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夜半驚醒 文 / 蘇影妮
「皇上，華兒他竟然恨上本宮了！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藍湄宮中，鄂敏綾藍無比心痛地偎進上官傲天懷裡。看著懷中人兒憔悴的臉，上官傲天心裡很是不捨。只是他一想到華王府裡面他的那個倔強兒子，終是無奈地歎息一聲。
「藍兒，華兒現在只是一時義氣。朕跟你保證，只要再過上一段時間。他一定又會像以前那樣，跟你親近不會這樣生分的！」
「可是……」鄂敏綾藍剛一張口，上官傲天便站了起來。「好了，朕前朝還有事。就先走了，晚上再來看你。莫要再哭了！」
「皇上……」
「皇上起駕！」
鄂敏綾藍還欲挽留，但是上官傲天已經走出去了。鸞轎起，鄂敏綾藍只能倚在門邊無力地注視著她的丈夫漸漸遠去。見她如此傷心，素心和素堇立馬走了上來。
「娘娘，時辰不早了。您要不要小睡一會兒？」
「素堇！」淚水滑落，鄂敏綾藍沒有去擦。鹹鹹的味道在口腔中暈染開來，連她的心都變苦了。「你說，皇上他今天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真的是擔心我會因為華兒的事情哭壞身子，還是……」
「娘娘心中不是明鏡似的嘛！」素堇輕聲回道。她知道主子不願意那樣去想，但是方才兩人的談話不都是圍繞著王爺的病情嗎？皇上他，終究還是負了主子！
「呵呵，是啊！」鄂敏綾藍轉過身，後背依然靠在門上。注視著眼前華麗的藍湄宮。她唇角漸漸勾起來。曾幾何時。她跟他在這裡共同度過了人生中多少美好的回憶。可是她現在看來。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般。
「娘娘，您不要太過傷心了！」素心上前扶住她。「王爺如今身體抱恙，您更是應該替他看好前朝和後宮的人啊！」
「本宮替他看？」鄂敏綾藍眼含諷意，一臉不屑。「你那天沒有聽到華兒跟本宮說什麼嗎？他說，以後不管是任何事情他都不要本宮多管了！本宮還替他看什麼？啊！」
「本宮的前半生，為了名利、為了後位、為了這兩個孩子付出了多少。可是現在呢？他們都不認我這個親娘了？他們都討厭本宮，恨本宮害死了憶然！」
「娘娘……」
天色漸黑，鳥群歸林。明月從地平線上跳了出來。華王府中明風端著一碗漆黑的藥汁走進無憂閣內室。
「王爺，藥熬好了。」
「找到王妃了嗎？」上官鳳華眼睛受了傷，嗅覺便更加靈敏了。明風還沒進來的時候，他就嗅到了藥味。坐起身，他雙手放在被子上根本沒有打算去接的意思。見他如此，明風只得如實回道，
「還沒有！」
「她到底去哪裡了？」上官鳳華失落地低下頭。從秦憶然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如果人死了，至少有一個屍體吧！正因為如此，上官鳳華沒有見到屍體就堅信她一定還活著。
「王爺您還是先喝藥吧！最近。您每日都只吃一點點飯。身體會被拖垮的！現在清風已經帶著人往其他城市去找王妃了，這個時候如果您倒下了。大家勢必會如同一盤散沙。全部崩潰掉的！」
「明風，你去拿紙筆過來！」上官鳳華突然說道。
「王爺，您要寫什麼？」明風心中驚奇不已。「還是等您的眼睛好了，再寫吧！」
「本王叫你去，你就去。哪裡這麼哆嗦，咳咳咳……」上官鳳華一時激奮扯動內傷，一手立馬捂上胸口大聲乾咳起來。「快……快去！」
「王爺，您沒事！是，屬下馬上就去！」放下藥碗，明風轉身便直奔對面小間裡的書桌而去。待他跑回來時，卻發現上官鳳華把藥都喝光了。「主子！」
「你代本王寫！」上官鳳華命令道，明風立馬在榻邊坐下。「逸臣：見字如見人，憶然不見一月有餘愚兄心中甚念。你我兄弟十數載，雖非一母所生但兄弟之情比天高、比地厚。為了愚兄的大業宏圖，你久居在外、四處漂零。現，兄令你速速回京與我交接一切事宜……」
「王爺！？」明風驚呼起來。上官鳳華，他是打算把自己多年謀劃的皇位拱手讓給上官逸臣嗎？
「本王叫你寫，快寫！」
「屬下不聽！」第一次，明風對上官鳳華的命令提出抗議。「王爺辛苦多年，自幼年起便一心計劃著皇權。如今雖然沒有了王妃的幫助，但我們的大業短則兩年、長則五年王爺一定可以登上皇位的。到時候……」
「本王只要憶然，難道明風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嗎？」上官鳳華歇斯底里地咆哮出來，明風甚至是院中負責守衛的明極和丫環們都被他這突然升騰起來的怒氣嚇了一大跳。
「憶然不見了，清風去找她了。因為他一直把憶然當成自己的親妹妹！本王口口聲聲說著愛憶然，可是她現在不在了。憶然不在這裡，本王還要窩在這個空蕩蕩的華王府裡面做什麼？做什麼？」
「王爺，您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明風衝上前抓住上官鳳華的手，制止住他瘋狂的自虐行徑。
「憶然！憶然！憶然！你到底在哪裡？」
注視著上官鳳華痛心的臉，明風最終只能無情地說出一個「事實」。
「王爺，王妃她已經死了！她死了！您不要再這樣為難自己，為難藍妃娘娘了！」
「你胡說！你胡說！憶然她……」上官鳳華不停地搖著頭，一臉不可置信還有遲疑。
「如果她沒有死，那麼她為什麼還不回來？」明風質問道。因為他知道，唯有這樣。他們的主子，他們的爺才會再次活過來。「爺。王妃她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一個多月。不是一天兩天。如果她真的還活著。又怎麼捨得看到您這麼難過而不回來？」
「事實只能是，她死了。真的死了！」
「不！不會的……」上官鳳華仍然不休不止地掙扎著。
「藍妃娘娘的金甲侍衛，他們的實力怎麼樣您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不是嗎？」
聽到明風的話，上官鳳華終於靜了下來。
鄂敏綾藍的金甲侍衛，他們自幼便被鄂敏族長收養。從小，這些人便接受著鄂敏一族設置的各種不同的殺人訓練。在家族中，他們是為了保護鄂敏一族血脈而存在的護衛也是殺手。他們殺人不眨眼，秦憶然在這些人的攻擊下生存的機率本就很小。更何況。她還掉下了萬丈深淵。
「憶然她……」
「王妃她，已經死了！」明風再次強調道。
「死了嗎？」
「鳳華，我還沒有死。你一定也要好好活著，知道嗎？」秦憶然輕捻著手中的念珠，跪在佛前不停呢喃著。睜開眼，她靜靜注視著對面的觀世音菩薩。「菩薩，你一定要將我的消息帶給他。否則，鳳華他一定會很痛苦、很痛苦地！阿彌陀佛……」
「公主，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息了！」宮女玲瓏上前扶起秦憶然。「御醫說了，您的身體還很虛弱。跪久了不好！」
「嗯！」在宮女們的服侍下。秦憶然沐浴薰香。換上寢衣，最後在妝台前坐下來。望著外面的滿月。她隨口問道，「明天初幾了？」
「公主，今天是十四。明天十五呢！」宮女小桃機靈地回著，手上也沒耽誤功夫。梳理著秦憶然光滑的發，她的心情很好。「聽說明天宮中要舉辦法式，公主如果有什麼想要祈福的也可以過去！」
「是嗎？」進到北嶺皇宮，秦憶然每日裡都是呆在榮喜宮中調理身子。還沒有出去逛過，這倒是一個好機會。「那你們安排一下，不過也不要太隆重了。小桃你，再叫上水仙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就好了。玲瓏你們留下來看家，人太多很吵我們會早去早回的！」
「是，公主！」
關上宮門，玲瓏帶著宮女們下去歇息了。躺到床上，秦憶然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無法，她起身來到佛前取得念珠。再次躺下來，她心中默默想著上官鳳華的模樣輕聲喚著他。
忽然，宮門從外面被打開來。秦憶然一心思念上官鳳華，並未察覺。來人的身子很小，黑暗中的她只一條白紗掩面。突地，一抹寒光從她袖中竄出來。仔細一看，竟是一把匕首。
輕輕地，她慢慢地踱到床頭。見榻上之人已經睡著，女子眸中閃過一抹狠厲提起匕首衝著秦憶然的心口直直插下去。雖然秦憶然身在半夢半醒之間，但是她自小經歷過太多非常人的生活。
對於危險氣息的辨識，她是極度敏銳的。
「小桃！？」透過窗外的月光，秦憶然認出了那雙眼。白光閃現，她心頭一緊立馬伸出手中的念珠擋下。珠鏈是金線做的，卻根本抵不了多久很快便崩散開來。其中一顆射到小桃的臉上，恰巧打中她一隻眼睛。
「呃！」
趁此機會，秦憶然一個翻身從榻上跳了起來。一招橫掃千軍，立馬將小桃踢了出去。見匕首掉落一旁，小桃想要去撿但秦憶然哪裡能肯。飛身上前，她提起一腳迅速將匕首踢到外室。飛快地衝到牆邊，她取下裝飾的銀劍直指向小桃的脖頸。
「說，是什麼人派你來的！」
「你什麼都不會知道，因為我什麼都不會說！呃！」
「喂！」秦憶然尚未走到小桃身邊，她已經咬舌自盡了！無奈之下，秦憶然只能叫來玲瓏等人。待他們將小桃的屍體處理好，她又將宮中的護衛盡數叫了進來。看著地上不停瑟瑟發抖的人們，秦憶然笑了。
「這是怎麼了？怕本宮殺了你們嗎？」(……)
ps：溫順的小桃，為何會半夜行兇想要殺死秦憶然？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