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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蘇家難 文 / 小葉桑

    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蘇家人迎來了最為悲傷的一天。

    「哇哇。」

    新生的身體,肺部還沒有完全擴展,無法依靠臍帶來輸送養分的嬰兒,只能通過啼哭來使得空氣能夠進入身體,否則就會死亡。傳承了上千年的人類本能,是出於對生存的渴望,逐漸的也慢慢演化成了喜悅的代名詞。

    和睦的家庭,對於這樣子的聲音,非但沒有覺得吵鬧,而是感到了由衷的喜悅,不合邏輯的神經反射,但確實是這個樣子的。有孩子了,初為人父母的伴侶,也會覺得很開心啊,理所應當的,那可是自己的骨肉。

    母親因為分娩的疼痛,額頭上滿是痛苦的淚水,然而她的眼神之中卻是無盡的柔情,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一名年輕的媽媽了。儘管沒有經驗,但也很欣慰。

    父親一定也很高興,所以抱著孩子的手也高高舉{無+quled了起來,呵護著自己的骨肉。

    「如月,你看,是我們的孩子,是個女孩,長大了一定會和你一樣漂亮的。」

    季如月是這個孩子的母親,雖然聲音有些無力,但還是聽得出難以掩飾的喜悅。

    「業成,快讓我看看。」

    白淨的嬰兒,洗乾淨了血液的身體,脆弱的彷彿一碰就碎,像是剛剛脫模的陶瓷,再如何小心翼翼也不為過。

    蘇業成是蘇家第十三代單子,也是唯一的傳人,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蘇業成把女孩交還到了她母親的手上。一家人喜悅不已。氣氛十分融洽。

    接生的婆娘祝賀道:恭喜蘇公子和貴夫人了。這孩子一定會成為出色的傳承者。

    蘇業成點了點頭,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這一天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喜悅的淚水情不自禁地趟了下來。

    季如月問道:「業成,給這個孩子取什麼名字好?」

    蘇業成道:「今天早餐霧氣迷茫,水氣正旺,想必是海神大人的之意,這孩子一定會得到海神大人的庇佑。就叫從霧吧。」

    季如月很滿意這個名字,喃喃道:「從霧從霧,你要快高長大哦。」

    季如月撫摸著蘇從霧的臉蛋,白淨的皮膚下,有些什麼在顯現著。

    「業成,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蘇業成靠近到了孩子的身邊,順著季如月的指引,果然發現了什麼。紅色的圖騰,像是火焰一樣的形狀。

    蘇業成沉思道:「這是胎記吧?好兆頭,天一亮帶給村子裡的老師傅占一卦。看看這孩子的前程。」

    季如月點點頭,把手輕輕按在蘇從霧的胎記之上。有淡淡的溫熱之意,讓人感到不安。是多想了吧?不會有什麼事的。如此告訴自己,季如月把孩子交還給了蘇業成,自己確實也需要休息一下了。

    光卡。

    占卜用的卦簽灑落一定,村子裡的老師傅嚇得魂飛魄散,替人算了六十年的名,從未見過如此大凶之兆。

    「這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老師傅的反應讓蘇家夫婦神色痛苦,難道這孩子的命不好嗎?

    蘇業成如實說道:「卯時三刻。」

    老師傅閉上了眼睛,神情十分痛苦,手指頭不段掐算著蘇從霧的命途,苦不堪言的道:「陰氣極甚,出生時必定暗無天日,不得一絲陽氣,這脖子上的印記是毒火圖騰,乃是惡鬼投胎所至,前世怨念極深,今生是來報仇的!今天卯時,浪潮高漲,月色正濃,霧氣最旺,取名最忌諱帶水,否則沖了命格,視為大凶,日後必定禍害家人,殃及無辜。算卦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凶命,實在可怕!」

    龜甲在老師傅的手上不斷搖晃,卻始終跌落不出銅錢,蘇從霧的命途竟然連籌算的機會都沒有。

    老師傅歎息道:「如若活過了十五歲,恐怕蘇家再無安寧之日。」

    這一番話讓季如月的心如同受了針刺,煎熬萬分,這可憐的孩子,便正是沖了命格,霧字拆開,赫然是個雨字啊。

    蘇業成更是苦不堪言,是自己親手把孩子推向了絕望的深淵,悔恨的心,痛不欲生。

    女孩小步跑在路上,手裡拽著風車,天真爛漫。

    「喲,這誰家的小孩,這麼小的年紀就會走路了,來,讓阿姨抱抱。」

    漁家村的民風淳樸,每家每戶都相互所所來往,所以並不畏生,對於村子裡的一切都很友好,但唯獨有一個人被排斥在外。

    女人伸出去的手被另一個婦人攔了下來,隨後是呵斥的聲音,同時也傳入了小女孩的耳中。

    「喂!你瘋了嗎!這可是蘇家那戶人生的災星,祠堂的老師傅都說了,這是惡鬼轉世,要害人命的。」

    「啊啊,我剛從外地回來沒多久,不知道這回事,天啊,怎麼會這麼造孽。」

    「總之別和她車上關係,她生來就是害人的。」

    這些八婆們的閒言碎語,如同刀一樣紮在蘇從霧的心裡頭,眼神也變得惡毒起來,憎惡是理所應當的去,明明自己就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那些人都要這樣說自己,不明白,不瞭解,不可理喻。

    蘇從霧回到了家裡,母親是唯一的依靠。

    「媽媽媽媽,我回來了。」

    季如月的眼神之中滿是疲憊,自從蘇從霧生下來五年裡,家裡的輿論壓力一直很令人頭疼。甚至有迂腐的祖輩提出將孩子海葬的提案,但始終也是自己的骨肉,季如月如何下得了手,這個孩子並沒有做錯什麼啊,季如月的心裡一樣十分痛苦。

    「從霧,不是和你說了不要到處亂跑嗎?以後要乖乖待在家裡。」

    言論的毒瘤,已經擴散到這種地步了,就算是孩子的母親,季如月也不希望蘇從霧再去外面招惹一些閒言流語了,儘管這並不是蘇從霧像要做的事情。

    「可是一直待在家裡好無聊啊,而且叔叔伯伯他們,好像都不喜歡我。蘇從霧委屈地說著,她不明白為什麼家裡人都不待見她。」

    季如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心力交瘁,規勸道:「總之,你就在家裡面好了,不要出去。」

    蘇從霧搖搖頭,道:「不要,明天碼頭上的大哥哥約我玩,他還給了我風車呢。」

    蘇從霧揚了揚手裡頭五彩的風車,轉動著安逸的旋律,注定不屬於她的安逸。因為從小在冷漠的環境下長大,只有港口那些來往的商販會和蘇從霜有所交流。

    「夠了!別給我到處亂跑!」

    來自父親的呵斥,讓蘇從霧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委屈至極,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麼,全家人都用這樣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很是費解。

    蘇業成承受了太多來自家裡面的壓力,像蘇從霧這樣的命裡,祖輩們是不會同意她繼承家裡的傳統,也就是成為海神的守護者。蘇業成把自己受到的氣撒在了蘇從霧的身上,冠冕堂皇。

    蘇從霧的心裡,永遠籠罩著一塊解不開的迷霧。

    「把她送到奶奶那裡吧?」季如月不忍心看著蘇從霧繼續生活在漁家村,對她,對自己,都是個麻煩。蘇業成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蘇從霧離開了漁家村,或者是是被遣送走了,難以啟齒的緣故,但也算是一種解脫。

    送走了蘇從霧,對於蘇家而言都是一件如釋重負的事情,好似那是一尊瘟神,老師傅的卜卦,讓幾代人憂心忡忡了五年的瘟神,終於是不在了。但是海神的傳承者沒有下落了,祖上又開始催促著蘇業成續多一子以便傳承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蘇業成帶著第二個女兒找到了老師傅,求賜一個名字,以免重蹈覆轍,苦了孩子。

    「先前你犯了太歲,這一次必須取同性克制惡鬼的戾氣,這孩子就叫蘇從霜吧。」

    但事情似乎沒有就此結束,第二個孩子的成長並不令人省心,體弱多病,從來沒有一天斷絕過藥水,蘇家人覺得這是惡鬼的冤魂還沒有散去,蘇從霧的報復終於開始了。

    愚昧而無知的猜測,但令人心惶惶,就連蘇業成也無計可施,看著終日被病魔纏身的二女兒,苦不堪言。蘇家造了什麼孽,這一代人會如此受罪?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但必須想個對策,否則蘇從霜遲早會病死。

    然而惡鬼的冤魂糾纏不清,更為瘋狂的報復在蘇從霜七歲那年開始了,一場大病,讓她散去七魂散去六魄,生命垂危之際,村子裡的老師傅以地氣深厚的何首烏制取神藥也無濟於事。

    急得不可開交,蘇家人怨恨那蘇從霧這一顆災星的罪行,下以了最惡毒的詛咒,然而一切都沒有意義,蘇從霜終究是不會在他人對蘇從霧的怨恨中贏得康復。

    季如月的身子幾番折騰,已經無法再續生育,蘇從霜是蘇家人唯一的希望,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死去。

    最後,老師傅終於艱難地說道:「有一種辦法,可以一解迷霧。」

    蘇業成催促道:「如何?」

    老師傅深呼吸一口氣,最終是歎出濃濃的濁氣來,道:「借屍還魂。」(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章蘇家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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