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2章 對不起，傷了你 文 / 薔薇少爺
裡恩拉著傾城走上二樓，將門反鎖，把一樓吵雜的聲隔去。
傾城被裡恩抓著雙臂，撇開臉不去看他。她明顯感覺得到他的震怒和不甘，她不想看到她敬愛的裡學長面目扭曲嚇人的樣子。
記憶中，從沒見過他發怒，他總是溫潤如玉，待人謙虛優雅，給人很溫馨的感覺。
她一直都將他當做哥哥來對待，若是因此讓他會錯意，她非常內疚。
也很懊悔三年來，為什麼沒有察覺裡恩對她的特殊感情。
「傾城，葉玦他不愛你，愛你的人是我。」裡恩逼傾城正視自己，直白說出殘忍的事實。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是他污濁世界的唯一純潔，黑暗的陽光，他不想看著她一點點消失。
「裡學長，我如今過得很好，他不愛我是他的事，我管不著。你愛我是你的事，我也管不著。我愛他是我的事，你和葉玦都管不著。」傾城有些受傷低吼著，因裡恩說的殘酷事實，心臟一陣陣抽疼。
誰愛誰是誰的事，誰也管不著。
裡恩說的是事實葉玦不愛她，很殘忍，卻是事實。
「騙人，傾城你騙得了所有人騙不了我。你過得才不好，你以前總是很愛笑的，笑容很甜。可是你嫁給葉玦之後，你都不愛笑了，就算笑，每次笑的時候，嘴角總是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苦澀，你清澈的眼眸總是有淡淡的憂傷，揮之不去。這算是過得好嗎？你告訴我。」裡恩抓著她的肩膀想要將她搖醒，三年來，第一次對她如此憤怒大吼。
他心痛她總是默默忍受，將所有的痛吞進肚子裡。
傾城的俏臉瞬間煞白，覺得自己的傷口就這樣被裡恩無情地剖開，鮮血淋漓，傷口暴露在空氣之中，然後慢慢被細菌啃噬，疼痛得難受，卻沒有辦法去治癒。
她討厭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最親密的人總能準確無誤地刺痛你的傷口，即使很多時候不是故意的。
「過得好不好，與幸福無關。葉玦供我衣食無憂，讓我養尊處優，我對現狀很滿意。」才怪，心底補充。傾城語氣堅定，口是心非反駁。
笑得一臉的真實滿足，心底卻苦澀極了，只因不想再被看穿，忠言逆耳，傷於心。
今年真的那麼流年不利嗎？不然為何身邊的人接二連三和她關係破裂？若真是那麼這門的話，那麼，下一個，會是誰呢？
葉母？她不要……不要。
裡恩看著傾城那滿足的笑容，竟然辨不出真偽，一時有些慌了。
「傾城，你別騙我，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你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裡恩恐懼地將傾城緊緊抱在懷裡，彷彿稍微鬆開她就消失不見，語氣儘是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難道純潔如她，也即將要被污濁沾染了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只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這輩子我只求衣食無憂，而這些葉玦都能給我。」傾城諷笑看著裡恩，語氣儘是滿足於得意，說得非常真誠也非常違心。
努力掙扎著，卻推不開裡恩的懷抱。
她的愛已經給了葉玦了，即使萬劫不復，她的心也回不了頭了。
「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傾城。到我身邊，讓我愛你好不好？我可以寵愛你一輩子，就算你再嬌縱。」裡恩緊緊將傾城瘦小的身子抱在懷裡，語速急促，語氣帶著寵溺哄道。
他怎麼能因為她變了而不愛她呢，不管她變成怎樣，在他心底永遠都是最純潔的。
他嫉妒為什麼陪在她身邊二十年的不是他，而是葉玦。若是她過得幸福，他會選擇將這份感情深埋，可是她不幸福。
「一個咖啡廳的店長，偶爾研發一下軟件的你，憑什麼如此大言不慚承諾給我物質的幸福？葉玦一天的收入或許就抵你一年了，或者更多。你確定你能滿足如此貪婪的我？」傾城忍痛諷刺說出很讓人自尊受傷的話，心尖卻顫抖著，疼痛得厲害。
為什麼要逼她做出如此殘忍的事，她自認他是她最親密的家人，可是她卻不得不將刀刃插在他的心口上。
長痛不如短痛，她和裡恩，永遠不可能的。
裡恩聽著傾城的話，身體一僵，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還是很受傷。
他自知葉玦能給她的，他也可以，可是卻不敢讓她知道。
「傾城，對不起！不要這樣好不好？如果我讓你為難了，我很抱歉。別生氣好不好？以後我不說了，都不說了。你喜歡我當你兄長，那我就當你兄長。」裡恩有些恐懼地安撫討好，心知若是再討論下去，他會徹底失去了她。
不願再聽她自傷的話，目前她想怎樣都可以，不急……
「放開我，你抱疼我了。」傾城強迫自己聲音冷硬命令，感情已變質，他的懷抱讓她感到恐懼不安，讓她忍不住想逃離。
她不能耽誤他。
裡恩一聽自己弄疼了傾城，緩緩鬆開她，眼眸滿是內疚。
「傾城，答應我待自己好些，可好？」裡恩溫柔的語氣帶著懇求，每次看到她的憂傷，就忍不住心疼。
他不敢再逼她，怕最後把兩人逼上絕路。
「嗯……我答應你！」傾城低著頭，後退一步，誠懇回答。
她早就決定善待自己了，早就決定堅強了，人總是要長大的，只是需要一個過程。
裡恩伸手想替傾城理順臉頰的頭髮，卻被她避開，手掌僵在空中一秒，抽了回來。
「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兄妹相稱，對吧？傾城。」裡恩笑了笑，屏息問道。
傾城點點頭，堅定地回答，「對。」
苦澀思忖:還能回到以前嗎？如今她已經知道了裡恩的心意，總覺得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都帶著特殊的感情。
……短信鈴聲響起，打破僵局，傾城迅速掏出手機，看完短信後，有些牽強笑了笑，對他說，「裡學長，我要回去了。」
「嗯，我送你。」裡恩沒有挽留，溫柔應和說道。
心底有些後悔自己唐突的表白，若不然，她或許還可以待久些。
傾城笑著拒絕，以為裡恩要送她回家，「不用啦，你工作吧，路上我會注意安全的。」
說完之後，打開門，匆匆走下樓。
離開咖啡廳的時候，沒有去拿那罐裡恩饋贈的咖啡豆，她不能再接受他的好了。
今天發生的事，雖然最後表面上說是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是她心底卻生了芥蒂。
知道裡恩站在咖啡廳門口看著她離開，卻沒有回頭，不敢回頭。
眼淚，在坐進出租車的那一剎那，奪眶而出。
對不起，裡恩，傷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