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零七章 曦雨 文 / 寂寞亡魂
混沌空間中，燕揚等人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位面裂縫的方向，直到確定獄魔皇在短時間內無法衝破帝之封印時，這才微微鬆了口氣，而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曦雨身上，這位傳說中的位面之主。
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曦雨都是打贏獄魔皇的關鍵，她曾經和獄魔皇交過手，資歷又遠遠的在燕揚這些新神之上，也只有她清楚，究竟要如何才能突破到那傳說中的帝境。
所有人最後的希望，凝聚在一起，卻彷彿是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迫，這些壓迫，猶如一座大山，重重的壓在曦雨那柔弱的肩膀之上，燕揚盯著那道凌空而立的曦雨，心中掠過一抹心疼，旋即微微咬牙，偏過頭去。
而在劉宇幾人帶著複雜情感的注視下，曦雨終是緩緩低頭，將視線投射到了燕揚的身上。燕揚看著遠方，彷彿並未有所察覺。
她的目光並沒有轉開的跡象，於是劉宇幾人的目光也是有些凝重的看向燕揚，他們也知道，燕揚同樣擁有這個資格。
兩人這般沉默，持續了好半晌，燕揚終是撇了撇嘴，轉過頭，目光直視著曦雨，後者那晶瑩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其中彷彿是有一種極為複雜的情感在湧動。
而燕揚望著她這種目光，心中卻是掠過一抹隱隱的不安，因為在他的記憶裡，曦雨從來沒有對他露出過這樣的目光，位面之主就更不可能了。
「對於獄魔皇那種層次的帝皇而言，再多的人已經沒有了意義，師姐剛剛也明確說了，想要拯救世界，唯一的辦法便是創造一個武帝。」曦雨終於是開口：「我的想法是，在獄魔皇攻破帝之封印以前，調動大家所有的力量，再聯合十大神器，全力催動武帝之陣……」曦雨玉手陡然緊握，那冰冷的聲音中，都是多了一絲凌厲和決然。
「助我成帝！」
劉宇他們幾乎是沒有什麼意見，緩緩點頭，倒是菱香和戳馨兒，將目光放在了燕揚身上。
「衝擊帝境……」
燕揚同樣是被曦雨此話震得心中掀起滔天駭浪，他嗅了嗅空氣中的某種他說不出的奇怪味道，咬了咬牙，道：「你衝擊帝境，有多少成功把握？若是失敗的話，你會如何？」
曦雨晶瑩美目看著燕揚，沒有隱瞞的道：「兩成把握，若是失敗……魂飛魄散，徹底隕落。」
此話一出，劉宇等人渾身一顫，失敗之後魂飛魄散也就罷了，兩成把握……這……，旋即苦笑一聲，這到是他們奢望了，帝境哪是那麼容易晉入的，即便是強如曦雨這等位面之主，也唯有著如此低的成功率……
燕揚緊緊的盯著曦雨，這結果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過，他還是感覺到曦雨似乎在瞞著他什麼，他猶豫了一下，再問道：「若是成功了呢？」
曦雨微微一愣，道：「成功就是武帝，這還有什麼好問的？」
「真的嗎？你敢發誓，成功後真的沒有任何後遺症嗎？」燕揚上前一步，他的心裡越來越不安，屬於自己和曦雨的那種心有靈犀的感覺也早已不復存在，此刻他的心，很是孤獨和彷徨。
「當然，要我發給你看嗎？」曦雨冷笑：「你這個人，怎麼疑神疑鬼，如果再不決定，一切都晚了。」
燕揚的瞳孔收縮成針眼大小，似乎要把曦雨給看透，雙拳忍不住的緊握起來，他眼中掠過一抹厲色，眼睛盯著曦雨，冷笑道：「不用了。」
對視了片刻，燕揚的神情突然緩和了一點，他能夠看見她那堅定之後所隱藏的無奈與悲傷，所以他輕聲道：「可以換個人嗎？」
「還有比我更好的人選？」曦雨那紫色的黛眉似是高傲的挑了一下：「在場的真神，不是你的兄弟，就是你的朋友，甚至還有你的親人，除了我這個位面之主，你應該支持我的決定。」
「現在的我，應該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吧？」燕揚咬著牙，突然說道。因為天幻女神曾經對他說過，整個天界就只有他和曦雨有突破帝境的希望。
「不行！」
曦雨月眉微豎，毫不猶豫的回絕。
「你！」燕揚一怒，喝道：「你就這麼想去當那救世主？」
「這是我的使命。」曦雨輕聲道。
燕揚雙拳緊握，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盯著曦雨，許久後突然深吸一口氣，神情變得落寞下來，他聲音有些疲憊的道：「這是你最後的決定嗎？」
明明現在的我已經能夠具備了那種資格為何你還是要一意孤行？
曦雨望著燕揚那落寞之色，玉手也是忍不住的緊了緊，旋即輕咬著銀牙緩緩的點了點頭。
燕揚淡淡一笑，笑容中有著掩飾不住的痛苦，旋即他神色也是變得漠然下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燕揚手掌緩緩的緊握，他盯著曦雨，一字一頓的道：「現在的你，究竟是曦雨還是，位面之主？」
「當然是位面之主。」曦雨回答的相當乾脆，他的回答，讓燕揚的眼中湧現出了一抹瘋狂之色。
「哈哈哈哈……」燕揚突然放聲大笑，笑的無比癲狂，之後，他漠然盯著曦雨，道：「我們曾經有過約定，如果我能夠擊敗獄魔皇，你就重新輪迴一次，保留曦雨的全部人格和記憶，還我一個最愛我的曦雨，難道身為位面之主，連言而有信四個字都做不到嗎？」
曦雨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但是你並不能擊敗獄魔皇。」
「你連機會都不給我，又怎麼知道我不能擊敗他？！」燕揚的表情變得十分猙獰，他雙目赤紅的指著位面之主，聲音裡居然帶上了哽咽：「你知不知道，為了這個約定，我千辛萬苦的去征服了赤金鎏神甲，在試煉裡面我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是否活著！為了這個約定，我放棄了地球上和平安逸的日子，欺騙了地球上的所有人，甚至！賭上了全地球人的生命！為了這個約定，最愛我的琪琪，她自願化成了斬龍劍的劍魂，你知道嗎？而到了現在，你居然有臉說什麼我不能擊敗獄魔皇！你知道你有多殘忍嗎？」
燕揚的一番咆哮，讓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位面之主更是雙目通紅，她忍著淚水，一字一句道：「好……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我就如你所願！我想今天就算我堅持，你也一定不會幫助我，既然這樣，那就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你身上吧！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即便是毀滅，我也不能讓你衝擊帝境！」
「你說。」
位面之主顫抖著，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以必生的榮譽和曦雨的一切發誓，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你一定要突破帝境，成為武帝，徹底毀滅獄魔皇，拯救這個世界！如若不然，曦雨縱然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必然徹底魂飛魄散，永生永世無法復活，世上也再無曦雨！」
「可以。」燕揚想也不想，道：「但是你也必須發誓，等我毀滅獄魔皇之後，你必須把曦雨還給我！」
「好！一言為定！」
於是，燕揚和位面之主分別立了誓言，但是位面之主的嘴角，卻在此時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種不知道是何意味的苦笑。
「既然一切說定，那便開始吧。」
燕揚凌空盤坐下來，而見到他這般舉動，劉宇幾人在其週身呈環形般盤坐而下，包括劉宇、孫幻香、戳馨兒、妃兒、熊雁絲、蒼靜、菱香、長孫曉巧、破殺、曦雨共十人，曦雨伸出手，道：「把斬龍劍、赤金鎏神甲以及蒼穹鎮魔鏈都拿出來。」
位面轉盤、蒼穹鎮魔鏈、七星斬龍劍、玲瓏古箏……十大神器也是一一出現，但，卻少了那神秘的第一神器。
曦雨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令人心碎的笑容，她的身體，在這一刻突然燃燒起了紫色的火焰，一朵巨大的紫紅色心蓮旋轉著飛出，將所有人都包裹在裡面，在紫紅色心蓮裡，燕揚只感覺自己渾身的力量似乎被完全激活，一股不屬於他的力量，正以一種無法抵抗的趨勢，瘋狂的灌入了他的體內。
「這……這是怎麼回事？」燕揚面色陡然劇變，突然而來的巨大力量，沒有讓他感覺到驚喜，而是恐懼，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而且，這朵心蓮，分明是他和曦雨共同凝練而出的心蓮，這朵心蓮上，承載著他們兩人共同的力量！
「對不起燕揚，其實我一直都在騙你。」
「其實我並不想守護什麼天界，更不想做什麼救世主，我只不過是想要你活著……」
「燕揚，謝謝你給予我的這麼多美好，謝謝你給了我這一世的愛情，你讓我知道了，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它的力量，無與倫比，是天空中最美麗的星辰，唯美而閃亮。」
「你之前問我是曦雨還是位面之主……」
「笨蛋，位面之主早已經隕落，我一直都是曦雨。」
「記住你的誓言，不要為我的離去而悲傷，因為，這是注定命運之下最好的結局。我，也會一直守護著你，我就是你的天使翅膀。」
曦雨最後的笑容定格在了那裡，她的身影在紫色火焰之中變得虛幻，而後在燕揚完全瞪大的眼神中，緩緩的和燕揚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