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一個傻子怎麼會懂得靜心？ 文 / 蘇影妮

    「王爺，清風回來了！」

    明風剛回報完，下一秒上官鳳華已從書桌後走了出來。

    「什麼？他在哪裡？」

    「就在外面！」

    「快傳進來！」回到座位上，上官鳳華像平時一般兩手輕撫著桌面上的公文。忽地，他發現自己的雙手在顫抖，他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啊！

    「屬下參見王爺！」

    「清風，你回來了？」正當上官鳳華疑惑不解的時候耳畔傳來清風的聲音，他隨即抬眸明亮的瞳子卻在下一秒突地黯淡下去。「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的？她呢？」

    「憶……秦姑娘她並未隨屬下一起回來！」「憶」字y音剛一出口，清風立馬低頭改口稱秦憶然為秦姑娘。

    「哦？憑你的本事，竟然讓她逃跑了？」話雖如此說，但上官鳳華可一點都不相信。犀利的鳳眸緊緊盯著地面上的清風，佇立一旁的明風見他只顧著詢問秦憶然的去向也不向往日那般先讓清風起來。一時莫名，他剛想上前勸阻卻聽上官鳳華命其退下。

    「屬下遵命！」明風心中有些不安。但主子就是主子，他不可以違背。轉過身，明風不在看清風一眼立刻退出房去。

    見房門合上，上官鳳華這才起身踱步走向清風。睨著眼前兩隻墨色滾金邊錦靴，這是清風再熟悉不過之物。雖然他沒有抬頭，但他依然可以感覺到從爺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爺越是如此平靜，心中的怒火才是更盛。

    「請爺降罪！是屬下無能，一時大意竟中了秦姑娘的蒙漢藥。待屬下清醒過來追趕上去時，馬車還在但秦姑娘已經不見了蹤跡。而屬下也驚奇地發現，在馬車四周皆散佈著身著黑衣蒙面人的屍體數目之多高達百人。」

    「什麼！？」上官鳳華瞪大雙眼，袖中的雙手緊了又緊。清風低著頭看不到上官鳳華的表情，但他看到了爺的雙腳向後張開來。每當上官鳳華想要殺人時，便會有此動作。

    「屬下在屍首中找到了殺鬼人白鼠的屍體，想必定是有人重金聘請殺鬼門前去殺害秦姑娘。後屬下又在事發方圓十里內各處尋訪，終於打探到秦姑娘的蹤跡。」

    「她在哪裡？」上官鳳華一把提起清風胸前衣襟，將他拎至自己面前。見他如此緊張秦憶然，清風心中竟莫名的鬆下一口氣。「你為什麼不把她一起帶回來？」

    「據路人們描述，屬下猜測救走秦姑娘的那人應該就是當日降臨王府將秦姑娘帶走的那位白衣公子！後來屬下也曾往目擊者所述的方向追去，但追至一片湖泊後便沒有路了。屬下怕王爺著急，所以先行回府回稟情由。」

    「是這樣嗎？」上官鳳華鬆開手，清風立即平穩的落在地面。看著他黯淡了雙眸，清風從未見過爺如此頹廢。

    「王爺，當日你發現秦姑娘時他可是單獨一人？還是與人同行的？」

    「對啊！」上官鳳華一掌拍到黑檀木書桌上，抬手時桌面上硬是生生落下一個掌印。「她當時不是一人，還有幾名男子與她同在！」

    「那王爺可曾查過那幾人的來歷？」其實不用問清風也知道他肯定沒有去查過。「還有那白衣公子，他又到底是誰？而且據屬下所知，秦姑娘她是第一次來東方城。那樣的話，她應該是到了王府之後才認識的那位公子。王府上下向來戒備森嚴，秦姑娘和他不可能是在王府中相識的。那麼……」

    「難道是那一次？」上官鳳華記得，那一次秦憶然百般討好自己甚至不惜冒著和自己同房的危險只為自己能夠答應讓她出得府去。只是上官鳳華不知道，那一次是他們兩人第一次相遇，還是再一次相見。「追清？」

    「去把追清和清雲給本王叫來！」

    「是！」清風轉身離去，他不知道爺想幹什麼但是他知道爺一定有了自己的想法。回憶著爺剛才激動和失落的模樣，清風心中大膽猜測著或許在爺心裡也並不是像他自己想像得那麼討厭秦憶然吧！

    「參見主子！」

    「不必多禮！」上官鳳華一時情急上前扶起追清和清雲。突然而來的恩寵令兩個大男人受寵若驚，莫名其妙。「本王只問你們，當日你們隨侍王妃都去了哪裡？可曾見了什麼人？她，有沒有避開你們單獨行動過？」

    「王爺是指王妃去彌音寺那日的事情嗎？」誠如清雲所說，秦憶然當時身為七皇子的王妃並不可能隨時出門。追清自然清楚記得當日的事情，見主子詢問他不需要問為什麼只管如實回答便是。

    「當日王妃跟我們說她想去寺廟走走，屬下當時好奇還多問了一句為什麼。王妃只說覺得寺廟裡面安靜，還可以靜心！」

    「靜心？」一個傻子怎麼會懂得靜心？上官鳳華愕然，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秦憶然早已破綻百出只是自己從未注意到而已？

    「後來屬下說了幾個京中的古寺，但王妃都不甚喜歡。最後寶兒丫頭說出彌音寺，道說那裡環境清幽離京城也不遠。王妃一時喜歡，屬下們便不再多言隨行而去。」清雲剛接過追清的話岔，腦中突然便憶起一件事。他上前一步，無比鄭重地對上官鳳華回道，

    「屬下想起來了！當日王妃曾經一個人往後山上去過……」

    「真的！」一抹精光頓時從好看的鳳眸中直射而出，上官鳳華知道清雲接下來的話一定會成為此次事件的突破口。秦憶然，他一定會找到她的！

    「是的！屬下也想起來了！」追清記得當時他們堅持要隨護，但是秦憶然死活不肯。還有當夜，他不願意隨她逛街和去滿江樓秦憶然便大發脾氣。他如今想來，當時的王妃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抬眉弄眼哪裡有一點像個傻子？她分明就是一個精得不能再精的鬼靈精女人。她簡簡單單一句話、一個眼神，他和清雲便根本無法拒絕只得聽之任之。

    「你們仔細想想！當日與她一起從後山上下來的那個男人，是不是當日劫走她的那個白衣公子？」

    「不是！」追清和清雲異口同聲地回道。見清雲點頭，追清隨即上前一步解釋道，「當日屬下心存疑惑，便走近瞧了那位公子一眼。雖然論相貌那位公子也稱得上儀表堂堂，但比之那日劫走王妃之人卻是有著天差地別！而且屬下可以確定，那位公子他根本就沒有武功。所以，他並不是當日劫走王妃之人！」

    「可知他姓甚名誰？」上官鳳華挑眉。為什麼那個女人走到哪裡都能招蜂引蝶？還找的個個都是帥哥！

    「聽王妃說，好像是位姓張的公子？」清雲略有些遲疑，他當時只顧著觀察秦憶然是否安好並沒有注意去聽。

    「對！就是一名姓張的！」追清隨即肯定道，「看他的穿著，應該是名教書先生！而且屬下見他貌似對彌音寺後山的路徑十分熟悉，想必是廟中的常客。屬下馬上派人去打聽一下，想必很快就能知曉此人的身份！」

    「好！」見追清出去安排了，上官鳳華立刻轉眸望向清風。「當日在醉月樓中，與她還有兩名中年男子隨行。你讓明風立刻率人前去醉月樓查清楚！如果有人不願意配合，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本王只要結果！」

    「屬下立刻去辦！」

    轉過身，上官鳳華踱步來到書桌後面、緩緩坐了下去。

    「當日還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王妃都說了些什麼。你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訴本王！」

    「屬下遵命！」

    待清雲回述完畢，上官鳳華人生二十五里第一次覺得自己怎麼那麼笨？秦憶然，她明明處處皆是破綻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你退下吧！」

    「是！」

    房中再次只剩下上官鳳華和清風。外面夕陽已經西斜，逐漸接近不遠處的山脈。晚霞透過紗窗投射進來，照出清風長長的身影。眼前的人，是他最為信得過的下屬。雖然他們名份上是上級跟下級的關係，但是於上官鳳華而言清風、明風、靖風、逝風都是與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清風，他雖然沒有明風的果決，亦沒有靖風和逝風那般無情。上官鳳華之所以留他在身邊，是因為他足夠冷靜與睿智！每次上官鳳華臨近暴走邊緣的時候，他總是一句話便可以將他從不理智的世界裡面拽回來讓其恢復清醒。然而現在，他自以為得意的謀士居然有了異心！

    「清風！」

    「屬下在！」清風上前一步，俯身下去。他一如往昔，不改初衷。但是上官鳳華已經起了疑心，他恐怕一時也難以扭轉。

    「你和秦姑娘相處了有近半月吧？這些時間你們都做了什麼？去了哪裡？本王統統都想知道！」

    「是！屬下定一字不落，盡數回稟主子！」

    「嗯！」

    閉上眼，上官鳳華不再看清風一眼。

    「當日屬下被秦姑娘脅持之後……」

    「真的僅僅是如此嗎？」上官鳳華直立起身，好看的鳳眸中此時正燃燒著熊熊烈焰。清風的話，明明不盡其實。他到底在隱瞞什麼？又隱瞞了自己什麼？

    「主子……」

    面對上官鳳華的盛怒，清風完全不知所以。

    「本王不信！」霍的一聲。上官鳳華左手一揮，書桌上的物件盡數飛將起來直往清風砸去。見他沒有躲閃，上官鳳華更是氣紅了雙眼。既然你如此忠心，為何還要瞞著我？「清風，本王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要不要說實話？」

    「屬下所言，句句屬實！」硬生生接下上官鳳華的每一道攻擊，清風胳膊錯了位、頭上受了傷。

    「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