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犧牲 文 / 道一amp;lt;
雪山之外，慕容沖被對方用衣帶捆著，映著鮮紅的衣裳，臉色出奇的蒼白。他一句話也不說，冷冷看著一旁正在忙碌的秦摶。
秦摶露出堅實的上身，肌肉虯結，一點也不想一位有一百三十多歲高齡的老者。他此時一邊用心神感召命蠱，一方面用手挖著寒冷的冰雪。
「你們兩個小畜生落在我手上算你們倒霉，山已經身死，屍體自然交給破山盟發落。至於你，要不是交給衍神宗可以換取更多的錢蠱，我一定把你賣到**當中，你雖然是男人，但是以你的條件，應該有不少人會嘗試新奇的調調。」他惡語相向，不是回過頭兩眼露出淫邪地笑容。
可是突然停下身上的動作，整個人好像僵住一般。
慕容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是從對方的背影，卻能看到一塊塊結實的肌肉迅速老化，先是變得軟弱無力，又漸漸腐爛，露出裡面粼粼白骨，嘩啦一聲散在地上。
於此同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方纔還是小山一樣的雪泥，現在已經化為烏有。
原來山已經將寒冰蠱禁制，沒有了三下階的蠱蟲感召水行之力，被感召出來冰雪自然煙消雲散。
慕容沖看到對方茫然的樣子，忍不住發出笑聲，想道，「真是搞不懂這個人，有的時候無畏無懼，可是有的時候卻像一個孩子。」
山聽到對方的笑聲才回過神來，本來他禁制寒冰蠱已經想到了會將冰雪消融，可是心中卻提防著秦摶偷襲，可是出來的時候卻是什麼也沒發生。
「秦家老祖呢？」他忍不住問道。
慕容沖用下巴指了一下地上的衣物，華麗的長袍被丟在一邊，可是一條褐色的綢緞長褲上面卻滿是白骨，又有兩個鼓脹的布囊格外顯眼，就是對方隨身攜帶的全部家產，一個百蠱囊，一個百寶囊。
山眉頭一皺，但是還是將兩個布囊拾了起來，不用看裡面的東西，兩個儲物用的布囊就已經是四中階的蠱器，比起他現在用的不知道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兩個布囊一紅一藍，上面分別繡著烈日皓月，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摸起來極其光華。隨手收進百寶囊當中，他上前解開對方身上的繩索，
「對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問道。
「你都已經是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竟然連這個也不明白！秦摶已經度過一次雷劫，所用的壽命都是命蠱賦予，你毀了他的命蠱，他自然會返本歸元。」慕容沖解釋道，起身甩了甩雙手。
山點點頭，說道，「不說這個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剛才的動靜太大，恐怕會驚恐其他人。」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已經來了……」慕容沖看著一個方向說道，此時天空仍然沒有放晴，烏雲仍在遮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山，你先走，若是他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開什麼玩笑，我來太阿城就是為了救你，若是一個人離開這算什麼？」山也看向那個方向，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笑著說道，「別鬧了，對方還沒有出現，我們現在離開應該沒事。」
「若是我們一起，是誰也跑不了的，四位感召境蠱師，其中有兩位是破山榜排名前十的感召境後期的蠱師，你趕快走，我幫你擋一陣子。」慕容沖說道，聲音有些空洞。
「若是這樣我就更不能走了，你留在這裡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而且因為秦家的事，你和我脫不了關係……」山已經看出對方的死志，連忙說道，他不希望別人為他犧牲。
「放心，他們抓不到我的。」慕容沖笑著打斷了對方的話，「你忘了剛才的雷霆了麼，那是我用陰陽化雷陣召喚出來的，我能用雷霆阻她們一陣子，再用換面蠱化作太阿城的人，他們找不到我的。你不是要去白界麼？我和你一起去，到衍神界的天衍城等我，雖然那裡衍神宗所在，但是離白界最近。」
「可是……」山半信半疑，卻是找不到對方話中找出破綻。
「沒有可是，其實就算是他們抓到我，也不會拿我怎麼樣，我是衍神宗大長老天壽老人的弟子，衍神宗大多換面蠱都是我祭煉出來的，你現在用的也是我當初祭煉，不然怎麼可能變成和我一樣的模樣？」慕容沖說道，「你快走，他們已經快來了，再晚一些就來不及了。」
山眉頭緊皺，卻是沒有離開一步，說道，「你在騙我對麼？」
「我騙你幹什麼？換面蠱是衍神宗的獨門秘蠱，是我三歲時煉製，你可聽說其他門派有人能祭煉換面蠱？快走，若是真讓對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才真是害了我。」慕容沖笑著說道，順手塞到對方手中一頭換面蠱，好像夢幻泡影一般，根本沒有具體的形態，「這是我煉製最好的一頭，雖然只有四中階，但是卻能變換九種容貌，每一種都能持續九個時辰，有了它你路上也能安全一些。
你也不用擔心我找不到你，只要你煉化了換面蠱，只要我靠近自然能感應出來……快走，他們快來了，記住向西遁地三十里，再用你最好的遁法離開，不到衍神界千萬不要停下。」
說著慕容衝將他推進了山洞當中，這個當初為對方建來藏身之地，現在卻成了兩人的分別之地。他看著對方向自己堅定點了點頭，不由握緊了手中的換面蠱，心中百味，最後還是轉身消失在黑暗當中。
慕容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突然笑了，過往一件件往事浮現在眼前，對著漆黑的洞口，輕輕說道，「真希望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我的朋友。」
他席地而坐好像在等待某些人地到來，山說他騙自己，有些正確，有些錯誤。他能召喚雷霆，但是因為之前使用陰陽化雷陣，此時體內蠱力已經空虛，不可能再次召喚，而且召喚雷霆用的蠱器只能使用一次，他身上已經沒有多餘的了。
不過他的仍能使用自己命蠱，容貌漸漸改變化作的卻是山的樣子，鮮紅的衣裳，映地臉色更加蒼白。
過了幾個呼吸，天邊出現幾個人影，可是慕容沖好像早都知道一般，也沒有驚訝，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幾人落在地上，看到他坐在地上有些驚訝，但是都是一副戒備的樣子，因為山的凶名，太過強悍，而且這裡沒有秦摶的身影，他們懷疑已經遇難了。
「你們是來抓我的麼？」慕容沖問道。
「你明知顧問麼？我家老祖現在身在何處？」秦鳳鳴激動地回道。
「秦摶？那就是了。」他看向地上的骸骨。
秦鳳鳴有些難以接受眼前的現實，他無法相信秦家的真神，現在化作一具枯骨。「我要殺了你。」
他憤怒地衝了過去，想要手刃仇人，可是自己的身子卻讓一旁的張姓中年人制住了。
「我很是好奇，你既然能擊殺秦摶，為什麼不離開呢？」江離饒有興趣地問道，再次看到對方，他發現對方總能帶給自己驚喜，之前擊殺秦鳳時還能說對方藉著異火城的地利，可是現在卻是不得不承認對方一位飛天境的蠱師真的可以擊殺感召境的蠱師。
「你認為我不想跑麼？」慕容沖說道，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現在虛弱，這也好解釋剛經歷大戰，任誰也不能總是保持經歷充沛。
「行了，既然人已經抓到了，我們趕緊回去覆命，宗主還等著我們呢。」江離說道。
從始至終黃袍老者一言不發，眉頭緊鎖，突然他說道，「造化之雷，竟然是造化之雷，我說這裡的氣息怎麼如此熟悉。」
他猛然伸手點在慕容沖的眉心，一道蠱力灌輸進去，沒過一會，對方漸漸變回本來面目。
「慕容沖？這是怎麼回事？聽說山能夠變換慕容沖的模樣，可是現在已經被我們抓了，變成這樣還有什麼用？」張姓中年說道。
「他不是變成慕容沖的模樣，而是本身就是慕容沖，若不是周圍殘留造化之雷的氣息，我還沒有察覺。」黃袍老者冷笑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姓老者問道。
「造化之雷，是陰陽造化而生，整個十萬大山也只有東方琉璃宗和我們衍神宗掌握，而這個人就是我們衍神宗大長老的弟子慕容沖。」黃袍老者解釋道。
「天壽前輩的弟子，那豈不是身份地位在我們破山盟當中非常的高，以他的年紀這簡直是無可限量。」江離驚道。
「身份地位非常高，這是自然。大長老身為通神境圓滿的蠱師，壽元可達五百歲，可是即便如此，仍是快要斷絕，而這個人三歲能夠祭煉出換面蠱，天資卓越，正是大長老為自己留下的奪舍鼎爐。慕容沖沒想到你不僅叛逃衍神宗，更是勾結逆賊山，果然是腦後生有反骨的下賤坯子。」黃袍老者獰道。
「你衍神宗要奪我肉身，難道我慕容沖就要等死麼？」慕容沖冷笑道。
「混賬，衍神宗將你撫養成人，就算是讓你死也是無上恩賜！」黃袍老者怒道。
啪！
空中的兩心知原本沒有山的控制就將近破碎，這個時候更是抑制不住地掉了下來，一字長蛇陣雖然破滅，但是上面的幻想仍在。
另一邊已經是一片屍山血海，滿地的碎屍讓人感覺慘不忍睹，可是這個時候突然有幾具屍體爬了起來，場面有些驚悚。
其中有一具面容清秀，但是整個脖子幾乎斷開，秦鳳鳴看到對方容貌，忍不住不地說道，「家主！」
幻想當中秦明並沒有死，他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生者所剩無幾，而道路一旁的野草當中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他揮了揮手，將女孩喚了過來，輕輕地用手撫了撫對方的頭髮，又輕聲說了些什麼。
噗通！
秦鳳鳴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滿眼淚光說道，「請諸位前輩救我秦家，三叔因為山被殺，老祖也是如此，秦家現在更是所剩無幾，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破山盟啊！」
眾人沉默，最後江離說道，「先去那邊看看，一切以救人為主，就算宗主知道也不會怪罪我們，怪只能怪這個山太過凶殘，竟然連秦摶也攔不住他，更是將整個秦家也給輸了……」
「可是這個人應該怎麼辦？」張姓中年人指著慕容沖問道。「這是我衍神宗的家事，就讓我將他帶回山門中，相信大長老必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黃袍老者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