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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荼毒太深 文 / 瓷竹江南

    「高公子,可真有閒情逸致啊,請我們兄弟兩個喝一杯怎樣?」斛律三椽說道。

    「皇上說笑了,請。」高涉白做了一個手勢,請兩位坐下。叫樓下驚恐未定的小二加了酒具。

    「在外就不要是皇上相稱了。」斛律三椽笑著說。

    三人交談甚歡,與樓下收拾殘局的喧鬧場面格格不入。

    意識到三哥好像有事要與高涉白講,便起身說道:「三哥,七含還有些事,先走了。」北淮敬完一禮,先行告退。

    「高公子,你也知七含在陽城劫法場吧。」

    高涉白嘴角浮起一絲苦笑,說道:「是的,我知道。」

    三椽看著高涉白奇怪的表情,微微有些詫異,但裝作沒看到,說:「那高公子知道七含救的是誰嗎。」不是問句,而是十分肯定的陳述句。

    高涉白久久沉默,理了理紊亂的心緒,可奈何語調已不受控制,有些顫抖:「知道,她是我侄女,也是當今宰相之女——高雲箋。」

    斛律三椽笑道:「哦?是嗎。我想不久後我們兩家就會親上加親了。」

    高涉白之妻綦洈是皇族外戚,當時他和綦洈這樁婚事,是皇家為了拉攏高家所為。這也難免,高家出了一個宰相,一個驃騎大將軍,可謂權傾一時,斛律三椽唯恐有反心也是正常的,派人來監視還是沒有結親說得過去。

    「是。」一字雖簡短,裡面的苦澀卻不容忽視。不知不覺,那丫頭長大了啊。

    「謝謝啊。」北淮剛一出門肩部就被拍了一下,轉身一看,果然是南橘。

    「跖兄,客氣了。」自己和木南橘的關係漸漸變得有些奇怪,還是保持距離為好,所以語調不含一絲溫度。

    「哪裡哪裡,要不是你啊,我早就血濺十里,頭身份居,一命嗚呼,慘不忍睹。」南橘覺得自己說的是有點誇張,語氣漸弱。

    「北淮兄,你救我的事普洱姑娘沒生氣吧。」

    北淮微微皺了皺眉,這一日到哪裡都有人問起此事,沒辦法,當時確實太衝動了,連自己都覺得詫異,何況是瞭解自己作風的三哥。只好淡漠的說:「她還不知道。」

    南橘聽後,一邊說一邊做割頭的動作:「哦,這樣啊,那就沒事,要是我耽誤了一對鴛鴦就成千古罪人了。」

    看見北淮眸光閃了閃,露出有些悲傷的神色,如此不外露的北淮這是怎麼了。南橘想了一會,頓時明白了。

    「你那晚到底在幹嘛?」面對突然轉變的話題,南橘愣了愣,才意識到他指的應該是京城大火那晚的事。

    南橘頓了頓,鼓起勇氣開口:「那晚,當時戰事告急,三年前我方還勢單力孤,我擔心在戰場上的九叔安危,所以馬不停蹄趕過去,因為我還是比較熟悉鄔蘭族的戰術。」

    北淮適時地問了句:「你為什會瞭解呢?」

    「因為我和鄔蘭族前任首領扎蘭是好兄弟,我曾與他探討過軍法,自然會獲得一些信息。」鄔蘭族現任的首領正是扎蘭的兒子檀梣。

    「我騎馬飛奔過那的時候,當時烈火沖天。我也很猶豫,我知道,我耽誤不得,還是不忍停下救人。當我火中將人一個個救出的時候,我內心驚惶。這時,九叔精心培養的鷹隼傳來噩耗,九叔已身負重傷,命懸一線,我實在管不了那麼多,上馬就走,也許就是那時,我害死了那兩個人吧。」

    「最終我趕到的時候,勝局已定,可是我九叔卻始終未醒,直到現在,那次傷也是他的負擔。」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猶豫不決,即決定救人,就不該還想著九叔那邊,可是我聽到消息時,我的腦子根本沒法思考,身體也完全不受我控制。」

    九叔,我看我是受你荼毒,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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