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 夜晚（二） 文 / 道一amp;lt;
一眼望去，儘是無盡的黑夜。
秋雨淅淅瀝瀝，所以也就別期望會有星辰之類的了。
山沒有多說什麼，腳在地上輕輕一點，便就翱翔於天際。而在山身邊的百里麒，也並沒有絲毫的拖拉，跟了上去。
細雨如絲。
修為通神，身為通神境的山，此刻雖然處於虛弱狀態。但，他將蠱力外放，也能夠將這些雨絲擋下。故而，山雖然在空中急速飛行，但卻並沒有沾染到一點兒的雨水。
而百里麒，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飛天境蠱師，但有山在，他也沒有變成落湯雞。
從蠻子洞到百蠻山要經過蠻荒和不歸境，說遠其實也並不遠，但說近的話，走路卻要走上好幾天。
山只能急速飛行，卻不能極速。如果那樣的話，百里麒無疑是會跟不上。
經過一炷香的時間，將百里麒累的個半死的前提下，山和百里麒終於來到了百蠻山的山腳下。
百蠻山周圍隨時都會有弟子巡邏。雖然還有些弟子不認識山，但卻都認識百里麒。百里麒在山身邊，那些暗哨也並沒有出來阻攔他們。
只是，這一路可將百里麒給累著了。但百里麒是一個心智尤為堅強的人，他並沒有喊一聲累。就算是粗氣，他都憋在了體內，沒有表現出來。
很快，山和百里麒便就回到了院落。回去之後，百里麒徑直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修煉去了。至於晚飯，他在憐心那兒早就吃過了。
「師兄，是你回來了嗎？」曉曉手中抱著折耳，向山問道。
山看著有些天真無邪的曉曉，則是露出了笑容來，道：「曉曉，是我回來了，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師兄你吃了嗎？」曉曉道。
折耳一眼看去，就看到了山有些蒼白的臉龐。這一點，讓折耳心中不免是為之一驚，同時折耳通過心靈感應，也感覺到山的境界，低落了一些。這一點，讓折耳心中非常地詫異、難過。
山呵呵笑了兩聲，道：「曉曉，你坐一會兒，師兄馬上就去做飯去。」山說完，直接就向廚房走了去。而山的樣子，也好似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哎，師兄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兒，說話也有些中氣不足，又回來這麼晚，不知他遇到了什麼樣的敵人。」曉曉臉上有些難過，自言自語道。同時，曉曉的手也並沒有閒著，在這兒的背上撫摸著。
平時，曉曉想要說的話，都是和折耳說的。而折耳，也幾乎知道曉曉全部的心事。而曉曉自然也只是將折耳當做一隻普通的貓罷了。
折耳起身，快速的從曉曉的懷中掙脫，隨後就向廚房跑了去。
「你去哪兒？」曉曉叫了一聲之後，有些無助地坐在了自己的凳子上。漫漫黑夜，好似隱藏了無窮的孤寂。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兒？」這兒看著山，問道。
「沒事兒，就是損失了一些精血罷了。」山道。山一邊和折耳說話，而手上也並沒有閒著，以熟練地動作開始燒火，切菜。一切，看起來都是行雲流水一般。很難相信，眼前這人是西南境的傳奇，當初狠歷地滅了大雪山滿門的山！
精血，對蠱師來說到底有多重要，折耳心中也十分清楚。「為什麼？」折耳問道。
「嗯……」山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山做好飯之後，則是就和曉曉坐在了一起。而折耳，則是又再一次回到了曉曉的懷中。
「師兄，你今天做什麼去了，能不能告訴我啊？」曉曉道。
山想了想，隨後笑了笑，道：「我去蠻蠱齋看了看。」
「哦。」曉曉道。
一時間，好似又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二人低頭，吃飯。
「今天，狼王死了。」山覺得，這個消息還是應該告訴曉曉才是。
這個消息，無疑是讓曉曉愣了一下，隨後，曉曉有些結巴道：「師兄、師兄、你、你、你說什麼？」
「我說，今天狼王死了。」山道。
百蠻子就是因為狼王的緣故而亡的，後來狼王又滅了百蠻山，這讓曉曉這樣的一個善良的弱女子，都是非常地恨狼王！
「他是怎麼死的？」曉曉道。
隨後，山則是將今天下午的事情告訴了曉曉，自然有些地方山把它修改了一下。
「哎，雪兒姐姐又可憐、又幸福。」曉曉有些傷心道。
「對了，師兄你沒事兒。」曉曉一臉關心道。
「曉曉放心好啦，師兄沒事兒。」山笑道。不過，對於女孩子的心思，山覺得，自己徹底是猜不透了！
接著，山的活兒自然是洗碗。
將碗洗完之後，山和曉曉說了兩句之後，山就向火湖而去。今天，是一個小特殊的日子。而再過幾天，山也準備離開百蠻山。所以，山準備去看看慕白。
一路上，夜風習習。百蠻山上並沒有下雨，依舊是那樣涼爽的天氣，讓人很舒服。
這一路，山的心，也開始變得很靜。
很快，山就到了火湖。火湖的氣溫，一直以來，都會比百蠻山其他地方高不少。
一眼望去，儘是鐵棺。山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許多死因，都是大雪山。而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了。大雪山已毀，狼王也死了，大雪山可以說是真正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不知為何，一股悲涼之意，從山的心頭，緩緩升起。
很快，山便就走到了慕白的鐵棺之前。慕白那裡，永遠都會是那樣，那兒的溫度比起火湖其他地方，會低上幾度。並且，這兒也非常地怡人。炙熱，墳墓，在這兒完全感覺不到，而能夠感覺得到的，不過是舒心罷了。
山微微地抬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享受著。
在眾多的墳墓之中，能夠向山這樣，可能也會是一個異類。
許久，山才緩緩回過神來。
「慕白，你知道嗎，今天，狼王死了。」山絮絮叨叨道。
此處安和的感覺，讓山覺得將狼王的頭拿出來祭奠，會髒了這兒的土地。所以，山將狼王的頭顱取出之後，則是直接一腳，就將其踢入了火湖之中，將其直接化作了虛無。
「你一定沒想到，那狼王的真身，居然是一頭霜狼。」山有些像一個小孩子一般，對著鐵棺囈語道。
山有些蒼白的臉龐，在火湖的紅光之下，顯得有些異樣。不過，站在慕白的鐵棺前，山感覺好受了許多。至少，站在此處，會讓山感覺不到虛弱。
山的背靠在慕白的鐵棺上，看著漆黑的天空，山開始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此刻，山想要將自己心中的事情，全部說出來。這樣，山心中的負擔也會減掉許多，讓他好受一些。
雖然山看上去是一個極其堅強的人，那是因為他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傾述地人。就算慕白還活著的時候，山也沒對他說太多的話語。更多的，山則是將慕白當做一個哥哥。不得不說，山和慕白還是有一個共同點的，那就是不會教徒。
他們，都只是將功法丟給了徒弟，偶爾關心一下，給給蠱蟲之類的。至於其他的，自然就要靠自己的奮鬥了。
沉默了許久，山見到有一個人進入了火湖。這麼晚了，誰會來火湖，這一點讓山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
當山定睛一看的時候，也認了出來。來人不是別人，而是山的大徒弟，燕百川。
只見燕百川走到了鄒囂的鐵棺之前，就這樣，默默地立著。燕百川沒有說話，只是那樣靜靜地站著。
山心中也有些好奇，則是走了過去，拍了拍燕百川的肩膀，道：「百川，你怎麼來了。」
燕百川明顯是被忽然冒出來的山嚇了一跳，隨後看清楚是山之後，則是道：「師傅，你怎麼在這兒？」隨即，燕百川想到了慕白，也就覺得自己多此一問了。
「百川，這麼晚了來這兒，怎麼，想鄒囂了？」山有些調侃道。
而燕百川則是搖頭笑了笑，道：「沒事兒，我只是想在這兒一個人靜靜，只是沒想到，碰到了你。」
其實，燕百川來此為的，是想要突破自己的心障。鄒囂那一戟，強橫的一戟，在燕百川的心中留下了陰影。十幾天下來，燕百川都無法靜下心來好好地修煉。所以，今天他來看看鄒囂。同時，他也能夠希望自己能夠悟破一些。至少，也要讓自己的修為不再停洩不前。
「師傅，你這是怎麼了？」燕百川見山的臉有些白，心中一急，便是直接就問了出來。
「沒什麼，只是昨天沒睡好而已。」山笑道。這樣的一個說法，未免也太過於牽強了。
「百川，你回去嗎？」山問道。
燕百川則是點了點頭，現在山這一嚇，燕百川自然也不可能繼續靜心了。
「我們好久也沒聊聊了，走，我們邊走邊聊。」山道。
燕百川作為徒弟，雖然比起山也小不了多少，但也是恭恭敬敬的。
在回去的路上，山和燕百川侃侃而談。同時，山自然也給燕百川說了一些自己修煉一途上的經驗。畢竟，自己的徒弟還是應該指點指點的。
談話，交流是瞭解人最直接、最有效地方法。今天晚上在路上和燕百川的談話中，山也認識到了燕百川，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比起於天錚來說，燕百川和他就相差甚遠了。
現在，山也不準備防著燕百川。有些微微歉意的山，則是將殺生玄階的冥王蠱盾交給了燕百川。
這，雖然是一本防禦的蠱術，想必也會讓燕百川多一個保命的技能！
路程，很快就被走完。
回到村子中之後，時間不早了，山則是讓燕百川自己先回去休息。至於山，自然也只有回去。何況，現在有些虛弱狀態的山，也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