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韶華傾負 文 / 可可可信
「什麼?」依歆不太能理解歐凌這字裡行間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禁錮著她的肩膀,著實讓她動彈不得。
歐凌看著她微微咬唇,不甘被擒的樣子,嘴角依稀帶著笑意,「你這樣看著我,我倒還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接下來的話了。」
依歆死死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並不作聲。
歐凌眼中倒映著都是她的模樣,他輕輕移開一隻手,小心的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依歆正在奇怪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之間另外一隻手順著肩膀往下滑動,不經意間已經執起了她的右手。
歐凌的目光觸及依歆潔白的右手,看著她纖細的手指上沒有任何裝飾物,嘴角的笑意更重了,他輕輕攤開依歆因為緊張而微微握在一起的右手,優雅得執起她的手腕,語氣輕飄飄卻是十分嚴肅,他說,「依歆,我想要正式的追求你。」
這一句話闖進依歆的腦袋裡,震得她不可思議的抬眼看向她,她的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微微張開的唇說不出一句話來。
歐凌趁著她出神的那剎那,猛然把小盒中darryring的戒指戴到她的無名指上,依歆在才反應過來他做什麼,又羞又惱的一把推開他,「歐凌,你瘋了嗎!」
下一秒,她就準備用左手把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剛剛把戒指捏在兩指之間,想要扔回去的那刻,她猛地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她看見了那小盒上秀氣的文字「darryring」以及戒指內側深深刻畫的「lyx」。
他懂不懂送戒指的含義?他懂不懂darryring的含義!
依歆控制住自己的怒氣。把戒指塞到他的手心裡。「你要瘋自己瘋去。別帶著我!」
「你可以接受徐葉庭的戒指,卻不願意接受我的戒指嗎?」歐凌低頭看向手心中精緻的戒指,語氣淡淡的不悲不喜。
依歆瞪著美目,「你也知道我已經接受了葉庭哥的戒指,你現在這樣,不覺得可笑嗎?」
「但是,你的手上並沒有戴著他的戒指。」歐凌抬眼,笑的竟然有絲狡黠。
依歆把手縮了回來。「那關你什麼事?我只是暫時取下來了而已!」
「上次見你也沒有。」歐凌幽幽的笑著。
依歆只覺得他的笑格外的刺眼,抬腳想去敲司機和後座之間的夾板,剛一動腳就感覺到踩到了什麼東西,她低頭,從座位的底下竟然捧出一捧紫色的鬱金香,剎那間,依歆覺得那像是燙手的山芋一般,可是當著歐凌的面,才拿出來又不好意思直接扔掉。
紫色鬱金香的花語是——無盡的愛。
歐凌這樣反常的舉動和藏在座位底下的花束讓依歆的心徹徹底底的亂掉了,之前還冷言冷語的他今日到底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歐凌看著藏好的紫色鬱金香被取了出來。看著她目光顫抖著不敢看他的樣子,眸如春水。「送你的,喜歡嗎?」
依歆真的很像撕開歐凌的人皮看看那是不是一張面具,她硬生生忍住了撲上去的衝動,極具耐心的伸手把花低遞到他的眼前,「你的花,拿好,我不要!放我下車!」
「顧楓說是女人都是喜歡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歐凌並沒有放她下車的準備,調笑得抬起依歆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眸。
歐凌這樣毫不顧忌的目光幾乎穿透了依歆的全身,她如驚弓之鳥般一躍而起,「彭」的撞到頭後忍不住哼出聲,「疼……」
「哎。」歐凌若有若無的歎息聲拂過她的耳畔,溫暖的手上覆在她的手掌之上,輕輕揉著她撞到的腦袋,好像是嘲笑又像是關心般淡淡地說,「就你這個毛毛糙糙的樣子,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樣大我們的孩子的。」
「那不是你的孩子!」依歆爭辯道,感到頭頂的力量因為她的話而突然增大了,也就噤聲不敢再爭辯了。
依歆把他的手從自己的頭上移了下來,一本正經的看著他,「我知道,你現在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把我從葉庭哥的身邊搶回去,你以為我理所當然的還跟五年前一般,你就大錯特錯了!這世上沒有什麼理所當然,有些事情我也懶得去和你解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陰謀是絕對不可能得逞的!把我當作武器去打擊葉庭哥,用甜言蜜語把我騙回去,歐凌,你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
歐凌被依歆正經的一席話怔到了,他半天才理解了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待理解後他只覺得顧楓那一堆話都是還無用處的,不覺苦笑,「顧楓說,天底下的女人都收不住戒指加鮮花,你竟然不在在個範圍之內。」
「前提是,那個女人要對你有情。」依歆的話讓歐凌的神情為之一滯。
歐凌低垂著眼眸,很想說一句「難道你不是嗎?」但是想著顧楓一直警告他,女人是用來哄的,不是用來「逼得」,他只是笑笑不在說話。
現在,想從依歆的嘴裡得到一句實話似乎太難了。
「放我下去!」依歆失了耐心。
歐凌敲了敲隔板,隔板緩緩的移了下來,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對著依歆笑著說,「今天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我說到便會做到。但是我要補充一點,我不是利用你去針對徐葉庭,而是為了你而去針對徐葉庭。」
歐凌伸手把鬱金香和戒指送放到了依歆微涼的手上,對著司機說,「送她回剛剛上車的地方去。現在開門,我下車。」
話音剛落,隨著門鎖打開的聲音,歐凌一直很具有壓迫力的身影從右邊消失了,依歆還沉在歐凌剛剛那句話中難以自拔,就聽到關門聲和轎車啟動的聲音。
歐凌,竟是讓司機把她送回去,而自己下車了。
懷裡的鬱金香嬌嫩帶香,依歆握著裝有戒指的小盒子,心裡有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歐凌說,他不是利用她去針對徐葉庭,而是為了她去針對徐葉庭。他的話,有幾分可信?
之前在英國放下狠話說「不出兩個星期,你必然回來。」而現在,有突然變臉,像是求著她回來一般。
他剛剛說什麼,他要追求她?
依歆的心尖猛地顫抖起來,她伸手摀住了自己紅到快要滴血的兩頰,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剛剛和歐凌說話全憑著那一口氣,說的很是硬朗,現在歐凌離開了,周圍的氣壓就下降了,她深深吐出這口氣才有些恢復正常。
在歐凌面前,她總是逼著自己拿出一副無情的樣子,著實很費力。
明明愛他入骨,卻不敢透露半分,深怕被他抓到蛛絲馬跡後又要落的一身的嘲笑。
明明不恨他,卻要擺出伶牙利嘴的樣子,只願他不要看清自己的心思,而任其糟蹋。
依歆恨極了自己現在的多愁善感,當年遞出那封情書的自己,是那樣的坦坦蕩蕩的敢愛敢恨,而現在,卻是畏首畏尾的顧及太多。
歲月易逝,人亦易變。
歐凌的一言一行清晰在依歆的眼底一遍遍的重複,直到司機將車停在路邊請她下車的時候,依歆還是沒能弄懂歐凌今天的反常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個男人的高深莫測,她怕是一輩子都不能夠懂得。
下了車,依歆撥通了璃緣的手機,不久之後,璃緣和筱沁就帶著乎乎從人群中走了過來,她們看到依歆手上的一捧鬱金香也是嚇了一跳,待走進看清她右手握著的darryring更是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乎乎看到鮮花很是高興,她咻了下鼻子,「媽媽,這是剛剛那個哥哥給你的嗎?」
依歆竟不知該如何去回答這麼簡單的問題,半晌只能點點頭,「嗯。」
乎乎將鮮花從依歆的手上接過,花束對於乎乎來說太大了,幾乎遮住了她半個身子,乎乎伸長脖子想去細細欣賞,卻看見花束的中間深深藏著一張淡紫色的卡片,乎乎艱難的將卡片拿了出來,「媽媽,這裡面有著卡片!」
依歆一頓,筱沁伸手將乎乎手上的卡片奪了去,看著文字不由自主的念了出來,「我自是年少,韶華傾負。」
「我自是年少,韶華傾負……」依歆喃喃自語道,眼眸越睜越大,在讀懂這句話時臉上頓時燃起一陣紅暈。
這一句話本是古時情話,本是情人之間的戀語。
大致意思便是我願為你付出我所有的美好年華。
卻不知為何,用在他們身上是那樣的合適。年少的歲月,整整八年,他們由陌路人變為最為親近的人,又變為最為疏遠的人。八年的時間,正是他們青春年少最好的時光!
而歐凌這一句「我自是年少,韶華傾負。」卻是明瞭的說出了,他的青春願意全部給她!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他,分明知道,她要結婚了,和別的男人。
依歆眼眸中流轉著不可思議,也帶有著若有若無的羞澀。
這般情話,他從前是從未說過的。
「媽媽,我說這個哥哥不僅關心我,也關心你吧!」乎乎突然插話,讓依歆發現自己隱瞞他的身份已經是完全失敗的,她沉下眸子看著乎乎,「小孩子別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