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白蘭地煎牛排 文 / 小葉桑

    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兒，體力也漸漸恢復過來了。

    孟師提議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公共區域太危險了。」

    司空瑤點點頭，同意了孟師的提議：「好的。」

    兩人返回了新手村，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天邊翻捲著魚鱗似的雲朵，在紅芒的照耀下露射出了霞光。在夕陽下的輝映下，新生村顯得分外的靜謐安詳。

    司空瑤和孟師靜靜地端詳著天邊成隊飛舞的大雁，享受著安逸的時光。

    孟師偷偷地瞄了司空瑤一眼，若不是晚霞的餘光灑在兩人的身上，旁人便是能夠看得出來孟師那張微微發紅的臉。

    孟師說到：「司空瑤，你什麼時候下線？」

    司空瑤笑著道：「怎麼了？要趕我走？」

    孟師忙是解釋：「沒有沒有，我只是想，如果你不急的話，我煮頓飯給你吃吧？」

    司空瑤饒有興致地問到：「哦？你也會煮東西嗎？那我倒是要嘗一嘗，反正我一個人住，不急著回去。」

    孟師點了點頭，情緒略微有些激動，說到：「好，那就到村裡的餐館去吧，借用那裡的廚具。」

    司空瑤發現孟師是一個很體貼的人，因為他這麼詢問司空瑤的口味的。

    「司空瑤，你有忌口的食物嗎？煎牛排可以接受嗎？」

    對於孟師的問法，司空瑤顯然十分的讚許，對於女生來說，如果有一個擁有主見的男生陪伴，那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一般來說，女生都是希望對方能夠主動一些，以此來顯得自己比較矜持。而且把選擇的問題拋給對方的話，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大抵都是會有些反感的。

    因而當孟師直接詢問司空瑤是否接受煎牛排的時候，司空瑤便是滿意的點點了頭，說到：「沒問題，我什麼都吃。」

    孟師這一舉動令司空瑤對其好感大增。而且比起這細膩的心思，司空瑤顯然更加欽佩孟師的料理技藝。

    肉排落入燒熱的鐵鍋，發出了滋滋的響聲，高溫迅速鎖住了牛排的肉汁，留住了鮮美的脂肪。

    牛排煎至兩面約五成熟的時候，孟師迅速加以橄欖油炒香了的蒜蓉，烹入了白蘭地改以小火。至白蘭地燒干之後又以紅酒入味，加入了黃油及胡椒鹽勾兌的湯汁增添牛肉肉汁的香味。

    湯汁經由牛排事先片好的花刀面上繪入肉質當中，開始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孟師還在精妙地把握著火候，將酒香完全鎖入肉排之中。

    司空瑤深深吸了一口起，感受著那飄蕩在空氣之中濃稠的香味。

    廚房之外，一些不知緣由的食客開始雀躍。

    「哎喲？今天換大廚了麼，這香味，嘖嘖嘖。」

    「是白蘭地燒牛排，天啊，這餐館是要火的節奏。」

    待紅酒也被燒干之後，酒香，蒜香，肉香渾成一體，完美地躺在那精緻的餐碟之中。孟師以飛水的西蘭花和切片的番茄裝飾，端放在了司空瑤的面前。

    最後孟師為之淋上了剛剛繪煮的乾果汁液。醬汁一經上相，熱氣開始騰升，悅耳的聲響誘人不淺，司空瑤已經忍不住要大快朵頤。

    孟師端來一杯餐前酒擺在司空瑤的面前，自豪地說到：「香煎乾果白蘭地牛排配餐前酒，希望司空瑤小姐能夠喜歡。」

    司空瑤舉起刀叉，刀尖輕觸牛排，柔軟的肉質一觸即開。「滋啦」一聲，被完美鎖在肉排之中的醇香肉汁順著肉表的紋理滲了出來。

    香味飄散開來，周圍的人皆是看向了司空瑤，恨不得將牛排奪過來自行享用。

    司空瑤將一小塊牛柳優雅地含入嘴中，火候恰到好處的牛排沒有一絲血腥氣味，只有極致的肉香和白蘭地的純正香氣。

    被精心繪煮的牛排入口即化，帶著白蘭地的香氣剝奪了司空瑤的味蕾，讓她忍不住一連吃了大半塊牛排之後，才開始緩過勁來。

    司空瑤稱讚道：「孟師，你這煎牛排的技術不賴啊！」

    看到司空瑤一臉滿足的模樣，孟師也是會意地笑了笑，謙遜地應到：「我只是懂得如何把握火候而已，可惜材料不足，不然我能做出更好吃的牛排來。」

    司空瑤將叉子含在嘴裡，舔食著上面肉汁，哀怨地說到：「孟師，我還吃不夠，我還想吃。」

    司空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人「唰」的一下將目光都集中在孟師的身上，那眼神彷彿就是在說：「求求你了，也做多一份給我吧。」

    孟師無奈地聳了聳肩，說到：「饒了我吧，這一份牛排的用量是針對你的體型量身訂製的，再多吃的話可就會長胖的。」

    司空瑤只好作罷，不情願地說到：「好吧……那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孟師點了點頭，道：「好的。」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新手村的夜空開始掛上了點點瑩星，閃耀著動人的光芒。

    孟師和司空瑤躺在一片柔軟的麥芽堆上，享受著飯後的閒暇時光。

    孟師舉起一根麥芽，在司空瑤面前晃了晃，說到：「在德國，牧場的主人會用釀製啤酒剩下麥芽來餵養牛犢，這樣等牛長大了之後，渾身上下都會散發出一股啤酒的醇香味道，用這樣的牛肉來煎制牛排的話，會使得它的肉汁別具特色。」

    司空瑤奪過了孟師手裡的麥芽，隨意把玩著，問到：「孟師，你為什麼想要當一名西餐廚師呢？」

    孟師說到：「我的家裡經營著中國傳統的食物，我的父母希望我能夠繼承家裡的生意，但是我卻更喜歡西餐料理，我不喜歡待在作坊裡的生活，我更喜歡把握火候的那份喜悅。」

    司空瑤若有所思，歎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沒有作答。

    片刻之後，司空瑤又是開口道：「那我們很像呢，我的父親也是希望我能夠回去繼承家裡的生意，但是我對企業管理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想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甜點師，開一家屬於自己的甜點屋，然後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然後和我喜歡的人一起周遊世界。所以我來到了聖易德路學院，我要證明給我那個古板的父親看，就算沒有他，我也能夠活的很好。」

    孟師點了點頭，兩個人皆有相似的經歷，馬上便是引起了共鳴，孟師安勸道：「嗯，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自己的未來當然只有自己能夠決定。」

    司空瑤笑著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如此努力地學習甜點技藝，如果半年後不能通過考核的話，我會被學院遣送回家的，要我回去面對那個古板的男人的話，我寧可去流浪。」

    孟師繼續勸道：「司空瑤，你要不要太過偏激了，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清楚的呢……」

    「好啦好啦，不要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都知道，但是我的爸爸是不會明白的。」

    孟師不知如何安撫，兩人皆是不言不語，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孟師只得尋了一個司空瑤感興趣的話題來緩解一下。

    「司空瑤，和我講一講關於甜點的知識好嗎？」

    一聽到甜點，司空瑤便突然打起了精神，興奮地道：「好啊，從哪裡開始講呢……是甜點的分類？還是甜點的起源？還是甜點的發展歷史？哎呀，好難選擇呢。」

    孟師笑著道：「要不就講講巧克力吧？」

    司空瑤坐了起來，猛地點點了頭，開始說到：「好啊，就講巧克力。那個德芙你應該知道吧？」

    孟師點了點頭。

    司空瑤繼續說到：「大約是1919年，夏洛特公主嫁給了費力克斯王子，這是一件喜事，但這可就忙壞了他們的甜點師萊昂了。萊昂因為高負荷的工作，手指開始龜裂，當他正在清洗傷口的時候，被王子的遠親芭莎公主發現了，芭莎公主心疼萊昂，丟給了他一個藥包。萊昂因為芭莎的善解人意，開始展開了對芭莎公主的追求。但是由於貴族聯姻的制度，芭莎公主要奉旨和貴族的王子結婚，萊昂傷心透了。適逢成婚當日，晚宴已經接近尾聲了，萊昂用熱巧克力在芭莎公主的那份冰淇淋之上書寫了『dove』，意指『?』，但是後來巧克力融化了，芭莎公主沒有明白甜點師的用意。四年之後，芭莎惡疾纏身，萊昂又再度找到了芭莎公主，告訴了她這一件事情，雖然最後兩個人沒能在一起，但是巧克力也成了情人之間互相表達愛意的禮物。」

    孟師靜靜地聽著司空瑤將著故事，隨後問到：「每一塊巧克力都是嗎？」

    司空瑤點了點頭：「當然，巧克力的物語本來就是表白，雖然現在巧克力大眾化之後，這個說法已經淡化了。不過總會有一天，我會做一份只屬於某個人的巧克力，然後送給他！」

    孟師笑著道：「看來我是吃不到咯。」

    司空瑤也是笑著樂，道：「你想吃的話我也可以做一些給你的，比如黑松露巧克力什麼的。」

    孟師搖搖頭，笑著道：「時間也不早了，回去吧。」

    司空瑤點了點頭默許了孟師的提議。

    司空瑤轉身跳下麥芽堆叢，繁星夜空之中突然劃過一抹流光，孟師默默地許下了一個心願。

    司空瑤在下面催促道：「孟師，再不下來我就不等你了哦。」

    「來了。」孟師應道。

    流星帶著孟師的心願消失在天邊的盡頭，新手村也隱入了一片靜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