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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7、若水經 文 / 微醺淺醉

    望月姥姥帶著班若躲進了一個洞內深水池中,並表示要把女尊族托付給班若。

    「不!姥姥,你會沒事的。」班若疑惑地看著已經止住血的斷臂,望月姥姥功力深厚,不致於失血過多而死吧。

    「我中了刀上的毒,時間不多了。」望月姥姥看穿了班若的疑慮,用急促的語速說道:「趁現在我還清醒,你認真聽我說……」

    班若知道若在平時,望月姥姥無論中了什麼毒,巫咸她們都有辦法幫她解除,但現在敵人還守在出口,她已經沒有時間進行自救。班若只能認真地牢記望月姥姥教給她如何馭使香爐,念動咒語,聯祈月神娘娘,獲得月神賜予的力量。

    將聖女職權範圍內的咒語都教完後,望月姥姥說道:「怕你記不住,就只教你族長和巫醫她們不知道的咒語,只有歷代聖女才能掌握,其它的巫術咒語,日後你再向她們慢慢學習。孩子,你不要覺得巫術詭異血腥就心生牴觸。其實,我們巫術經常要用到血,是因為只有巫族的血脈才能開啟巫術布下的禁制和陣形。祭神時用血,也不是把族人當牲口,而是因為月神娘娘只庇佑她所轄祭司的後代子孫。唯有用血脈,才能直接證明我們的身份,才能獲得月神賜予的無上力量。但是這個祭禮繁雜,不能馬上使用,所以才會受到諸多限制。那藍辰最為瞭解我巫術的特點,才會故意來個突然襲擊,令我們猝不及防。」

    「可我不是巫族人啊,我的血脈能有用嗎?」

    「所以你不能出巫山,要聯祈月神娘娘時,你可以用巫族其他人的血獻祭。」

    「姥姥,我只怕我會辜負您的厚愛。玄清門的丹鳳子說我活不過二十歲,元壽無多了。」

    望月姥姥淒然一笑:「不用他說,我也早看出你的體質特殊,按常理的確是這樣。這就是我拚命也要把你帶到這來的原因。」

    望月姥姥掃視了一圈水池巖壁,找了個方向,指著水池底部要班若靠近。避水珠護著她倆沉下池底,螢光下現出一個古樸的圖案。看起來有些像是八卦圖中鑲了一個獸頭。

    望月姥姥扯開了裹著斷臂的布條,右手搭在斷肢上,用力一壓,有鮮血噴濺在了獸頭之上,很快地滲進了圖案之中。圖案仿若一棵枯死的小草,受到了那甘霖的滋潤,活了過來一般,閃爍出了微弱的光亮。卡答一聲,圖案打開了,現出裡面的一個錦盒。由於有避水珠罩著,並沒有池水湧入打開的空間內。望月姥姥示意班若拿起錦盒,並打開了它。

    錦盒開處,眼前出現了一顆碩大的珍珠,泛著明亮如月的光華。

    「凝視它,告訴我,你能看見什麼。」望月姥姥的眼眸也亮了起來。

    「嗯……它就像一個琉璃球,盛著不停流動著的水,有水紋在不停地變幻……啊!我看見了,是……它竟然是……」班若激動地大叫了起來,簡直難以置信。她竟然看見了珠子裡有三個字,似游絲一般隨著水紋在不停地游動著。那三個字是:「若水經!」

    「你聽說過若水經?!」望月姥姥驚愕地盯著班若的神情,比班若的吃驚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我聽一位姐姐告訴我的。」班若有些遲疑,人魚公主的秘密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但看著為了自己把命都搭進去的望月姥姥,她沒有理由再隱瞞,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與人魚公主的故事,只不過並沒有提到龍宮中的寶庫。

    「世間竟有這等巧合之事,冥冥之中,早有神祇安排好了這一切吧。」望月姥姥不禁慨歎道,她指著若水經說道:「這是三百年前,我從中土一位修士那得來的。他的祖父被人魚族拖下了海,卻意外地帶回了這顆珠子。傳了幾代人也沒研究出什麼名堂。只研究出這顆珠子,只對至陰體質的女子有效。她們可以隱隱看清珠子裡的水紋,但卻無法獲得完整的經文。那位修士遇到了劫難,被我所救,他為了報答我,將這顆珠子賣給了我。我也研究了整整三百年,始終無法獲得裡面的經文。為此,我特意到處搜羅至陰體質的女子,她們無一例外,沒人能夠破解此珠。今天,我把它交給你,你如果能夠有幸破開它,它肯定能幫你打破詛咒,延年益壽。」

    「您都說沒人破解過它,怎知它可以延年益壽呢?」

    「那修士說過此珠的主人,神通廣大,變化萬千,裡面積聚了無限的元力。得到它的元力,就能延長你的元壽。就好像中土修士的功法,達到神識期後,每升一階就能延長數十年,乃至幾百年的元壽。只不過我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刀劈斧砍、火燒煉煮,就是放在煉丹爐裡煉了九九八十一天也沒能把它溶化,一直不能吸收它。」

    班若輕輕地點點頭,覺得望月姥姥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她答應過人魚公主,如果尋找到若水經,就把它歸還給人魚族。人魚公主之所以帶她去寶庫,任她挑選寶物,還不是為了試她會不會存有貪念。另一方面,也足以證明,若水經對於人魚族的重要性。

    「我會把它還給人魚公主,可以嗎?」畢竟它是望月姥姥的,班若還是要徵詢她的意見。

    望月姥姥詫異地看著班若,難以置信地道:「你寧願放棄延長元壽的希望,也要實踐你的諾言?!」

    「如果不是人魚公主送給我的避水珠,恐怕我早就在羅斯湖裡淹死了。」班若望著頭頂上瑩瑩透亮的避水珠,微微一笑:「爹娘一直教導我,要重誠信,守諾言。人生在世,總是有些東西是超越生命的。就好比您,您不也是一樣,為了巫族的強盛,哪怕獻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嗎?」

    「好!孩子,我沒看錯你!」望月姥姥激動地拉著班若的手:「只要能逃過此劫,相信你會想到辦法,延長元壽的。如果實在不行,姥姥拜託你,盡量在你有生之年,找到適合傳承聖女職責的傳人,將聯祈之術傳承下去,好嗎?」

    「為什麼不能傳給阿孜雅?」

    「聖女的聯祈之術只能傳給至陰至純的人,歷代聖女都是至陰體質,雖然也可以招正夫,侍夫,但不會生育。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承載的住月神娘娘賜予的力量。到時,你就會明白了。記住,一定要傳給至陰體質的女孩才行,否則會害了傳人的。」

    班若鄭重地答應望月姥姥,接過香爐時,卻犯了愁,因為她沒有儲物空間也沒有儲物袋,念動咒語,也只能將它變大或變小,根本馭使不了,讓它飛起來。畢竟她沒有修煉過任何人類的功法,沒有足夠的念力基礎。

    班若飛到通道上,巖壁機關處,外面已經沒有聲音。想必那些人都走了。只在巖壁開合處留下一截腳踝和一灘血跡。那被夾住腳的人竟然砍斷了自己的腳。

    她和那些人一樣,沒有巫族人的血脈,根本打不開機關。她的飛行術又與常人的不同,無法帶動望月姥姥一起飛上來。

    眼看著望月姥姥的臉色越來越灰暗,說話的語速也越來越慢,越來越虛弱:「這池子裡的水會有潮汐……你不用急著找出路……等潮落時,自然就能出去了。」

    「可是,您該怎麼辦?」等到潮落時,望月姥姥恐怕早就毒發身亡了吧。

    「就讓我……留在這裡吧,孩子,女尊族……就交給你了。」望月姥姥終究還是嚥了氣,她的臉龐還帶著淡淡的微笑,只是臉色發黑,嘴唇發紫,看起來有些嚇人。

    周圍一片死寂,只有池水晃蕩著沖刷著巖壁的聲音。班若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與無邊的孤寂與恐懼。如果一直這樣呆下去,她怕自己早晚會發瘋。

    凝視著手裡的若水珠,有股能透進肌膚的冰寒。想起姥姥說他們想盡了一切辦法都無法破解此珠,無聊中不禁受好奇心驅使,開始嘗試著用手掰,用牙齒咬……果然,若水珠看起來晶瑩剔透,卻怎麼著也沒法在上面留下一絲痕跡。

    實在沒事幹,班若吐出了自己的內丹,懸在嘴邊上下吞吐著,抬頭看著頭頂的避水珠,嘴邊只有一粒米般大的自己的內丹。突然心頭冒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從前水麒麟說過,避水珠是海裡巨鯊精的內丹;龍珠是龍的內丹;珍珠是河蚌的內丹……那麼,這個若水經會不會是人魚公主祖先的內丹呢?

    「不知道吞下它會有什麼反應?應該跟避水珠一樣,可以隨時吐出來的吧。」班若這樣想著,而且心頭的那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最後她自言自語道:「我被困在這裡,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呢。就算能活著出去,我沒有儲物袋,唯一能存放它的方法也就只有跟避水珠一樣,吞進肚子裡了,萬一有什麼意外,橫豎也就是一死而已,又有何懼呢。」

    班若打定主意,小心翼翼地與自己的內丹一起,吞下了若水珠,只感覺一股透骨的冰寒四散開來,班若不由地全身打了個寒顫。她連忙想要吐出若水珠,卻發覺自己已經被凍僵了。皮膚上漸漸泛起了白霜,整個人彷彿被人施了冰封術一般,快要結成了冰。

    班若心頭大駭,怎麼辦?難道我真的就要這樣死在這裡了嗎?

    眼眶處有刺痛傳來,感覺眼珠都要暴出眼眶碎掉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拉下了眼皮,閉上了雙目。

    丹田處傳來陣陣絞痛,班若不由地內視一探,只見若水珠繞著自己的內丹在飛速地旋轉,泛著一圈圈的波紋。彷彿是要吞噬掉她的內丹。隨著那一圈圈的波紋不斷的衝擊,班若突然感應到了一種神奇的東西,彷彿是一個美妙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吟唱,猶如空谷鳳鳴,古剎佛誦。

    「上善若水,不朽不滅,至韌至容,滌污撣垢,潤物溶剛,或可百相,往復循環,生生不息,幾近於道……」

    同時腦海中出現了許多畫面,或雲霧繚繞,或彩虹當空,或朝霞漫天,或冰雪無垠,或氤氳汽化,或荷尖凝露,或江河滔湧……

    水,可生百相,可溶萬物,可至柔沁心脾,可至剛如凶獸……第一次,班若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水的神奇、瑰麗與偉大。

    班若突然想起水麒麟曾用內丹繞著她轉了幾圈,就獲得了她的記憶,難道,剛才無意中,她則是通過自己的內丹獲悉了若水經的內容嗎?望月姥姥研究了三百多年都未果的經文,就讓她如此輕易地獲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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