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飛向太陽的方向 文 / 道一amp;lt;
山的目光決絕,竅穴中漸漸變得空虛,是因為他將裡面積蓄的蠱蟲全部消耗的緣故,卻沒有絲毫心疼,這個時候只要能爭取一時半刻,就是他與天爭取活命的機會。
「山,成了!」雲晴終於停了下來,看臉色並不比山好多少,應該是剛才的秘法所制。
不過一切都值得,因為他們都活下來了。
束縛太陽真火的九龍金索發出一陣龍吟,好像要掙脫山腹,重歸九天。山腹當中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氣息混亂,金形玉色火是熱,但是卻不能危急地面上的人,可是現在崇山好像變成了一座火山即將爆發一般。
山看到太陽真火的火光混亂,漸漸露出裡面攢成的金球,上面的九龍金索好像有生命一般不聽地蠕動,這是九龍的一個結,而雲晴的秘法就是將這個結解開。
終於他看到了金球裡面的一抹金光,好像金烏炎火一般,但是絢爛百倍,他只是看了一眼,甚至沒有看清,就感覺到雙眼灼燒地疼痛。閉上雙眼,眼淚卻是流了下來,但是仍然無比的疼痛,因為太陽真火已經灼傷了他的心神。
金球凌亂,九陽並日陣就出了破綻,他能感覺到頭上裂開的一道裂縫,刺骨的寒風吹進山腹,夾雜著中年的冰雪,山腹當中重回冬天。他連忙收回萬獸無韁,即便上面滿是金形玉色火也是過不得許多,準備離開。
「沒有那件蠱器抵擋,你認為還能走脫?」玉京子看到空中的裂縫,黑夜的光芒好像見骨的傷口,將常春的山腹擊傷,他如何能允許對方這麼離開。聲音似天道般無情,但是金形玉色火卻先一步轟了上去。
可是異變突起,金球當中洩露出一絲太陽真火,無形無色,甚至比髮絲還要細。這就是雲晴這道秘法本來的目的——盜出一絲太陽真火,九陽並日陣混亂只不過是附帶效果。
這一絲太陽真火沒有形體,但是對於所有不到通神境的蠱師都是致命的危險,可是金烏感覺到了這絲氣息,卻是連山的命令也不顧,逕直地飛了過去。
「啊!」
鴉喙一張一合,金烏卻是已經將太陽真火吞進腹中,就連坐在金烏背上山三人,也能感覺坐下火熾,令他們如坐針氈一般。
「不為人子,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貪吃!」山斥道,卻看到金形玉色火已經迎頭趕上,這一回三人是在劫難逃,誰也沒想到三人如此努力,最後事情壞在一個吃貨身上。
「啊!」
金烏並沒有畏懼,相反燃燒的眼中充滿了戰意。它早就看不慣金形玉色火,明明質不如自己的金烏炎火,卻是如此兇猛,讓自己畏懼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體內的太陽真火還沒有煉化,瞬息絞斷了三分之一,藏在金烏炎火當中噴了出來。火勢不大,遠不如金形玉色火驚天動地,但是卻好像一把利劍能夠洞穿一切。
玉京子看到金烏臉上不禁掛起一絲嘲笑,「小小金烏真是不知死活,你若是到了三我還懼你三分,可是現在一齊化作灰燼。」
他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這一回甚至連雲晴都不放過。他本是白族當中逍遙居士,雲、白兩家都是對他客氣有加,但是投靠了白家自然是死心塌地,當初擒住雲晴他就是主張斬草除根的那一派,只可惜多數畏懼雲麓捲土重來,這才將對方留了下來。
開始的時候,對方的實力不足,他也不好當著所有人下死手,將三人全部擊殺,可是這個時候金烏炎火卻是最好的借口。
只見金烏炎火鋒利無比,撕裂金形玉色火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他看著眼紅無比,本想留作己用,可是現在就當做三人的陪葬。
「什麼?」玉京子總是風輕雲淡的臉上一驚,金形玉色火雖然不斷地將金烏炎火消耗殆盡,卻仍是留下了一絲向他燒來。
他瞳孔縮了一下,這絲火焰他自然不陌生,正是白族朝夕相處的太陽真火,表情不禁變得肅穆起來。儘管這絲太陽真火是無主之物,但是在上古天罡地煞榜能排在第三位的異火,只要他一天不突破通神境,就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
身上玉芒見重,化作護身毫光,能抵禦一切不到三上階的力量,可是太陽真火雖然弱小但是卻如摧枯拉朽一般無可抵擋。
僅是這一絲太陽真火,就能讓他這位感召境後期的蠱師手忙腳亂,終於還是引火燒身,華麗的長袍頃刻間被燒掉了一條長袖,露出玉色的身體,老而彌堅,他雖然年歲不小,但是身強體壯,終於廢了不少蠱力,還是將太陽真火撲滅,卻已經衣不蔽體,令人慚愧。
「哈哈哈!玉京子下回見面可要穿件堅實點的衣服!」空中傳來了少年的笑聲,他向空中望去,哪裡還有半分人影,就連紊亂的九陽並日陣也恢復原樣。
「哼!打開九陽並日陣,一定要把他們追回來!」玉京子怒不可遏,在山腹當中傳聲道。
「大人,大陣已經閉死,要想開啟及其困難,而且對方馭使的是金烏,速度無雙,就算我們現在出去,也是追不上!」木樓下有一位身穿黃衣的男子,身份不低,伏地說道。
「那也要將他們追回來,尤其是那個少年,必須格殺,不惜一切代價!」玉京子說道,「你們快些,我去通知族長大人!」
「大人,難道這種小事還需要驚動族長,恐怕會遭到遷怒……」黃衣男子又說道,不僅是他,所有人聽到玉京子要去通知族長都是嘩然。
白族有一鐵律,蠱師到了通神境沒有大事,必須閉關修煉,為了早日突破身蠱境重返白族榮耀。所以山腹當中如此喧鬧,卻沒有通神境的蠱師出現,山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敢以身犯險去偷白遠南的通關令牌。
「你們懂什麼?那少年現在還沒突破感召境就如此難纏,若是不除必成我白族大患!」玉京子說道,顧不得先回玉京府換件衣服,就像玉明寨當中最高的建築飛去。
……
「真是頭好鳥!」山拍著金烏的頭,誇讚了一句。
這個時候三人已經逃出了山腹,在雲上飛行,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山風凜冽,最是寒冷,可是耐不住幾人心中的暢快。
剛才在山腹當中三人經歷了大悲大喜,就好像三人騎著一條狗躲避別人追殺,可是這隻狗跑著跑著看見塊骨頭就走不動道了,本以為已經走投無路了,吃了骨頭饞狗突然變成巨龍,就算對方強大,也是不能阻擋。
「山,你的傷勢沒事麼?」蝴蝶關心地問道,卻看到對方身上的金形玉色火越來越淡。
「沒事,這金形玉色火殺不了我……」他本是強撐,這個時候精神一鬆就有些支持不住,聲音也變得非常虛弱。
「你剛才的表現太驚艷了,以我對白氏的認識,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們要趕緊離開白界才行。」雲晴也有些擔憂地說道。
山點點頭,眼皮卻是忍不住地想要合上,他身上的金形玉色火又少了許多,卻是全都鑽進他的體內。他疲憊地伏在金烏背上,輕輕地說道,「飛……」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個字,之後他身上的金形玉色火和聲音一同消失,昏倒在金烏身上。
沒有了火焰,蝴蝶趕緊衝了上去,將對方扶起。卻發現對方渾身僵硬,只是還有一些溫度。
「小姐,他不會死了。」說著,她不禁眼淚流了下來,輕輕地推了膝蓋上的山,「你醒醒啊,醒醒……」
雲晴看了一眼,說道,「金烏還沒事,他應該沒有死,不過你要再這麼推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蝴蝶聽後,趕緊停下來,但是仍然輕聲說道,「你可不能死啊,我等了這麼多年,可不是想聽到你的死訊。」
金烏自然是聽不懂兩女說些什麼,他沒有神智,只知道聽從山的命令,對方說飛,它就飛,至於往哪飛對方沒說,它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太陽初升,將雲海染得一片鮮紅,朝霞如火,美不勝收。金烏不知道方向,卻最是喜歡太陽,既然對方沒說,自己就向太陽的方向飛。
雲海之上,如汪洋一般茫茫,沒有人能看得見一頭金烏正帶著三人飛向朝陽。寒風見暖,蝴蝶抱著山,不斷地將眼淚抹去,生怕淚水驚擾了對方,而雲晴卻是看著遠方,也不知道是初升的朝陽的,還是雲海下的花花世界。山陷入昏迷,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自己沒有說清方向會帶來多大的麻煩。他只知道自己現在麻煩大了,金形玉色火鑽進他體內肆意的破壞,血脈、經絡、腑臟……金形玉色火就好像一個貪玩的孩童,將自己的身體當成了遊戲的地方,若不是他身具碧玉蠱能夠保存生機,又剛剛突破了不死境,可能現在已經被心火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