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7.第197章 廝磨 文 / 蝶染衣
葉疏湮沒想到自己那麼一句話,就讓唐厲風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聽唐厲風說將來會找人替代鍾拾棋,她也不知是該擔憂,還是該欣喜。
一個人,若是能一眼看穿你的想法,那一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但人生難得一知己,無人瞭解也是痛苦,誰都渴望有一個如此懂得自己的人,沉默之間,就能心有靈犀一點通。
究竟唐厲風是一早就和葉疏煙一樣,覺得鍾拾棋不合適,還是真的只是投其所好這麼一說,葉疏煙倒是不想去弄明白,更不想讓唐厲風覺得,她那麼喜歡揣測人心。
因為他雖然是一個對她有好感的男子,但也是帝王。帝王之心,世間只怕無人敢懂吧。
於是,她只微微一笑,低頭不語。
見她這般溫柔的模樣,唐厲風不由一怔,念及上次在祺英殿的那晚,她因為腹痛,任由他一路抱著送到更衣樓裡,那一絲軟玉溫香,至今還似乎在他鼻尖和心頭縈繞。
恍過神來,看看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他淡淡一笑,便去解開馬韁。
他笑時,臉頰上有淺淺的酒窩,看來分外親切,能令葉疏煙有一剎那的錯覺,彷彿他並不是皇帝。
葉疏煙的封建等級觀念太過於單薄,所以就算在皇帝面前,自稱奴婢,但依然不減一分孤清高傲。
而唐厲風也是存心不讓葉疏煙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尊卑之分,不想讓她守什麼君臣之禮。
這一刻,他牽著馬兒,長身而立於葉疏煙的面前。
金冠束著頭上的秀髮,留一半飄然身後。身穿藏青色的勁裝,鑲著銀絲邊和金環的馬靴,手持烏絲編就的馬鞭。
風吹來,他衣袂飄飄,青絲飛揚,身姿玉立,竟比身穿龍袍時更顯氣宇軒昂。
「上馬。」唐厲風看著葉疏煙,口氣不容拒絕。
葉疏煙雖沒有騎過馬,但以前電視上看過別人上馬的鏡頭,可是從左還是從右,她一緊張,倒給忘記了。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唐厲風跨一步便到了她身後,雙手卻撐在她肋下,輕輕一舉,就將她放在了馬鞍上。
她嚇了一跳,瞬間發覺自己這麼笨,連上馬都要唐厲風抱上去。而這已經他是第二次抱她,每一次都那麼猝不及防,沒得拒絕,所以她更加鬱悶。
唐厲風見葉疏煙微蹙秀眉、噘著小嘴,便輕笑一聲,從左側蹬著馬鐙子,翻身上馬,一下就坐在了葉疏煙的身後。
馬鞍並不寬,所以兩個人坐進去,自然是很擠的。
他寬闊的胸膛緊貼著她背脊的線條,他堅實的手臂則環住她的身子,一隻手已拉住了韁繩。
葉疏煙本以為唐厲風是要她學騎馬,哪裡能想得到,他竟然也坐了上來。
她忽然覺得從頭到腳都像被火燒著了一般,羞臊得滿面通紅,忙道:「皇上……」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唐厲風便已低下頭來,貼近她耳邊輕聲說道:「噓……趁著這幫奴才正面壁,一時反應不過來,才沒人看著朕,咱們正好策馬出宮去!」
她心裡苦笑,唐厲風是皇帝,走到哪裡都得有奴才跟著,或是在旁伺候。想不到,他居然也不習慣這種生活,居然也希望能得到片刻的自由自在。
好吧,皇帝也是人,何況他也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就不許他童心未泯麼。
可這時,他的鬢髮已經近得能擦到葉疏煙的耳朵,他的呼吸也溫熱地掠過她的脖頸,弄得她從耳朵到脖子都奇癢難忍,急忙微微避開些許。
這男人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樣貼近她,擺明了佔便宜……這要是被人看見,還不知傳成什麼樣。
她使勁兒地往前擠,可是唐厲風和她就像被粘在一起的兩塊糖,她挪一寸,他便更近一寸。
她動來動去了幾下,忽然覺得這情景太怪了。她不像是躲他,倒像是在蹭他,而且,蹭得她背上、他心口越來越熱。
可那個唐厲風倒絲毫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似的,只怕還很享受懷中人兒的「廝磨」。
葉疏煙心裡鬱悶地罵道:你這大漢國的皇帝,真是個無賴!
唐厲風見葉疏煙躲來躲去也逃不出他的懷抱,挑起嘴角竊笑了一下,便輕叱一聲:「駕!」
韁繩一抖,駿馬嘶鳴一聲,如利箭一般****而出,只聽得清脆的馬蹄聲在這個跑馬場裡踏起空空的回音,回音不斷,重疊在一起猶如群馬奔騰。
聽見了身後踏踏馬蹄聲,唐厲風更覺得猶如回到戰場上,豪氣頓生。看著葉疏煙手握馬鞍上的鐵環,靜靜地呆在他懷中,更覺得心裡無比暢快愜意。
只一眨眼,兩人已乘著駿馬奔出了城門,如飛梭一般衝入了白楊林裡的寬闊大道。
耳邊疾風呼嘯,令葉疏煙微微瞇著雙眼,馳騁的速度令她覺得血脈賁張,若是她自己騎馬騎得這麼快,心裡一定是害怕的。
可是靠著唐厲風的胸懷,她竟然絲毫也沒有害怕的感覺,心裡反而有種安穩的感覺。
這個懷抱,這堅實的臂彎,還有他身上淡淡的寒梅香,遙遠又接近,熟悉又陌生,好像是千年之前就曾這樣抱擁過她一樣。
就是這種感覺,在慶壽園第一次見到他,她心裡也是這種像有雙重人格、雙重記憶的感覺。
怦然心動,她覺得自己的心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唐厲風一眼。
唐厲風垂眸迎上她疑惑的眸光,報之以旭日般暖心的一笑:「這樣……太近了,你在考驗朕的耐力麼?」
葉疏煙聞言一愕,立刻明白,她正仰著頭看他,因此二人的臉已經離得太近,近得危險,近得誘惑。
她那一泓動人的清澈眼波,如蓮花盈露般嬌艷欲滴的櫻唇,帶著誘人的甘甜香味,讓唐厲風已經忍不住想要低頭攫取她的甜美滋味。
這種情形下,任何正常男子都不可能沒有反應,何況,祺英殿上初見,她的美已經鐫刻在唐厲風心上。
他是天子,何須逼自己忍耐**?天下女子誰不渴望得到他的垂愛,偏偏這個葉疏煙那般固執、那般倔強。
可是,鬼知道為什麼,他寧可逼自己,也不忍心強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