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節 文 / 家裡有個小妖精
十四章
「蘇，叫利迪亞去打點，準備一個月後啟程。」貝拉看著窗外，表情冷漠。
蘇行了一禮，表示遵命，卻並不就此退下。
「還有事嗎？」貝拉轉過身看著蘇。
「陛下，無論發生什麼，請您記得，蘇與您同在。」蘇堅定地看著貝拉。明白她的不甘，明白她的委屈，她的恨也是他的恨，她的痛苦也是他的痛苦，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真的還不是時候。
貝拉仰頭看著蘇，這些年她長高了很多，身材在同齡的孩子當中算非常高了，但和蘇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蘇很美，細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淺紫的瞳色只要看一眼就會讓人彷彿置身於大片的薰衣草園，高挺的鼻子，薄厲的嘴唇，臉龐柔美，既像女子的柔和也有著男子的英氣，一頭柔順的淺紫長髮此時正乖順地被束在身後。
貝拉知道，今天對他來說也是個大日子，妖精族兩百歲成人時，可以再次選擇自己的性別，這次的再選擇就會伴他們到終老，這是上天給予的恩賜，蘇長得這麼美，他會不會選擇當女子呢？
「蘇，你會想改變性別嗎？」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好奇是天性。
蘇溫柔地看著貝拉：「陛下希望蘇是男人女人？」
貝拉搖了搖頭：「不要問我，你喜歡就好，無論蘇是男是女，也無論蘇去到哪裡，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蘇輕笑：「嗯，無論我是男是女，永遠是貝拉最好的朋友。」
兩人相視而笑，濃濃的友情似乎融化在了空氣中。
當太陽的軌跡走到地平線下一半的時候，紅通通的夕陽暈染得周圍的雲朵通紅，往日這個時候已經一片平靜的北方宮殿卻開始熱鬧地沸騰起來，就連往日莊嚴肅穆的議政殿，今日都被往來的侍女們裝飾一新。
利迪亞興奮地在寢宮裡跳來跳去，拽著蘇從窗子裡看外面的忙碌：「你看你看，外面佈置地好漂亮，聽說呆會還有盛大的晚宴呢，一定有很多好吃的，你說，一會還會不會有別的節目啊？」
蘇微笑地看著外面的忙碌，一股濃濃的思鄉之情湧上心頭，在妖精族，每當有孩子成年了，家裡都會舉行盛大的宴會，請所有的賓客給孩子祝福，妖精族和精靈族一樣，壽命很長，但卻很難繁洐，生出來也很難長大，一百個孩子中能有五六個活到兩百歲成年已經很不錯了，好想告訴母后，他今天成年了，請她別再擔心了……
當夜幕降臨，璀璨的星子像黑幕中的寶石一樣遙掛在天空時，北方宮殿外出現了許多風塵僕僕的馬車，馬車上走下一撥又一撥衣著體面的客人，客人們在走進宮門的時候，等待在宮門口的侍者們主動地送上黑色的連體斗蓬，請客人們披上，客人們都自覺地披上黑色的斗蓬，遮住自已的臉和身體，排著隊進入北方王宮。
第十五章
當蘇和貝拉走上大殿的時候，所有穿著黑斗蓬的客人都站了起來，向他們致意，蘇奇怪地看著神秘的客人們，用眼睛的餘光詢問貝拉，貝拉目不斜視，滿身威儀地走向王座，正經地坐下。
「今天是蘇兩百歲的壽辰，也是他成人的日子，感謝諸位的光臨，我代表女王敬諸位一杯。」白髮白鬚白袍的大祭司在貝拉的示意下開始向來客們致意，客人們高舉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當其中一人手上的飾品閃過一陣光芒後，站在女王身邊的蘇開始激動起來。
那是一個祖母綠的手鐲，每一顆祖母綠都有鴿蛋般大小，切工整齊，用黃金包裹，接口是一顆碩大的珍珠。這是父王送給母后的結婚禮物，母后一刻也沒摘下來過。
坐在下座的嬌客身披著黑斗蓬，抬起手中的酒杯，手上的祖母綠發出幽深的綠光：「祝賀我最親愛的兒子蘇，今天長大成人，願妖精的光輝永遠照耀你的一生，願你從此健康平安。」白晰的手指掀起頭上的斗蓬帽，一頭淺紫偏銀的長髮披洩而下，面容跟蘇有七分相似，只是她的臉龐更為柔美端莊，偏於女性化，美麗端莊的女子雙眼含淚，滿含激動地看著蘇，蘇激動地快步走向女子，單膝跪下，含著淚看著女子：「母后……」一時哽咽，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母子兩人就這樣兩兩相望，雙方眼中都飽含熱淚，濃濃的思念之情溢於言表，身後的人都一個接一個地脫下黑斗蓬，都是蘇在妖精族的親人，親人們一個接一個向蘇送上祝福，收到祝福的蘇笑得十分愉悅，貝拉從沒見過蘇笑得這麼開心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失落。
蘇的最後一個祝福，是貝拉送的，貝拉抬起手中的酒杯，貝拉還未成年，不能飲酒，杯子裡的是水果汁，兩杯輕碰的時候，貝拉輕聲說：「願仁慈的神護佑你左右，為你驅趕一切危險和黑暗，願你的心不再感到迷茫，無論相隔多遠，我終將與你同在。」蘇認真地看著貝拉，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仔細地看著貝拉，貝拉的臉精緻小巧，白晰柔嫩的皮膚吹彈可破，精緻小巧的嘴，秀挺的鼻，眉目之間英氣勃勃，長年的軍旅生涯讓她少了女子的柔弱，卻多了幾分男子的英武之氣，如果不是髮色和瞳色過於妖異，貝拉絕對是個百分百的美人，蘇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柔聲說：「感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這個生辰我永世難忘。」貝拉點頭以示寬慰，轉身坐回王椅。
蘇的母親，美麗的妖精皇后，再次舉起酒杯，高聲贊訟：「偉大仁慈的北方女王，願您的光芒永遠照耀世間，願您的仁慈永遠普濟世人，法蒂瑪女王的威名亙古長流。」貝拉微笑著舉起酒杯，飲盡了杯中的果汁，大祭司一揮手，侍者們端著盛滿美味佳餚的盤子魚貫而入，晚宴正式開始了。
貝拉坐在高高的王椅上，看著蘇坐在妖精王后的身邊不時露出笑顏，那是發自內心的快樂，記憶中的蘇永遠是冷冷的，面無表情，即使笑，也只是淡淡的，從來沒有這麼快樂的笑過，一口飲下杯中之物，貝拉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重重吐了口氣，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地離開了宴會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