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6.第336章 心儀 文 / 蝶染衣
聽到唐厲風要帶葉疏煙出宮、讓雍王唐烈雲監國的消息，祝憐月站在二人的身後，臉上微微一紅，恍惚了片刻，便急忙上前布菜。
葉疏煙看著祝憐月，心想她和楚慕妍也是很久沒有出宮了，這次有機會，還是得讓唐厲風同意，帶她們兩個一起出去玩玩。
「皇上，既然要出去，臣妾帶著憐月和慕妍，可以嗎？」
唐厲風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祝憐月，只見她安安靜靜的，辦事也十分穩妥，便笑了笑，對葉疏煙道：「有御林軍隨駕，你就是想帶四個人服侍，也不打緊。」
祝憐月聽了，急忙叩謝唐厲風：「奴婢多謝皇上的恩典。」
唐厲風朗聲笑道：「這算什麼恩典了？朕知道，憐月和慕妍都是葉婕妤的心腹之人。當初在尚功局，你們對葉婕妤的情誼，朕不會忘。你們兩個要好好侍奉葉婕妤，將來，朕在朝中的青年才俊之中為你們二人擇選佳婿，王孫公子也好，文武狀元也罷，隨你們挑。朕親自賜婚，可好？」
祝憐月一聽，一張俏臉簡直紅成了一顆熟透的蘋果，羞得低下頭去：「奴婢……奴婢只願能永遠侍奉皇上和娘娘，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話雖這麼說，但唐厲風一言既出，豈有收回的道理。
況且哪個女子遇到這種時候都會顯得羞怯，祝憐月素來內向，更不例外。聽到皇帝要賜婚，恐怕只有楚慕妍才會高興接受了。
葉疏煙便將祝憐月扶了起來，見她羞的不敢抬頭，便笑著說道：「皇上這話說得也太早了，臣妾好不容易得了這兩個好姐妹，難道皇上這麼快就要讓臣妾跟她們分開麼？憐月，你不用在這裡服侍啦，和大家一起去吃飯吧。」
祝憐月知道葉疏煙這是給她解圍，急忙告退，離開了寢殿。
唐厲風笑著拉住葉疏煙的手：「是朕說得急了，不過你身邊的人，朕是不會虧待的，這就是愛屋及烏吧。」
葉疏煙卻是望著唐厲風，微微一笑：「皇上快吃吧，再聊一會兒，飯菜也涼了。」說著，又給唐厲風添了一勺湯。
她的手穩穩的，可是心裡卻莫名的有些慌亂。
祝憐月平時並不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就是上次，葉疏煙去宣德門見唐烈雲，皇后突然來送賀禮，楚慕妍扮成葉疏煙坐在喜床上，祝憐月依然從容應對皇后的問話，絲毫沒有露出任何心虛和破綻。
但今天，就因為唐厲風說了賜婚的事，祝憐月竟然控制不住臉紅了。
葉疏煙回想剛才唐厲風的話，卻覺得這還不至於讓祝憐月臉紅成這樣。
若是沒有心上人，懵懵懂懂的少女是不會對成親之類的話題感到羞澀的，頂多也就是尷尬，不好意思提。
唯有有了心儀的男子之後，提到成親的事情，才會心血來潮，暗暗悸動，又是害羞、又是盼望。
葉疏煙不禁想到，祝憐月是不是已經有了心儀之人？可是她這半年在宮裡，見到的男子很少，算起來，一隻手就能數完。
按照認識時間的前後，祝憐月也就只認識四個男人，林崢，蘇怡睿，唐烈雲，唐厲風。
其餘的都是太監，祝憐月怎麼可能會對太監動心呢？
葉疏煙想到這裡，忽然一點都吃不下飯了。
如果祝憐月喜歡的人，是林崢、蘇怡睿，那還好辦。
若是唐烈雲呢……
葉疏煙心知，就算祝憐月喜歡的是唐烈雲，從姐妹之情上來說，自己也該盡力成全。
畢竟唐烈雲身邊若能有個像祝憐月這樣細心賢惠的女子，也能不那麼孤單了。
只是他能對祝憐月付出多少感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控制的。若是他不接受祝憐月，就是皇帝賜婚，祝憐月得到的也不過只是一個名分罷了。
但是，若不是唐烈雲，難道祝憐月會喜歡皇帝唐厲風嗎？
葉疏煙抬起頭來，看著唐厲風，忽然想起了凌暖。
在凌暖心裡，葉疏煙何嘗不是一個奪走自己丈夫的人？何嘗不是一個背叛了姐妹之情的人？
假如祝憐月喜歡的人是唐厲風，她每天在唐厲風面前出現，唐厲風若是那天真收了她，那樣的背叛和打擊，就算是葉疏煙這樣心志堅強的人，只怕也受不了。
凌暖又怎麼承受得了？
葉疏煙心中大慟，不由自主地說道：「皇上明天要出宮了，後晌若是無事……不如去看看凌美人吧。」
唐厲風愕然抬頭，放下了手裡的碗筷，看著葉疏煙，眉頭竟慢慢地糾結起來。
他看得出葉疏煙對凌暖的內疚，可是卻不理解葉疏煙這麼說，究竟是什麼目的。是讓他去看看而已，還是說，她在隱晦地勸他寵幸凌暖？
想到這個，唐厲風有些懊惱，便沒什麼食慾了。
他歎了口氣，拉住葉疏煙在軟榻上坐著，任窗外溫暖的陽光灑在二人身上。
「疏煙，你要朕解凌暖的禁足，朕答應了。你又要朕晉封她，朕也做了。就連派人接她的家人進京這樣破例的事，朕也依足了你的意思辦了……」
說著，他將葉疏煙擁緊：「朕什麼都答應了，就是怕你再勸朕去她宮裡。朕知道，太后一定會對你說后妃之德，什麼雨露均沾，可是朕早就厭倦了這些。一想到處理完政事之後，還要去應付自己不喜歡的女子，朕寧可獨宿在崇政殿。只有你這裡才能令朕放鬆、讓朕放下煩憂。」
葉疏煙見唐厲風提起這個話題，就顯出了深深的疲憊，知道這番話並非他哄她開心的甜言蜜語，而是肺腑之言。
她心疼地抱著他的腰身，心中卻有一絲隱隱的喜悅。
剛才她一時心軟，才會勸唐厲風去宸佑宮，可是聽了他的話，也漸漸冷靜了一些。
「皇上，臣妾只是想讓皇上去看看凌美人而已，沒有讓你在宸佑宮留宿的意思，臣妾怎麼捨得……」
唐厲風聞言，這才釋然而笑：「嗯，你與朕如今也算是新婚燕爾，何不好好享受這種幸福？朕或許不會再寵幸凌才人，但寵妃該有的一切，朕都盡量給她。疏煙，你放寬心，不要有對不起她的想法。若說對不起，是朕負了她，不是你，所以朕才不能再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