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以物易物 文 / 蘇影妮

    用過午飯，隊伍再次往前行進。緊握著手中僅剩的一點兒水，秦憶然必須依靠這些支撐到晚上。瞧她兩手緊緊護著水，一臉小心翼翼。周圍的人們不禁嗤笑起來，即便如此秦憶然也必須護住它。

    有了早上的經驗，秦憶然慢慢開始懂得應該要怎麼利用較少的水令自己不會感覺到飢渴。只是，她的水實在是太少了。太陽還沒有下山，水就沒有了。一路走來，秦憶然都盡量不吞嚥，以減少身體中水份的流失。

    只是，走了這大半日她早已經累得不行了。根本就沒有力氣在繼續走下去！忽然地，一抹綠色竄進她的視線。用力揉著雙眼，秦憶然只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草還在那裡。

    「有植物！有植物啊！」衝出人群，她近乎瘋狂一般衝向沙丘下面的那棵草。走近後秦憶然才發現，原來它馬上也要渴死了。聽到軍長的怒吼聲，秦憶然再不及多想將半枯的草連根拔起。

    「你想作死嗎？」

    「對不起！對不起！」秦憶然不停認錯。不過，看著手中的草她還是很高興的。扯下其中一片稍微厚些的葉子，她輕輕放進嘴裡面細細咀嚼起來。「啊！好苦~」

    見她將吃進去的草又吐出來，人們不禁好笑起來。其中一名個子高高的男子最接近秦憶然，看她苦得吐出粉紅的細舌頭他隨即輕聲問道。

    「姑娘從來沒有進過大漠吧？」

    「是啊！」睨著手中半枯的草，秦憶然不知道要不要丟掉它。

    「姑娘你認識你手上拿著的草是什麼嗎？就往嘴裡面塞！」另一個人隨口問著她，一臉譏誚。

    「不認識！」秦憶然怔怔地回著。下一秒。她突然尖聲驚呼起來。「難道這個草有毒嗎？」

    「姑娘你吃都吃得。現在才想起問這東西有沒有毒啊？哈哈！」

    聽到大家的笑聲。秦憶然立馬不高興地噘起嘴。她是第一次到沙漠，哪裡知道這裡的東西什麼可以吃什麼不能吃啊！不過，秦憶然記得上學的時候老師曾經教過，沙漠中的植物都擅長用它們的根莖吸取地下水以保持自己的生命。

    所以，她才會把它扯回來的啊！

    「我要死了嗎？」

    「死不了！」高個子士兵一臉好笑地看向她。「這種草，名叫沙荊棘。命特別賤！不止是這裡，沙漠周邊的城市裡面人們也喜歡種它以便於汲取地下的清水。不過我看你這株沙荊棘，根已經壞死掉了。想必也沒有多少作用了！」

    「這樣啊？」秦憶然十分為難地看向對方。「我本來還想靠它來補充下午的水分呢。這下可怎麼是好？」

    「扔了吧！」

    「就是！」

    見眾人紛紛提議自己扔掉沙荊棘，但是秦憶然還是不願意。她剛才為了采它還被軍長罵了呢！舌尖輕掃過嘴唇，秦憶然竟發現一絲涼意。趁大家不察，她再一次舔過雙唇果然涼涼的。

    「這是……」為什麼呢？秦憶然低下頭，卻看到沙荊棘的葉片在陽光下閃耀著綠綠的光。是的！一定是因為它。秦憶然心中雀躍不已，可又不能在臉上表露出來。低下頭，她用早已散亂的發遮掩住自己的臉。「謝謝你！我命不該絕也！」

    沙荊棘入口極苦，但是秦憶然後來意外發現。如果細細去嘗，其中竟還帶著一絲沁甜的滋味。就這樣，靠著沙荊棘的補水供給秦憶然順利度過下午灼熱的時光。

    「謝謝軍長大人！」

    拿著自己那份食物和水。秦憶然走出人群來到火堆前坐下。

    「滿天繁星，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了！」

    「晴天還不好？在沙漠中。若是下雨才最不好！」

    「就是。一下雨我們難以前行不說，雨水蒙著天方向都看不清。」

    聽到旁邊的談話，秦憶然立馬站起身走過去與大家坐到一起。

    「各位大哥，我以前從來沒有進過沙漠，也沒有去過你們的國家。我想請問下，如果我們一直按照這樣的腳程走下去的話。大概還需要幾天才能夠到白鯊城啊？」

    「出沙漠的話，大概四五天就可以了！」說話的男子正是先前站在秦憶然近處的那個高個子隨從，名叫阿列。「出了沙漠，再走三天陸路、下海後順水的話再兩天就可以到京城了！如果不順水，就要四天。」

    「要這麼久啊？」秦憶然無語了。光是走出沙漠，都還要四五天。那樣的話，她早就死翹翹了。

    「我看姑娘好像不愛吃饃啊！」阿列拉開夥伴，坐到秦憶然旁邊。「不如我用水跟姑娘你換饃，你看好不好？」

    「好啊！」秦憶然一臉歡喜。她本來就不習慣沙漠中的生活！這硬硬的白饃，她看他們吃著津津有味。她可是吃得嘴都起泡了，也吃不下去。

    「姑娘等下，我在喝一口！」見他拿起一口就喝掉一半，秦憶然心疼不已卻只能靜靜瞧著。「給！雖然剩下不多，但是你自己在省著些明天應該可以對付過去了！」

    「謝謝！」秦憶然將自己的晚餐奉上。「對了，我這裡還有昨天沒有吃完的。你要不要？」

    「可是，我已經沒有水可以跟你換了！」阿列伸手撓撓頭，面帶羞澀。

    「沒有關係的！」秦憶然小心地把水放到地上，再將懷中剩下的餅遞到他手上。「等明天有了水，你在還給我就行！」

    「可是……」

    「好啦！我相信你！」秦憶然將餅塞進他懷中，再將他杯中剩下的水裝進自己的杯子裡面。「對了，大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啊？」

    「什麼問題？」阿列見她一臉神秘，隨即也跟著一起輕聲。

    「我們到那邊去說。好不好？」秦憶然左顧右盼。彷彿在提防著什麼。看她如此。阿列只得跟著她一起走到另一邊。

    「現在你可以說了！」阿列輕笑著。除了他們兩人，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從小到大，他還來沒有做過這麼神神秘秘的事情呢！

    「大哥……」

    「姑娘叫我阿列吧！」打斷她的話，阿列自我介紹道。「我的名字叫阿列，這一次也是我今生第一次離開白鯊城去到東方城那麼遙遠的地方。你叫什麼名字？」

    「我……」秦憶然頓時啞住。睨著阿列那雙期待地眸，她不想騙他。但是，她如果說自己叫秦憶然的話南宮明珠那裡一定會起疑吧。如果說是慕容星，阿列去過東方城肯定也跟南宮明珠一樣聽說過七王妃慕容星去世的事情。「我叫小四！」

    小四。這是秦憶然出宮的時候仲蠡給她隨口起的名字。

    「小四啊？你是家裡面的老四嗎？呵呵~」阿列打趣她道。

    「是啊！」秦憶然輕笑著坐下來。「阿列啊！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就是你們家公主她在你們國家的時候都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公主？」阿列看向不遠處的花轎。上面的鮮花早已枯萎，但是南宮明珠說那些都是上官逸寒送她的不能扔掉。

    「是啊！你們的公主，她對你們好不好？會不會經常打罵你們？還有你們國家的皇帝，是叫南宮……嘯吧？他長什麼樣子？好看不好看？對人好不好的？平日裡，他都喜歡吃什麼東西？」

    聽著秦憶然連珠炮似的問題，阿列不禁伸手扶好頭上的帽巾。

    「小四，你問這麼多我到底應該先回答哪個啊？」

    「啊！對不起！」秦憶然立馬道歉。「那就，先跟我說說公主吧！」

    「公主啊！」阿列的目光忽然在秦憶然身上來回打量起來。「小四，你是哪裡人啊？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公主的轎子裡面呢？」

    「不瞞大哥。我是東方國人！」秦憶坐下來，雙手抱膝。仰望著頭頂上的天空。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阿列講述自己的事情。「那天……我正被仇家追殺，看到公主的轎子在街上停著就鑽上去了。當時你們都在客棧裡面吃飯，沒有人注意到我！」

    「原來是這樣啊！」

    「阿列，你快說快說嘛！」秦憶然撞上他的肩。「公主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那麼漂亮，性格一定也非常溫婉體貼吧？」

    「什麼啊……」

    聽著阿列的話，秦憶然不斷地在旁邊點頭、偶爾還會附和兩句。等他將南宮明珠和南宮嘯的事情大致講完，月亮已經到了頭頂。

    「時辰不早了，我們睡覺去吧！」阿列拉著秦憶然站起來。「沙漠中晚上特別冷，你一定要跟大家睡在一起。不要離火太遠，知道嗎？」

    「知道了！」秦憶然開心地衝他笑笑。

    待兩人回到火堆旁，靠近火的位置都被人搶先了。沒有辦法，秦憶然只得跟著阿列在旁邊睡下來。

    「還好我有一張毯子，我們一起蓋吧！」

    「謝謝！」看著他手中的「毯子」，秦憶然覺得用破布來說更為合適。不過在這種地方，她能夠有得蓋就已經很不錯了。

    「睡吧！」

    「晚安！」秦憶然輕輕說著。再看一眼頭頂的星空，她緩緩閉上眼去。明天天一亮，她又不得不跟著大家一起往白鯊城走路了。

    「起床了！快起來！」

    「小四，起來了！」秦憶然在睡夢中被阿列搖醒過來。看著頭頂上麻黑黑的天空，她微微有些皺眉。「阿列，天還沒有亮呢！」

    「軍長叫起床了！」阿列像拎小雞似地，一把將秦憶然從地上拎起來。「睡到大天亮，那是公主的權力。我們是奴才，可沒有那樣的福分。快起來吧，若是叫軍長看到了又該挨罵了！」

    「什麼！？」(……)

    ps：第一次進沙漠，秦憶然竟然能夠觀察出大家都比較習慣，並不像她那樣飢渴。知道以自己吃不下去的干饃跟別人換水，也算是急中生智啦。只是，如果她想著靠這樣就熬過後面的幾天大漠生活的話。南宮明珠會非常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