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鼬鳴之專屬情人2

正文 不要離開我 文 / 櫻子S

    在這個乾燥而又通風的房間裡,大火蔓延得極快,才不過一會時間,便已經讓整個房間都化為一片火海。

    綠瑛略微抬起頭來,迷濛的看著面前的大火,一瞬間竟有種被激進教徒當成是異教徒焚燒的感覺。雖然周圍的升溫讓她混沌的腦袋多了絲清明,但是燃燒所產生的煙霧卻熏得她的眼睛乾澀發疼,然而失血過多,體內的水分已是不足,根本無法分泌淚水,澀得她只能夠緊緊地閉上眼睛,希望借此緩和一下痛楚。

    可是,隨著煙霧的增多,便已不僅僅是被熏著眼睛這麼簡單了。綠瑛還感覺到煙霧透過鼻腔不斷的侵蝕肺部,讓連動彈都成為了奢侈的她,不斷的低低的咳嗽起來。

    儘管極力壓抑,綠瑛還是因為咳嗽而吸入了更多的煙霧,導致不斷的惡性循環。被熏得難受,頭腦偏偏在這個時候保持清醒,這讓綠瑛痛苦得只想要給自己一刀,好痛快的結束這場折磨。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撞擊聲,讓綠瑛下意識的抬起眼皮看過去。

    逆光之中,她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然而模糊的視線卻讓她感覺虛虛實實的,非常不真切。

    重吾……

    即使看的不清楚,綠瑛還是知道,面前的人就是重吾。無數次的回憶,讓綠瑛下意識的把面前的重吾也當成了自己的幻覺,然而無論是幻覺還是真實,只要這個人是重吾,她就感到非常的開心。

    才剛擊碎那道厚實的牆,重吾看到的便是滿地的鮮血以及佈滿整個屋子的紅,兩者相互混合的模樣,竟讓人有種血液在燃燒的錯覺。

    而在火焰當中的綠瑛,原本無神的眼微微的亮了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忽然被注入了魔法,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然而綠瑛嘴角虛弱卻幸福的笑容,卻讓重吾感覺心臟猶如被重石狠狠地錘擊著,疼得難以呼吸。他發狂一般的衝了進去,就連剛趕到來的水月也攔截不住。

    屋中的火舌伸長了觸手想要捕捉衝動的重吾,然而最後卻還是輸給了他的速度,只能夠在他的身後揮舞著火焰,阻擋後面的人前進。

    水月毫不客氣的用水遁撲滅擋路的大火,然而他並沒有進入到裡面,那樣悶熱的環境,絕對會讓他融化的。他佇立著大刀站在門邊,像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重吾,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重吾這麼的衝動。當然,這要除去他被殺人**佔滿的時候。」

    然而,一向都會跟水月抬槓的香磷,這一次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在掃視了一眼周圍之後,沉重的垂下了眼眸。

    在觸及到綠瑛冰冷的身體之後,重吾的心也墮入了冰窖,他不知道到底一個人失去了多少血液還能夠支撐下去,但是此刻的他卻感覺,自己的血液隨著綠瑛的體溫,瞬間退了下去。

    直到感覺到束縛著自己的鐵鏈被快速而又小心的斷開,直到自己虛軟的身體無力的倒下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綠瑛才意識到,這個,是真的重吾。

    真的……好溫暖,比那些大火還要溫暖。

    綠瑛欣喜的任由自己癱軟的靠在重吾的身上。此時的她,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感動所融化了的糖罐,隨著每一下的心跳,裡面甜絲絲的蜜糖便會湧出來,然後快速的擴散到全身,讓她把所有的恐懼所有的悲傷所有的苦痛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忘得精光。

    綠瑛越是快樂,重吾便越是痛苦,他感覺到綠瑛的笑容就像是一道道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他的心臟上。「綠瑛!堅持住!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堅持住!」重吾慌亂的把綠瑛抱了出去,看著綠瑛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他的心中便是一陣陣的恐慌。

    雖然以前因為殺人的**而殺了很多人,等到清醒的時候,他也感覺過害怕以及內疚,但是他卻從未像此刻那樣恐懼過。別說是身體,就連聲音,也微微的顫抖著。

    「香磷!你快幫她看一下!」剛才滿地的血液,已經讓重吾慌得不知所措,只能夠求助於身邊熟悉的人。而在趕到香磷身邊的時候,他才發現,綠瑛的雙手還在不斷地滴血。他趕緊撕裂衣服當成紗布,打算給綠瑛包紮起來,然而這時卻響起了香磷的聲音。

    「沒用的。」香磷的聲音,似乎有些虛無,重吾聽起來就感覺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過來的。他有些不解,又或者說無法接受香磷話裡的意思,只能夠愣愣的抬起頭看著她。「什麼……意思?」

    香磷定定的看著綠瑛,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然而,與其說是毫無情緒,還不如說複雜得根本無法辨別其中任何一種情緒。

    「綠瑛的血止不住……」剛開始她還以為是抗凝劑,但是能夠讓這麼一個小傷口不斷地流血,甚至直到現在還無法讓自身凝結。那就只能夠說明,「是因為劃開綠瑛手的利器,不僅僅是含有抗凝劑,還包含了某種會破壞白細胞的藥物。」雖然她不是醫療忍者,但是跟綠瑛和兜他們混的多,也算是知道一點。如果僅僅只是抗凝劑,在血液流失一段時間之後便會被衝去。「而且,根據傷口和失血量推斷,這段時間應該已經足夠那些藥物……侵蝕綠瑛整個身體,現在恐怕……」

    香磷的話讓重吾的瞳孔猛地收縮起來,本已冰寒的心更是冷得失去了知覺。「我不是要知道這些!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救回綠瑛!」

    一直沉默的在一邊看著的水月,有些錯愕的看向重吾。那個被綠瑛稱為好好先生的重吾,爆發了?雖然綠瑛的事情難以接受,但是應該不至於讓重吾這麼激動吧?他除了看到重吾害怕自己殺人之外,還沒見過他有這麼激烈的情緒。

    「沒有任何辦法。綠瑛的血是極為罕見的p型血,比rh陰型血還要罕見,在百萬人中也難以發現一例,根本就找不到人給她換血。」機械般的回答著重吾的話,香磷發現,她自己的心悶窒得像是被塞進了一團厚實的棉花。本以為對生死已經麻木,可是綠瑛那個滿足的表情,卻牽動了她的心。她既羨慕又心酸,甚至還想著,如果之前能夠更早一點來,或許……

    但是,沒有這個或許,兜要殺綠瑛,那麼他們來得再早也沒用……

    香磷的話,就像是一記悶雷淬不及防的落在重吾的腦海,炸得他耳邊嗡嗡作響。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重吾抱緊綠瑛不斷的喃喃著,那種顫抖著的脆弱,讓香磷也有些不忍。但是她不是醫療忍者,只能夠大致猜測這些,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

    最後,香磷只能夠沉默的拉著水月遠離他們,心裡卻是越發的迷惑。她所想要的,其實也很簡單,但是……為什麼她會感覺到目標越來越遠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重吾一聲暴喝,緊緊地抱緊綠瑛,不能接受綠瑛會就這麼離他而去的事實。然而情緒的過於激動,卻讓身體裡另一個狂躁的自己認為有可趁之機,竟在此刻開始爭奪主控權!

    那種像是靈魂被猛烈撞擊的感覺,讓重吾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清晰以及模糊間不斷的徘徊。然而這種時候,他又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就這麼失去所有的控制!

    重吾的痛苦,在他懷裡的綠瑛感受得最為清晰。因而她那原本歡快的心,漸漸的也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雖然她喜歡重吾為她緊張的感覺,但是卻不喜歡看到重吾這個難受的樣子。「重……吾……」

    「綠瑛?!你怎麼樣,怎麼樣!」綠瑛微弱的聲音,奇跡的讓重吾的所有不適全部消失,只留下滿滿的緊張和擔憂。「我弄疼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

    這個……笨蛋……綠瑛瞇著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重吾的樣子,但是頭腦恍恍惚惚的,只餘下一片徒勞。「該……呵……該說對……不起的……呵,是……是我……」明明答應了的,答應了要幫重吾的,可是現在卻只能夠說對不起,她好沒用……做什麼都做不好,真是好失敗……

    「不要,不要說對不起,你不喜歡我,我可以躲得遠遠的,絕對不會讓你看到的!你害怕什麼,我不會說不會做更不會讓你知道,所以,不要說對不起,你一定要沒事,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綠瑛斷斷續續的話語,讓重吾完全慌了神。他想要抱緊綠瑛,感受她的存在、阻止她的離開,可是卻又害怕讓她感到不適。

    「不是……不是不喜歡,是……最喜……喜歡了,」綠瑛感覺眼前越發的模糊了,她想要伸手觸摸重吾的臉,可是,能夠說話已經是她最大的限度了。現在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該高興重吾對她的重視,還是該痛恨重吾對她的重視。

    「呵……呵……最喜歡……呵……最……喜歡……重吾的……笑容……呵呵……重吾的溫……溫柔……重……重吾的溫……暖……是……是我的……問題……所……所以,你不……不需要……呵……自……責……」

    「昨晚,我根本就不該……放你離開的……」綠瑛一番話語非但沒讓重吾感到輕鬆,反而讓他更為自責。他緊緊的握緊雙拳,努力壓抑著喉嚨裡的哽咽感,不想讓綠瑛聽出他的痛苦。

    「不……不要……難……過……」聽到重吾自責的話語,綠瑛就知道,他肯定把所有的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的心,就像是一團被揪緊並且擰成一團的毛巾,緊得發苦。「呵……呵呵……呵……你……你沒錯……我……呵……我喜……喜歡你……笑……」

    「綠……瑛……」重吾哽咽的喉嚨再也難以說出其他的話語,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的滴落在綠瑛的臉上。儘管失血過多導致渾身冰冷,根本感覺不到那滴落在臉頰的淚水,然而那份悲愴,卻是明明白白的傳達了給她。

    「呵……呵呵……」綠瑛急迫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只能夠拚命的張大嘴呼吸。重吾的痛苦讓她感覺比自己受盡委屈即將死亡還要難受。「重……呵……重吾……呵……呵……我……」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她竟一把握住了重吾的手,像是要抓住生命中最後的色彩般,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夠了……」綠瑛說話越發的艱難,重吾看得也是更加的難受,他努力的深吸兩口氣,盡可能的用與平常無異的溫和語調說著:「綠瑛,夠了,真的……夠了……」

    「不……」綠瑛搖了下頭,更緊的抓著重吾,泛白的骨節甚至發出細微的聲響。「我……我希望……呵……希望你……能夠……呵……呵……能夠……快樂的……活下去。」她已經後悔了,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去招惹這麼一個單純的人,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自私的貪戀他的溫暖。

    「夠了,綠瑛……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重吾看到剛才為綠瑛包紮在手上的布條,早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然而此刻,因為她的用力,鮮血便透過布條一滴滴的濺落在衣服和雪地上,開出一朵朵艷麗的生命之花。

    「呵……呵呵……我……我會在……在……下面……為你……為你打氣,所以……所以……你……你一定……一定要戰勝……自己……」綠瑛急急的說著,害怕自己再不說,就什麼都說不到了。

    「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重吾更緊的抱著綠瑛,低聲的重複著。

    「果……果然……呵……我好……沒用……」這種時候居然還要讓人安慰……可是重吾答應了的,就絕對不會反悔的。綠瑛終於放鬆下來,可是隨之而來的,便是濃重的睏倦感。撐不住的眼皮,緩緩垂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你對我的好,只能下輩子再還給你了。

    「不用對不起……不用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重吾深深的、深深的抱著已經沒有了氣息的綠瑛,強忍著又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聲音顫抖的低喃著。

    白皚皚的雪地上,一個人沉痛的抱著另一個人跪在地上,雪地上渲染著一朵朵的血花。在他們不遠處,有兩個人靜默不語的看著他們,再遠一點,則是一間已經燒得灰黑的屋子。這樣的一個場景,讓人的心都壓抑得產生窒息感。

    而順著鼬身上的藥劑味道趕到來的木葉眾人,看到這一幕,那顆焦急得如火燎一般的心,瞬間便被冰封了起來。

    只是,很難得才有的一個線索,他們並不想要就此放棄。然而,他們才剛動一下,水月便已經抽出了斬首大刀指著他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麼,但是起碼在這種時候,我還是有那麼一點同伴精神的。」

    「我們只是想要問一下,你們有沒有看到鳴人……啊,就是有著一頭金黃色頭髮和藍色眼睛的男生。」那個之前跟鳴人在一起的女孩死了……那鳴人會怎麼樣?小櫻不敢想下去。

    「那樣的人?沒見過,我們來的時候就只有……」水月瞟了一眼身後的重吾和綠瑛,「她一個而已。」

    綱手看向牙,牙點了點頭。「他應該沒說謊,他們都沒有接觸過鳴人,而且這裡也沒有鳴人的味道。」

    就在這時,不知道已經沉寂了多久的重吾,有些艱難的抱著綠瑛緩緩的站了起來。

    「額……重吾?」香磷還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顯得有點無措。

    「她說過,她想要看大海的。」重吾抬起頭看著天空,下過雪以後的天,藍得有些過分。然而,這是綠瑛喜歡的顏色。「我會回來的。」

    香磷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只能夠看著重吾快速的消失在眼前。

    「等等!你們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嗎?」綱手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水月和香磷,既然這個女孩昨晚跟鳴人在一起,現在卻死在這裡的話,應該有某種關聯。

    香磷回頭看向綱手,「如果你們要問的話,順便幫我們問一下藥師兜吧,我們也想要知道他為什麼要對那個笨蛋趕盡殺絕。」木葉的人……暫時還是把他們的注意力分開的好。

    「嘖,你就這麼讓重吾離開?佐助這個時候不是最需要幫助嗎?」

    「重吾現在的情況,沒有爆發已經值得僥倖了,而且……」總得讓他安靜一下吧?

    實際上,她還是有那麼一點羨慕綠瑛的,最起碼在最後,她還是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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