉院中石凳上的落葉,擦掉粘乎乎的綠苔蘚,坐在上面,望著天空發呆。

    天空上飄飛著幾絲雲霞,被夕陽染成了橙色,隨著風勢,慢慢地飄向遠方。

    雲兒多自由啊!

    而此時的感覺,像是在做夢,很不真實——剛剛還坐在房裡跟粉蝶有說有笑呢,這會兒就變成了籠中鳥。

    捨予他此時在做什麼呢?在看經書還是在跟方丈談禪?

    尼堪他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賣還魂丹?是怕我知道還魂丹藥方里有絳珠草?

    他如果知道那絳珠草是假的,會怎麼想?

    唉,現如今,任何的擔憂都無濟於事了。

    只能見機行事。

    院內有井,青鸞打了幾桶水,很快就打掃出了一間房來。

    夜幕降臨時,有人送來了食盒,裡面放著葷素搭配的可口飯菜。

    「看來這大王並沒有把我們當成囚犯,只是不想讓我們逃走而已。」青鸞用銀針試了試——沒毒,便寬慰班若道。

    班若大口地吃著飯菜:「管他呢,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先吃飽肚子再說。」

    她有天池水,才不怕龍震宇賜的是毒筵呢。

    吃過晚飯,滿屋子找遍了也沒翻出一根蠟燭。

    兩個人百無聊賴地在盤膝練功。班若剛拿出七彩海螺,卻聽見隔壁遠遠地飄來一陣歌聲。

    是個女人,哼著沒有詞的曲調,忽而如泣如訴,淒淒慘慘,忽而高亢尖利,如瘋癡癲狂。接著是一陣狂笑,笑著笑著又變成了哭聲,哭聲帶著唱腔,綿長起伏,令人心碎,彷彿有無盡的酸楚、無邊的淒涼。

    黑夜,也變得陰森詭異起來。

    「這王宮裡怎麼會有這種聲音,是囚禁了鬼魂嗎?」班若在黑暗中輕輕地自語。

    「我覺得是個身心受到摧殘的女子。也許是他們在殺雞儆猴,故意讓我們聽到害怕的吧。」青鸞答道。

    她們一人一妖,都是不諳世事的女人,並不知道王宮內妃嬪之間爭鬥的殘酷。

    其實她們所居之地是王宮內院的冷宮,專門給那些失寵的妃嬪居住的地方。

    而此時,拍賣行旁邊的客棧內。

    尼堪正在房內焦急地打著圈圈,納蘭敏銳和李子果等人神情沮喪地站在一旁。

    「我怎麼這麼糊塗!就想著這裡是群龍聚首的商貿之地,竟然忘了這是大夏王朝的王城!慧兒出去時,也不知道派你們跟著她。」尼堪懊惱地敲著自己的腦袋。

    「你一門心思就想著怎麼大發一筆了,哪還記著慧兒。」果果輕聲地嘀咕道。

    「那慧兒是跟著捨予走的,我以為他會保護她的嘛。誰知道他竟然自己呆在真龍寺,就讓慧兒一個人去逛街了。」偏偏尼堪耳朵很靈,聽見了果果的嘀咕,氣急敗壞地吼道。

    「幫主,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埋怨誰也沒有用,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納蘭敏銳勸道。

    「依我看,胳膊扭不過大腿。她既然已經被抓進宮裡去了,我們也沒有辦法救她出來。龍震宇不可能一點不顧及惑業大師的面子,她應該不會有事的。」神醫很冷靜地分析著。

    尼堪瞟了他一眼,他一直不滿尼堪對班若過份的照顧,在心中巴不得班若出事才好。

    「事已至此,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回去求老爺子出面了。」尼堪望了一圈他們,指著李子果說道:「你!連夜回鳳凰巢,去找老爺子速速來九龍城。」

    「我……」李子果為難地低下了頭:「我下午看到鍾靈派的人了,一直在跟蹤我。不是我不願意回去,我是怕我剛一出九龍城就被他們給逮去了,反而救不了慧兒。」

    神醫也點頭附和:「對的,我也感覺一直有人在跟蹤。若不是王城內嚴禁鬥法,估計他們早就下手了。」

    事實上,鍾靈派的人發現他們的蹤跡時,班若已與他們分開。他們之所以沒有下手,只是不想打草驚蛇,在等待他們在一起的機會,一網打盡。否則就算王城內嚴禁鬥法,他們也可以有幾百種暗算的手段。

    尼堪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幫主,我們還需要在這等幾天?」納蘭敏銳問道。

    「在滇陂國我就給娘傳了信鴿。她親自送還魂丹來,路上最快也要六七天左右。」

    六七天的時間,能夠發生很多事情。

    他原本與巫咸商量好,是想要借還魂丹之事,在九龍城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他並不是忘了這是大夏王朝的王城,而是他心心唸唸想著的就是他的復仇計劃,忽略了班若與大夏王族之間的糾葛。

    如今班若被龍震宇抓了去,他的計劃就得被迫改變。

    就算龍震宇不打算治班若的罪,尼堪也投鼠忌器,相當於班若成為了棘手的人質。

    「幫主,你不是經常跟梁玉嬌說,在你的心中江山第一,美人第二嗎?你可不要為了一個小丫頭,忘記天行幫大業啊!」神醫陰陽怪氣地說道。

    尼堪一掌拍在桌上,砰地一聲,桌子立馬散了架,坍塌在地。

    「放屁!那是我敷衍梁玉嬌的話。梁玉嬌能跟慧兒相提並論嗎?」

    尼堪此話一出,另外三人都吃了一驚。尼堪自己也怔了一下,隨即用力地揮了下手,似乎奮力趕走這些無足輕重的煩惱。

    不管動機和起因是什麼,他都無論如何不能置班若於不顧。

    「幫主,我聽說慧兒姑娘被抓走時,跟龍君逸在一起。說不定他會想辦法幫她。」眾人沉默了片刻,納蘭敏銳又說道。

    「沒用,我問過內城的守衛了,龍君逸剛出內城就被龍君威給堵住了。」尼堪懊惱地說道,但突然他愣了一下,口中喃喃地自語道:「龍君威……」

    尼堪在房裡轉了幾圈,一腳將散了架的桌子掃至一邊,舉起右手,豎起食指,在虛空中點戳,似乎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測:「你們說,會不會是龍君威在背後搗的鬼?!按理說,龍震宇既然答應了師傅,不再追究慧兒的罪責,就不可能會這麼著意地追查慧兒的下落。不會我們剛來九龍城就被他們盯上。

    那龍君威在巫山吃了虧,最為記慧兒的仇。

    我原以為我匿名在他名下的拍賣行寄售還魂丹,他不可能這麼快知道我的身份。看來是我低估他了……」

    尼堪不知道,其實龍君逸從天機崖拜訪過衍機老人後,得知尼堪原來竟是他的親弟弟。他為了保護尼堪,並未對龍震宇說出實情。只是對龍震宇回稟時說尼堪和班若兩人體質特殊,才能不受龍血禁制影響。

    龍震宇當天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一位佛主指點他,說在真龍寺舍利塔上,有一本佛經,可以幫大夏王朝渡過劫厄。

    第二天,他親自前往真龍寺,果然在舍利塔頂找到一本渡厄經。而此前,他從未去過真龍寺,真龍寺方丈也說舍利塔頂本來只供奉著佛舍利,並沒有存放經書在上面。

    經文晦澀難懂,經由真龍寺方丈翻譯,才知道經文中提到一對手持龍鳳雙劍的男女,將是大夏王朝的救星。卻又沒有明示細節,沒有提及他們究竟會怎樣幫助大夏王朝渡過劫厄。

    龍鳳雙劍是惑業的成名法寶,他已經將鳳劍傳給了班若,而尼堪是他的徒弟。且衍機老人說他們倆體質特殊……

    這不就明擺著說是尼堪和班若,將是力挽狂瀾之人嗎?

    龍震宇回朝之後,立馬頒發了一道密令,所有大夏王族中人,不許對尼堪和班若不利,且若發現他們的蹤跡,不得干擾,但需時刻關注,並立刻回報。

    並且此後大力扶持佛教,還將真龍寺方丈封為國師,經常請他進王宮內為大夏王族布經講道。

    龍君威接到密令後,深受震動。

    他根本就不相信龍震宇是真的受到了佛主的啟示。他覺得一定是有人用了什麼密術,間接控制了龍震宇的夢境。

    他已經與班若有過諸多過節,如果她一旦受到重視。那麼與她親厚的龍君逸,就將成為他最大的競爭對手。

    龍君逸一直關注著尼堪,龍君威其實也一樣。

    雖然滇陂國的拍賣行是他名下產業,他本不可能有精力去關心每一位在拍賣行的寄售人。但是,自尼堪第一次跟拍賣行掌櫃密議開始,就已派人上報給了龍君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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