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 公主這是要去哪裡 文 / 雪夜妖妃
傾雲閣
梅如海不知怎麼就走到了這裡。
腦中那女子溫柔甜笑的樣子。她喜靜,她也極為心善,雖不是大家閨秀,卻也是小家碧玉。
猶記得,當年她進府的時候,她那小心的樣子,還有她嬌羞的面龐。
雖然自己的心思都在韓惠珍的身上,可沒有哪個男人去排斥有幾個側室的窠。
她安靜又不爭寵的性子,倒讓他寵了一些時日,直到她懷了身子。
梅承良跟在梅如海的身後,「老爺,聽說二姨娘院子裡的秋菊,已經全數盛開,可要進去看看?燔」
梅如海回身看了他一眼,「什麼都逃不開你的眼睛。」
梅承良只是笑笑,便陪著他走了進去。
——
梅雪晴跪坐在二姨娘張氏的身後,伸手摟著她的脖子一臉嬌笑。
張氏拍著她手,「好了我的四小姐,夜深了,快些休息吧。」
「不要,今晚我想陪著姨娘一起睡。」她可是洗好了澡才過來的呢。
今兒得了父親的承諾,她高興的根本睡不著。
張氏名叫張傾雲,這傾雲閣,便是當年高伊萱為她起的名字。
張氏便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晴兒,不管你嫁與誰為妻,娘只希望你這一輩子活的簡簡單單,活的開心些就好。」
「娘。」
梅雪晴將頭埋在了她的脖頸處。
「看來,娘也該為晴兒準備嫁妝了……」說著,拍拍她的手,下地從櫃子裡搬了一個小箱子過來。「這些,是娘為晴兒攢的嫁妝,你不要嫌棄……」
箱子裡是幾個張銀票,還有一些首飾。
張氏拿起一隻白玉鐲子,套在了梅雪晴的手腕上,「這是我當年進門的時候,夫人送與我的……」
張氏又拿起了一支金鳳釵,上面鑲著幾顆藍寶石,當真是極美。
「這是,當年我懷你的時候,夫人贈的一整套頭面,只是,這些年來,其它的東西,娘也不得不拿了出來,唯獨這支金鳳釵給你留下……」
隨後,張氏又拿起幾件,皆是高伊萱在世的時候,送給她的。
待到小箱子裡的東西都搬到了床上,張氏的眼睛也越發的紅了,「晴兒,以後遇上事,你便多聽聽二小姐的的意見……」
梅雪晴點頭,將床上的首飾一一放到了箱子裡,看著她道,「娘,這些東西都是你的,晴兒不要。再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夠用就好,晴兒不求多。」
「啪啪啪!」
突然門外傳來了掌聲,緊接著,門被打開,梅如海走了進來。
「老爺?」
「父親?」
坐在床上的母女皆是滿目不可置信。
「怎麼,見到我很吃驚?」
聽得梅如海的話,母女倆才回過神來,忙下了床,對他福身行禮。
梅如海伸手將母女二人扶起,看了看張氏,又看了看臉色通紅的梅雪晴,轉身對梅承良道,「你去庫房中,挑幾套首飾送到傾雲閣來……」
「是,奴才這便前去。」梅承良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轉身離開。
梅如海將張氏拉到了懷中,「這些年,委屈你了……」
張氏直搖頭,「老爺說的是什麼話,妾身未覺委屈……」
一邊的梅雪晴,卻也知這裡已不是她該呆著的地方,吐吐舌頭,便跑了出去。
梅如海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帶笑,又看著紙氏,「你到是將她養的很好。」
張氏微低著頭,「四小姐的性子隨了老爺,不用妾身教,便很懂事了。」
梅如海大喜。
拉著她坐到了床邊,「沒想到,除了一個素婉讓我驚訝之外,雪晴也這般懂事,好好,甚好!」
張氏臉帶暗紅,多少年來,他未進這院子,一時間,當真是讓她有些心跳加速。
「老爺……」
張氏有些無措的叫道。
梅如海看著她面若桃紅,似乎又回到十幾年前,她剛剛入府時的情景,一時難以自持,便摘了床幕……
一番*,梅如海擁緊了張氏。
「這些年倒是冷落了你……」
「老爺說的哪裡話,老爺身處要職,公務繁忙,又怎麼可能……唔……」張氏才說了一半,忽覺胸口一痛,有些喘不上氣來。
「怎麼了?」梅如海忙坐起,扶住了她。
只一會的工夫,張氏便已臉泛暗紅,「老,老……」
梅如海眉頭一緊,驀的伸手摀住了胸口。
「老,老爺,快,快走……」張氏竟憋著一口氣,將梅如海推下了床,大口喘息著,卻終是敵不過那窒息的感覺,暈了過去。
梅如海眸色一變,卻是捂著胸口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
清玉軒
李清玉站在院子裡,看著梅泓嵐屋子裡的影子,臉上的笑便一直沒有退去。
冷霜上前,拿了披風披在她的身上,「姨娘,亥時三刻了,該回去休息了。」
李清玉搖了搖頭,「霜兒,你看,二少爺多高興……」
冷霜點頭,「是啊,若非此時,奴婢當真忘記,二少爺,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這些年,當真是委屈他了……」
李清玉說完了話,只覺得一陣暈弦,伸手撫了撫頭,「看來是真的被夜風吹著了……」
「姨娘,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冷霜的話才落下,便直挺挺的向地上倒去。
李清玉一驚,突然又是一陣頭重腳輕的暈弦,頓覺不好,一抬頭,便見屋子裡的影子,頓時只剩下那一抹高大的存大。
「嵐兒……」李清玉心跳加速,衝了進去,只見梅泓嵐被晏正山抱在懷中。
「嵐兒……」李清玉只又叫了一聲,卻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晏正山有些茫然無措,好好的,怎麼就睡覺了呢?
「嵐兒……」晏正山,伸手點在梅泓嵐胸口的兩處大穴,不住的叫著。
「嵐兒,嵐兒……你怎麼了?」
梅泓嵐在晏正山的拍打下緩緩睜開眼睛,「九爺,我,我懷裡有個瓶子,你,你幫我……」
梅泓嵐永遠都記得,梅素婉說過,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就吃一粒那個藥丸。
如今他莫名的沒有力氣,還暈倒,指定就是姐姐說的,不對勁!
晏正山手到是快,將瓷瓶打開,倒了藥丸就往梅泓嵐的嘴裡塞去。
對於服藥丸,晏正山很明白,看著梅泓嵐嚥下,便伸手打在他的背心,緩緩輸著內力,轉眼,梅泓嵐便可以起身了。
捏著散落的藥丸,塞給晏正山,「快,給曲風……」
自己便將藥丸塞進李清玉的口中!
「小雪雪……」晏正山忽然叫了一聲,轉身便往外跑去。
——
梅素婉從妙舞天下出來便來到了梅府。
「怎麼樣?可有什麼異樣?」
東來道,「沒有人外逃,只是很奇怪,梅府內死氣沉沉……」
雖說以前也來過,卻偶爾也見幾個奴才,可今兒,是因為夜深了的原故嗎?
「跟我上去看看……」梅素婉話落,便足下一點躍到了屋頂之上!
燈火通明,卻如東來所說,死氣沉沉,安靜極了!
「不對!」梅素婉瞇了瞇眼睛,「出事了!」
話落,衝著那一道躍在府中的身影便衝了過去。
向飛丁健緊隨而至。
而下面的東來,也叫了一半的兄弟入府。
「九爺?」
「你,你是誰?」晏正山正在府中橫衝直闖,他要找小雪雪,卻怎麼也不得見?聽到叫聲,急忙回頭,可,他不認識這個人!
梅素婉一愣,差一點忘了她此時的裝扮。
隨之道,「九爺可是在找人。」
晏正山沒理他,卻在看到趕來的向飛時,臉上頓時一喜,「向飛,快快,帶我去找小雪雪……」
「九爺,出什麼事了?」向飛拿眼睛看了下梅素婉。
「滿院子的死人,嵐兒也暈了,不過現在好了,我怕小雪雪也暈了,所以要找她,因為嵐兒有解藥……」晏正山說的語無倫次,卻也能聽的明白。
只是,看著他眼中的慌亂,卻讓梅素婉挑起了眉,他眸中的神色,就好比那日老侯妃離世……他在害怕……
梅素婉對向飛點了頭,幾人轉身便向傾雲閣而去。
只是才一道門口,就看到了兩道身影站在那裡。
一個高大的男人,一個便是韓惠珍!
「小雪雪……」
晏正山才不管那些,到了這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隨之便衝進了屋子裡,只一圈,便又跑了出來,鑽進了旁邊的屋子。
「小雪雪……小雪雪,你醒醒……我有解藥……」
聽著晏正山的呼聲,顯然是找到了梅雪晴,也放下了心,便看向韓惠珍。
韓惠珍滿目遲疑,一轉身,便見一身材修長的男子站在了身後。
韓惠珍的臉色頓時一變,「你是誰?」
而梅素婉也沒有想到,她才得了消息,才做了部署,韓惠珍就動了手?
在離著太后大壽還有十幾天的時候。
也是,為著太后的壽誕,全京城的城防軍日操夜練,看似關卡深嚴,其實,要比平時松上幾倍!
韓惠珍,還真是算計的妥妥的啊!
「公主這是要去哪裡?」
「你到底是誰?」因為梅素婉點破她的身份,韓惠珍震驚的後退一步,又問了一句。
「公主好計謀,只是,公主,您當真是覺得自己的計謀萬無一失嗎?」
韓惠珍目光陰寒,對身旁的男人道,「殺了他!」
韓彬直接躍起,手中一把短刀直取梅素婉的咽喉。
梅素婉雙目微瞇,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短笛直接抵擋,身形一轉便來到那人的身後,一掌拍向他的後心。
韓彬向側一移,回身一腳踢了過來,緊隨而至的還有一把閃著綠光的五角飛鏢。
梅素婉冷哼一聲,手中短笛上下翻飛,叮叮噹噹之下,攔住所有的飛鏢。隨之足下一點,手中短笛,直取韓彬心臟。
韓彬下腰躲過,轉而與梅素婉打在了一起。
也不過短短五個回合,梅素婉牽起嘴角的一絲冷笑,手中的短笛直接敲向了他踢來的小腿。
只聽「卡嚓」一聲,韓彬瞬間向後移去,臉上頓時冷汗直流!
自不用說,他那小腿骨顯然是被梅素婉敲碎了。
「也不過如此!」話落扭頭看向韓惠珍。
而她更加肯定,這男人,便是那日劫她說自己不認識的蒙面男人!
「公主,走……」
韓彬知不能戀戰,挽了韓惠珍的胳膊,轉身就想逃。
「想跑?也要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足下一點,後發先至,手中的短笛更是毫不客氣招招向著二人身上打去。
更不要說,向飛丁健,就抱著長劍,站在屋頂之上。
「韓彬下去。」韓惠珍直接吩咐,一落了地,竟是上前將那出氣多進氣少的梅如海,抓在了手中,隨後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喉間。
梅如海臉色漲紅,吊著眼睛看著韓惠珍,「珍兒……這,便是你不許我今晚到你房中的真正原因吧!」
梅素婉沒有上前,只是對身後趕來的東來道,「能救的救上一救,看看還有多少人活著……」
東來點頭,便吩咐了下去。
「我自認不認識你,你又何來與我為難?」韓惠珍看著梅素婉說道。
梅素婉挑唇一笑,本就俊逸的臉上,頓時一絲邪氣。
「公主,這世上,認識也好,不認識也罷,想要為難一個人,並不需要理由,您說不是嗎?」
韓惠珍眉頭不展,「也就是說,你本宮是耗定了!」
「不不不,公主說笑了,公主有時間,可在下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只要公主將這二十幾年來大燕的所作所為一一交待清楚,在下倒也可以放公主一馬,全當做是一個人情吧!公主您看如何?」
「你是那個人稱大燕第一絕世公子的沈傲君?」忽然站在韓惠珍身後的韓彬說了一句。
梅素婉只道,「拿人錢財,總得把事辦了吧,公主,您覺得在下的提議如何?哦,忘了告訴你,再有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大理寺與京兆府的官差便要前來抓拿他國細作……」
韓惠珍胸口直喘,卻是低頭看向了梅如海,「你,你竟出賣了我?」
梅素婉雙眼一瞇,看來,梅如海當真是知道她的身份?
「你救過我,又委身於我,再助我娶了大燕第一將軍家的千金,借她之手將我推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珍兒,我又怎麼人出賣於你?對你,再有懷疑,卻總是告訴自己,你是我的妻,你是我的妻……」
「哈哈哈……妻,梅如海,你若當真覺得我是你的妻,你又為何在那日生生將我以平妻的身份抬進了太師府?」韓惠珍突然大笑。
梅素婉卻只是靜靜的聽著,瞬間明白,原來韓惠珍並不想在那日進府的。
是啊,那樣子,她在官府中的記錄,其實仍就是一個妾。
「十幾年的時間,你早已對我懷疑在心了吧?」
梅如海看著她,氣若游絲,只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她本就是個可憐的女人,你仍加害於她……」
「她就是一個賤人,說好的,她只是助你爬上高位的踏腳石而以,你怎麼可以對她產生感情?」韓惠珍瞬間有些歇斯底里。
「公主……」韓彬忽的叫了一聲。隨即驀的對著空中發了一個信號出去。
「你做什麼?」韓惠珍臉色突變。
「公主,只你我二人逃不出去……」
「該死的,誰讓你善自做主,澤兒,澤兒的身邊不可以沒有人保護……」
「你竟想將澤兒帶走……珍兒……」
「如海,你別怪我心狠,誰我都可以扔下,獨獨澤兒我扔不下,扔不下……」話落,手中的匕首對著梅如海的脖子便刺了下去。
「叮——當——」
竟是一薄刀一銅板同時打向那把匕首。
梅素婉猛的抬頭,就見屋頂上,一霸氣十足的男人,負手而立!
是他?
那個神秘的男人?
而那男人,卻看著梅素婉,眼裡一片戲謔
之色。
卻雙足一點,出手狠辣的直取韓彬的咽喉!
來勢凶凶讓韓彬頓時變了臉色,伸手接招,卻只聽「卡嚓卡嚓」,再看韓彬,已以跪在了地上,嘴角一點一點滑下鮮紅的血跡!
「你……」韓惠珍大驚,捉著梅如海卻不知要如何是處。
「沈公子,又見面了!」
那人一招便將韓彬擊倒,再無還手之力,便負手而立看向了梅素婉。
梅素婉嘴角笑容不變,卻將他罵了個千遍萬遍,砸碎老娘浴桶不說,還敢敲暈老娘,這個愁,早晚要報!
卻拱手道,「興會興會。只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在下……敬木!」
敬木?信你個鬼!
卻道,「原來是敬木閣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沈公子今夜這是……」敬木伸手批了一下。
梅素婉痞痞的笑著,「閣下又不是不知道,在下做的是什麼生意,這拿人錢財的……總是要將事情做好是吧……」
「嗯,沈公子的信譽倒是可信度極高極高,那,沈公子您忙,在下不打擾就是了!」
說完了話,敬木卻是身形一閃,便躍到了屋頂,只是他並沒有離開,坐了下去,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梅素婉眉頭不展。
只是卻無暇理會與他。
這會晏正山也跑了出來,懷中是剛剛轉醒的梅雪晴。
晏正山的臉上揚著純真的笑容,「向飛向飛,小雪雪醒了醒了……」
向飛看了一眼梅雪晴,隨後道,「爺,咱們來玩個遊戲,若是爺贏了,小的明兒一早便給爺買只雪白雪白的小狗怎麼樣?」
「什麼遊戲?」
「就是不叫我的名字,還有他的名字,我們也不叫爺的名字,你看如何?」向飛指了指丁健。
他們就大意了,也應該學主子化個妝才是,若這四小姐給傳出來了什麼,當真是不大好啊!
「好啊,不叫就不叫,這狗,你是給爺買定了,我要小白,要一隻跟小白長的一模一樣的,不然,就叫使勁叫你們的名字!」
晏正山,伸手指著二人,笑的是一臉興奮。
今天真好,有這麼多的人陪他玩。
只是看到被韓惠珍抓著的梅如海,他的眉頭便鎖了一下,「小媳婦的父親,你也中毒了嗎?」
「九爺,能不能麻煩你,麻煩你,救救父親……」
梅雪晴渾身無力,可見這毒有多厲害。
可是她根本沒有想到,她才說完,只覺得陰風一掃,再睜開,卻見梅如海,就在自己的眼前。
而韓惠珍,竟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臉上一片死寂的白。
「小雪雪,我就拿了一粒來救你……」
「啪!」一個瓷瓶從空中落了下來。
竟是那自稱敬木的男人,「可解百毒的!」
梅雪晴抓了藥,跌跌撞撞的向屋內跑去,「娘,娘……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