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面具後的人 文 / 楚青嵐
（補9月11日的）
張小麗被周強的一番話震住了。古語總是說「螻蟻尚且貪生」，她也以為沒有什麼比命重要，因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不是嗎？若是沒有了命，那還有什麼其他的可能性呢？那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蓋棺定論了，再也沒有希望了嗎？
顯然這一番話帶給張小麗的衝擊不小，她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手摸著下巴在思考著周強的話。
「真的嗎？小金。你也是這麼想的嗎？」張小麗向小金問道。
「雖然不一定是尊嚴，但是每個人都有勝過生命的東西，為了它可以連生命都不顧。」小金溫和的回應著張小麗的問題，這是第一次，張小麗聽到小金這麼低沉的聲音。雖然尊嚴對於它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它也有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莫斯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烈循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突然莫斯收住了腳步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的烈循，看著他瘋狂的眼神，開口道：「你不是烈循。你到底是誰？」他認識的烈循絕對不是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
「哈哈哈！說我是烈循的也是你們，說我不是的還是你們！烈循只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我叫不叫烈循不重要，我是我就行了！」這句話竟然將陷入瘋狂的烈循給拉了回來，他又笑了起來。
眼前的男人顯然已經不是那個他所認識的烈循了，那麼那個他所認識的烈循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消失的呢？自己又真的有好好的認識瞭解烈循嗎？一起生活相伴了五百年的兄弟，自己真的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嗎？原來，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瞭解他的內心麼？所以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這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從五百年前他們逃亡時的那聲吶喊開始的嗎？還是從這幾百年來他們同那些賞金獵人的戰鬥開始的呢？還是從他心愛的妻子桃禮死在賞金獵人的手裡開始的呢？這五百年來烈循承受了太多太多，而他，這個口口聲聲和他最親近的兄弟，竟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痛苦。原來自己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莫斯頹然的向後退了一步，他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比起烈循他更加不能原諒自己，這麼多年他和烈循像親兄弟一樣生活，可是自己的疏忽卻使得烈循走上了邪路！真是不可原諒！
烈循並沒有放過莫斯的破綻。趁著他愣神的一瞬間一道火舌直奔莫斯而去，火舌直奔莫斯的面門，莫斯發現時為時已晚，全力閃躲卻還是被擊中，在莫斯陽光俊俏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傷痕！
「莫斯——！」張小麗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莫斯打了個滾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啐出一口血水。這一擊倒使他清醒了，沒時間感傷了，等他先解救了烈循再向他謝罪！
「啊——！」莫斯提刀全力向前。
沒有想到莫斯會突然發動攻擊，烈循竟然沒有完全躲過這一擊！一刀落下，白色的碎片飛起，金色的髮絲揚起。面具破了一角，露出面具下蒼白的臉。眾人呆住，面具滑落，露出了面具下的臉！面具下的人竟然是華影！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個瘦弱蒼白的美麗少年竟然如此瘋狂！莫斯更是僵在原地，竟然是華影！這比當初斷定兇手是烈循更讓他難以接受！那個他一直以來當做弟弟的少年，怕他傷怕他疼，將他呵護在羽翼下的少年。那個少年竟然有了這麼強的靈力，竟然學會了族內的禁術！
「呵呵呵，哈哈哈——！」華影看見眾人呆愣的樣子，竟然輕聲笑了起來，然後笑聲越來越大，「哈哈哈，你們都嚇了一跳吧？沒想到是我吧？哈哈哈，嚇壞了吧？」
看著他天真的笑顏，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可愛孩子的惡作劇被發現一樣。那笑容帶著得意，帶著自豪，好像在說：看，我長大了，你都沒發現我的計劃，我厲害吧？可是滿地半人的屍體提醒著眾人這不是一個惡作劇，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
「華影！別鬧了！你快回村子，不要妨礙我們追捕烈循！」張小麗首先沉不住氣吼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華影笑的前仰後合，摀住肚子說道：「哎呀！真是笑死我了！真是太高興了！沒想到你們竟然完全掉進了我的計劃之中。哈哈哈——！」
「你！真的是你嗎？」莫斯的聲音顫抖了起來，拿刀的手也哆嗦了起來。
「莫斯哥哥，很意外吧！沒想到我也能跟你交手這麼久。不，應該是沒想到我都能勝過你吧？」華影興奮的神情就好像是一個考試得了滿分的孩子，那熱切的眼神在期盼著嘉獎和認可。
「是很意外！我真的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你搞的鬼！烈循呢？為什麼我們找不到他？」莫斯痛心華影的所作所為可是更擔心烈循的安危，如果烈循不是幕後黑手那麼他失蹤了這麼久，究竟去了哪裡？有沒有危險？
「你最關心的果然永遠都是烈循！你竟然一點兒都不替我高興！我變得這麼強了！你第一句問的竟然還是他！既然你想見他，我就讓你見他！」聽見莫斯的話，華影又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原本蒼白的臉染上了一層妖異的紅暈，美麗的臉龐扭曲了起來。一聲口哨過後一個和華影差不多的身影從旁邊的建築一躍而下，落在華影身邊。
「烈循！」莫斯看到那個身影大聲喊叫了起來。
華影看見莫斯激動的表情，側過身子對旁邊的烈循說：「看！莫斯哥哥多關心你！你去跟他打個招呼呀！」立在華影身邊的烈循並沒有反映，身體僵直，面無表情，兩眼暗淡無神，僵立在那裡猶如一具殭屍一般。
「華影！難道，你把烈循給……」莫斯咬緊牙根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後面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了
了！
「莫斯哥哥好有見識！竟然看出來了！不錯！烈循他已經被我改造了！」講到這裡華影睜大了雙眼，興奮了起來：「你知道嗎？長老殿裡的秘捲上竟然有能夠吞噬獵魂族魂魄的方法！哈哈哈哈哈哈，我學會了！莫斯哥哥，你不替我高興嗎？我竟然學會了這麼厲害的禁術，再也沒有人能打敗我，再也沒有人能欺負我！莫斯哥哥，你應該替我高興啊！不是你告訴我，只要我努力變強就會有很多朋友的嗎？現在我變強了，你不高興嗎？」
「這個瘋子！」張小麗看到華影瘋狂的神情脫口罵道。
「笨女人，收聲！退到一邊去！小心他攻擊你！你是最弱的，不要扯後腿！」小金提醒張小麗不要將華影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還好此時的華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莫斯身上，並未注意張小麗。這次張小麗沒有跟小金鬥嘴，乖乖的聽了小金的話，住了嘴。
「烈循，你就好好的去跟莫斯哥哥打個招呼吧！」華影做了個手勢，烈循就已經衝了出去，直取莫斯的命門！
莫斯連忙提刀抵擋，可是烈循的力量已經是以前的數倍，莫斯被逼的節節後退，一邊狼狽的抵擋一邊喊著：「烈循，你清醒一點啊！清醒一點！你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就被打敗呢？」
發動猛烈攻擊的烈循沒有停下來，手中的劍沒有絲毫猶豫的再次砍向莫斯。一旁的華影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莫斯哥哥，他聽不見你說話的！也不對，他聽得見，但是不會對你有反應的，因為他現在是我的奴隸！哈哈哈哈！」
烈循的鳴空劍輕巧靈活，加上烈循本身劍術高超，近身戰中很難有勝算。好在莫斯的月華刀刀身長於鳴空劍數倍，倒是能比較有利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加之烈循一直把莫斯當做弟弟一樣疼愛，劍術格鬥都毫不吝嗇的教於莫斯，因此莫斯對烈循的招式也十分熟悉。一時間兩人難分上下。
「莫斯哥哥，你看烈循對你多無情，虧你還一直護著他！」華影又在一旁叫囂了起來。
烈循劍招靈活且鳴空劍不需要太多靈力即可使用，相較之下，莫斯的月華刀就耗費體力跟靈力的多了。不多時，莫斯就氣喘吁吁起來，行動也不似先前靈活。烈循沒有浪費時機，看準莫斯喘息的瞬間已經一劍刺向莫斯的心口！
「噗——！」身體被貫穿的聲音響起。張小麗嚇得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看。
「烈循——！」莫斯淒厲的喊叫聲劃過長空。就在烈循的劍快要接近莫斯的時候，華影突然從烈循的背後發動攻擊，此時他的右手貫穿了烈循的身體。烈循此時就像是一個破舊的娃娃掛在華影手上。
華影一甩手，烈循被甩出了老遠，滾落在地上。莫斯奔到烈循跟前，他已經沒有了氣息！莫斯抱著烈循的屍體，雙手都是被烈循的血染紅。顫抖著雙手蒙住了烈循的雙眼，終於，烈循解脫了！
「莫斯哥哥，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我絕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華影絲毫不在意莫斯悲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