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百里默雪 文 / 蘇影妮
「……啊！嗚~」
掉下斷崖，秦憶然本以為會砸中樹啊什麼的卻沒有想到整個人竟直接掉進了湖裡。捂著嘴，她屏住呼吸。身體依然在向下沉去，她雙腳用力蹬著卻沒有半分作用。側過身，她想著要不就這樣等著直到不再下沉再向上浮。
卻不想，她這一轉身竟發現湖底深處正零零散散地堆著一片森然白骨。見到如此情景，秦憶然頓時揮開雙手雙腳拚命往上鳧。
「老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秦憶然心中暗歎著。有了上次墜河的經驗，她已經知道怎麼樣的姿勢更利於保存體力又可以以最快地速度浮到水面。
「哇啊！我的媽呀，我還以為這一次我會真的死了！」腳下迅速拔動著，秦憶然拖著疲憊不已的身體堅持著最後一口力氣往岸邊劃去。「啊……」
趴在岸邊，秦憶然不停地努力喘息著口氣。忽然，一雙漂亮的黑色滾金長靴出現在她眼前。默默地抬起頭，陽光太過刺眼扎得她睜不開。伸出手，她擋住光、瞇起眼認真看過去是一個有著白鬍子、白頭髮的老爺爺！
老頭皮膚白皙勝雪，隱隱透著紅潤的光。雙眸如鉤，竟是要比天空中的蒼鷹的眼還要明亮、犀利。精神矍鑠，神清氣爽。看精氣神，像是四十歲左右。卻是白頭白鬚，秦憶然有些看不懂了。
伸出手，她禮貌地問道，
「爺爺，您能不能伸手拉我一把？我渾身已經沒有半點力氣了！」
「爺爺？」對於秦憶然的稱呼。百里默雪心中十分驚奇。看她臉色十分不好。他立馬蹲下去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來。使勁！」
「哦~得救了！」秦憶然癱倒在地上，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模樣。望著頭頂的天空白雲，感受著春風的輕拂她突然放聲喊道，「啊……活著真好！」
百里默雪看她好似很累的模樣，也並不催著她起身。抬起頭，他臉上很是不悅地看向頭頂上的斷崖。那裡有一處塌掉了，看樣子秦憶然便是從那裡掉下來落進湖裡的。不遠處，有什麼光在閃動。
走過去。百里默雪發現竟是一把做工精緻的匕首插在地上。蹲下身，他將匕首從地裡面抽出來。
「沒有血跡！」
恰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秦憶然的喊聲。
「老爺爺，那裡有什麼嗎？」轉過身，秦憶然怔怔地伸手放在眼前眺望著不遠處那壁斷崖上的宮殿。「還有，老爺爺您怎麼會在這裡啊？我聽說這裡是太上皇居住的地方……」
「朕……」話剛出口，百里默雪立馬改口道。「我我，我是那個太皇殿裡面伺候的奴才……」
「什麼？您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在宮裡面伺候啊！」秦憶然一臉「好可憐」的模樣看向對面的百里默雪。「太上皇他是暴君嗎？您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他竟然還要您呆在這裡替他打工！真是太不仁道了！」
聽到她的話，百里默雪好看的白眉頓時抽了抽。
「正是由於我年紀太大了。所以太上皇體諒才讓我來看守這片桃林和清水湖的啊！」
「是嗎？」秦憶然挑眉，深表懷疑。「那您這樣說。太上皇他其實是一個好人咯！」
「那是當然的了！」百里默雪挺起胸膛，頗有一副引「太上皇」為傲的模樣。
「那他要是發現我突然從這裡冒出來，也是不會怪我的咯？」秦憶然諂笑著，一臉興奮開心。
「哦，大概吧！」百里默雪故意這樣說，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秦憶然整張小臉都垮掉下來失望至極。忽地，她瞬間又恢復到剛才的振奮模樣。
「老爺爺，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一個心地特別、特別、特別善良的人。」走上前，秦憶然一臉討好。「剛才呢，是您救了我。如果換作別人，說不定就直接將我扔在那裡不管了。更或者可能還要再推我一把，然後任憑我泡死在湖裡面。」
「嗯！」百里默雪點點頭。如果剛才不是他而是他的守衛，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那老爺爺您這麼善良，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小忙啊！」秦憶然伸出小手指，不停地沖百里默雪眨巴著眼。
「那……是什麼小忙啊？」看她如此可愛，百里默雪的玩心也犯了。見這小妮子竟然伸出手衝他揮揮，他立馬附耳貼過去。
「爺爺，您能不能幫我拿一把梯子過來啊？」
「要梯子做什麼？」百里默雪十分配合地輕聲說著，兩眼還不停地四處張望著一副十分謹慎的模樣。
「您幫我找把梯子過來，我從這裡爬上去啊！否則等下讓太上皇看到我在這裡，不僅是我會被罰您老人家也會受連帶責任的！」
「哦？也是！」百里默雪心中好笑不已。只是，要放她走他還真心捨不得。「不過，這裡太上皇平時很少來的。姑娘你若冒然出去，萬一你的仇家還在上面等著你你又該怎麼辦？而且，你已經想好應付他們的辦法了嗎？」
「對哦~」秦憶然驚呼一聲，站直身子她一臉焦急地往上面望去卻什麼都看不到。「菁兒，她們到底為什麼會殺我呢？這個百里冷姬，真是一個害人精！比慕容星還要麻煩！我必須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才能夠永遠地避免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可是，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呢？在這裡，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哎呀！」
聽到秦憶然的話，百里默雪心頭一驚。看她急得團團轉，他立馬拿著匕首走上前。
「姑娘，這個是你的東西吧？」
「哦，是！」接過他手中的匕首，秦憶然掏出懷中的刀鞘小心地裝進入再放回到懷裡面。
「你為什麼隨身帶著匕首呢？」百里默雪雲淡風輕地問著。彷彿在說著一個很輕鬆的話題。
「因為有人想要殺我啊！」秦憶然脫口而出。卻又迅速捂上嘴。捕捉到百里默雪眸中的震驚。她隨即輕聲問道，「爺爺您知道前段時間宮中二十七公主，因為不願意嫁到仲國公府冒然出宮的事情嗎？」
「嗯！」百里默雪點點頭。雖然他現在並不過問前朝的事情，但是宮中每天發生些什麼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我就是那個二十七公主！」秦憶然指指自己。
「什麼！？」百里默雪一臉驚奇地看向對面的秦憶然，她天生麗質。剛從水裡面出來的她有些落魄，但是依然掩蓋不住自她身體裡面散發出來的貴族氣息。而就在她的身上，百里默雪還察覺出一絲霸氣。
在他記憶中，百里冷姬是一個總喜歡躲在人身後的膽小害羞小姑娘。竟不知何時。她已經出落得如此標緻動人了。
「是啊！你不相信麼？」秦憶然好奇地睜大眼。
「沒有！那你又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呢？剛才你說有人想要殺你，是什麼人？他們又為什麼要殺你呢？」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這麼苦惱了！」走到一旁的鞦韆上，秦憶然毫無自覺地一屁股坐下去。那可是百里默雪的皇后，陸月仙最喜歡的鞦韆啊！「讓我仔細想想先！」
「喂~」
走上前，百里默雪想要叫秦憶然起來卻見她已經陷入沉思。看她想得認真專注，他只得無奈地搖搖頭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來。
「小桃，她那麼溫柔體貼的一個小女孩。到底是為什麼想要殺我呢？」
「對了，昨天晚上就是她勸我去法華宮的……」
「今天早上……」
「不是！不是！」
思緒正要整理出來的時候，秦憶然又覺得不對。靜下心，她再次將每一處疑點都羅列出來。然後將她回宮。到剛才的事情再在腦中過濾一遍。百里默雪靜坐在旁，她說的每段話他都記在心裡面了。
恰在此時。從對面山壁上的山洞裡面走出來一名身穿宮衣的宮女。看到百里默雪，她隨即恭敬而熱情地走上前來。卻在發現鞦韆上的秦憶然時，停下來。怕她驚擾到秦憶然，百里默雪立馬將一根手指放到唇邊。揮手道，
「下去！」
「可是……」宮女有些不肯。百里默雪，正是居住在太皇殿裡面的太上皇——百里冷姬的親爺爺。面對秦憶然的突然出現，宮女一臉戒備。
「這是命令！」百里默雪輕聲說著，臉上已經開始不耐。正在這個時候，秦憶然陡地大叫出聲從鞦韆上站起來。
「我知道了！」
「咦？老爺爺，你在做什麼？」發現百里默雪的異常，秦憶然隨即轉身朝著山洞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著宮女服飾的女人站在洞外面，看向她的眼中充滿敵意。糟糕了，秦憶然心裡面暗叫不妙！
「那個……我我，我不是壞人。」走到湖邊，秦憶然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手舞足蹈的模樣，十分緊張不安。看得百里默雪心裡面又好笑又不捨！「姐姐，其實我是二十七公主。剛才是不小心從上面掉下來的，那邊那位爺爺可以為我作證。我真的不是壞人！你要相信我！」
「恩恩！」站起身，百里默雪走到秦憶然身後。看著對面不遠處的宮女蕊馨，他無聲地衝她擺擺手示意其配合他。「確如公主所說，我剛才親眼見到她是從崖上掉下來的！並不是有心闖入太皇殿的！」
「是的是的！」
見百里默雪幫著秦憶然，蕊馨知道主子的玩心又發了。
「奴婢參見公主！」
「姐姐快請起！」走上去，秦憶然一臉歡喜地扶起地上的蕊馨。「姐姐長得好漂亮啊！本宮一看就喜歡。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的？難道是跟那位老爺爺一樣，奉皇爺爺的命令在這裡看園子的嗎？」
接收到百里默雪的暗示，蕊馨只得配合著他一起將謊言圓下去。
「是的，公主！」(……)
ps：能夠遇上百里默雪這個老頑童，也算是秦憶然的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