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多出來的質量 文 / 小葉桑
隨著舞台上逐漸消散的燈光，現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在黑暗中的一點，稀稀疏疏傳出來一點嚙噬的聲音。
坐在台下的來賓稍稍感到有些不安，隨後兩點紅色的亮光劃破空寂的黑暗，閃現出駭人的光芒。
「嗒」的一聲，燈光設備的開關被打了下來，一束暖白色的光緩緩落在兩點紅芒之上，一隻白色的小鼠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看到台下的人有些滑稽的表情，尤里斯的心裡頭那份被冷落的感覺稍微有了好轉，嘴角揚起了得意的壞笑之後，再度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尤里斯在桌子上的小白鼠提起，向著台下的人說道：「今天的聖食之心，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測試的版本，我們在這一項技術的研發裡面取得了跨時代的發展。我們真正將食材製作出來了，我們這個遊戲，是另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台下的議論聲開始稀稀疏疏地爆發出來，但尤里斯還是繼續說著他的台詞，道：「也就是說，我們實現了一個平行世界的創造，聖食之心遊戲玩家，可以自由選擇切換生存的世界，即便是不想要回來的話，也不會在那個世界餓死，因為我們，研製出了可以食用的精神電波。」
台下的議論聲徹底爆發開來，可以食用的精神電波，這算什麼，根本從來都沒有聽過。
尤里斯知道自己成功挑起了一場爭論，而這也恰恰是他今天的目的，這會兒他笑得更加得意了。
柯雲丹的眉頭微微皺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坐在柯雲丹身邊的同伴驚恐地問道：「柯市長。這是什麼情況？」
柯雲丹沉思著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是盯著尤里斯手中的小鼠，隨後說道：「再看看，這種技術怎麼可能實現，食用精神電波，那不就是不需要食物也能夠生存下去了嗎？這種違背質量守恆定律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夠實現。就像永動機一樣是一個謬論。不用慌，靜觀其變。」
類似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眾人無比對尤里斯所說的話表示懷疑，一時間尤里斯成了大眾話語鋒芒的焦點。
尤里斯卻是不以為然。輕輕撫摸著手掌中的小鼠，笑著說道：「我知道這聽起來十分匪夷所思，就在我們達成這項技術之前，我們也一直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但事實上，我們真的研發出來的，這也是我們今天將大家聚集在這裡的原因。我們想通過更加直觀的方式，向大家呈現我們科技的實力。」
尤里斯說完之後，轉身將小鼠放入了鐵籠之中，隨後取出了一台藏在桌子下的稱重儀。
尤里斯打了個響指，舞台紅布上投射出了一屏影像。將整只小鼠更加全面地呈現給舞台下的觀眾。
稱重儀上，精確地顯示著一千七百三十二的數字。單位是克。
尤里斯驕傲地說道：「這一個籠子的質量是一千五百克，這隻小鼠是二百三十二克。現在，我們將小鼠傳送入我們的遊戲之中。」
工作人員端上了一個小巧的儀器，是為小鼠量身訂製的全息設備。
尤里斯將全息設備穿戴在小鼠的身上，此時稱重儀的數據又更改成了八千七百三十二。
尤里斯解釋道：「這台設備的重量是六千克，接下來由我們研發組的成員為我們進行調控，接入小鼠的第一視角，一同感受聖食之心的魅力。」
從舞台的一側又走上來一個人，身著白色的長袍，戴著一副比啤酒瓶底還要厚重的玻璃鏡片眼睛，頭上的毛髮可能因此長期高壓工作而早就脫落了，活脫脫的一個禿子。但此時他閃亮的腦袋卻不是眾人視線的焦點。
隨著他一些列熟練的操作過後，屏幕上的影像發生了更改，接入到了小鼠的第一視角，一片綠油油的叢林。
禿頭的程序員啪嗒啪嗒地敲打著設備開關，進行了一系列的程序輸入，隨後呈現在小鼠面前的，是一份誘人的乾酪。
並不需要進行操控，老鼠的本能驅使著他像這塊乾酪移動。
投影的鏡頭也是隨著小鼠的移動而逐漸像乾酪靠近，此時程序員進一步更改了畫面，切入了稱重儀的數據顯示。
小鼠慢慢向乾酪靠近，本能地將鼻子湊了上去嗅了嗅，儘管還是有些警惕，但還是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尤里斯笑道：「接下來，請注意稱重儀的數據。」
約翰嚥了一口唾沫，湊到柯雲丹的耳邊說道：「喂喂，這不會是真的吧？」
柯雲丹咬咬牙，斥道：「慌什麼，坐下來好好看。」
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著，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所有人都盯著紅幕上的投影，心裡頭滿是期待和不安。
一方面人們期待著數據真的會發生改變，那麼這項技術真的可以劃分一個時代，而另一方面人們又不敢期待這件事情的發生，因為它違背了宇宙的定理。
當科技超越當前認知的水平時，便會被稱之為怪誕。一如否定了日心說的意大利思想家布魯諾被燒死以示警戒一樣，人們本能地會去抗拒那些和他們認識的所謂的常識像違背的東西。
萬一這個數據真的發生了偏轉，那麼很難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混亂的事情。
小鼠又咬了一口乾酪，預期之中的事情還是沒有發生，但人們懸著的心卻絲毫沒有得到安慰，反而變得更加敏感了。
尤里斯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切斷了儀器和小鼠的連接，紅幕的畫面驟然消失，地下瞬間爆發出一陣狂熱的騷亂。
尤里斯得意地說道：「請大家安靜一下，請大家安靜。」
約翰的脾氣算不得好，此時心裡頭更是一股莫名的煩躁，在底下怒吼道：「喂，你們到底在搞些什麼，要是敢欺騙我們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隨著約翰一聲怒吼，像是一枚投入到了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震盪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人們開始附和著約翰叫囂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他們從心底裡是害怕這件事情的發生的，但他們此時卻樂於去責備尤里斯，人們面對恐懼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情緒，著實是奇怪。
尤里斯笑了起來，並沒有因為底下的議論聲而有所動搖，反而說道：「我想讓我們的技術更加具有說服力，所以我們還準備了另外一個設備來幫助大家驗證小鼠的質量。」
尤里斯看著底下人們臉上有趣的表情，心裡頭一陣暗爽，隨後解釋道：「在密度不變的情況下，質量的增加也代表著提及的增加，所以我還準備了一個水容器，用於測試小鼠的體積。」
尤里斯突然又取出來一個盛滿水的水槽，將小鼠放入之後提出，水槽中的水因為溢出之後水平面開始下降。
尤里斯臉上的笑容和小鼠掙扎的模樣形成了令人反感的對比。
尤里斯再次將全息設備接到小鼠身上，呈現在影像上的依舊是那塊鮮黃的乾酪，雖然已經被咬了兩口。
尤里斯豪聲道：「接下來，讓我們一同期待跨時代的科研技術吧。」
小鼠再一次慢慢向乾酪靠近，因為在冰涼的水中受到了刺激，此時此刻它的心裡頭對食物的渴望愈加強烈，一瞬間咧開了嘴來露出了尖銳的犬齒，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乾酪之上。
嚙咬的聲音被放大出來，卡擦卡嚓的聲音彷彿具有魔力一般，讓人的心跳都隨之加速，最後竟然達到了一個同步的頻率。
短短幾秒，乾酪就已經被吃掉了一大半，小鼠突然間莫名地停了下來，鼓鼓的肚子裡面滿是鹹香的乾酪。小鼠一動不動地匍匐著，情緒稍稍得到了些許安慰。
然而與小鼠不同的，則是底下若干觀眾的心，一種近乎窒息般的壓力重重地披在心頭之上，令人喘不過氣來。投影在紅幕之上的數據依舊是先前的八千七百三十二。臆想之中的增長並沒有如期出現，人們感歎尤里斯不過是在胡說八道的同時，卻沒有一個人說得出口來。
有那麼一剎那，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罵聲已經到了喉嚨口裡了，然而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將之傾訴出來，好像全世界都凍結了一般。只有自己的心跳聲還存在著，撲通撲通，永遠跳個不停。
一種無力的感覺充盈在心頭之上，一種壓抑的情緒令人快要癲狂，八千七百三十二的數字，是那麼的冰冷死板。
人們真實的感覺到，時間被凍結了，呈現在眼前，就只有那一串依舊沒有變化的數字，八千七百三十二。
慶幸的是人們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更加嚴俊的問題，到底這個數據，會不會增長，而人們希不希望它增長？
一切都來不及思考，就在剎那之間，下一刻，一陣令人抓狂的抖動過後，八千七百三十二，上漲到了八千七百四十四。
現在，全場，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