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刺天獸的悲愴 文 / 道一amp;lt;
流沙當中的刺天獸雖然看起來掙扎,但是它內心冷靜。
它與這幾人交手並不是一天,從幾個月前應戎三人就在不停地追殺它。並不是因為它覺得自己實力不如對方,身為荒獸,它很清楚蠱師與自己的差距,可是因為它不過剛剛成年離家,不願意與對方為敵。
這些蠱師就是這樣,雖然本身實力不強,但是數量眾多。打得小的,來的老的,打得老的,來了一幫老的,若是沒有實力兵來將擋,就需要不讓消息傳出去。它的生活還沒有穩定,自然不願意和對方以死相拼。
可是這幫蠱師太過於難纏,它逼不得已才會與對方背水一戰。
說到底刺天獸只不過是想活下去,對於一頭四中階的荒獸,這種想法已經相當卑微了。它知道身下流沙從何而來,蠱師的手段它雖然沒見過,但是卻從母親那裡聽到不少。
儘管空中星光凜冽,但是它目光一直看向前方操控流沙蠱的少年,因為它知道只有這個少年才能真正的傷害到自己,甚至殺了自己。這是荒獸的直覺,相對於人類,荒獸的五感更加敏銳,對於危險它們有更加深刻的直覺。
果然,星光劈下,根本威脅不到他,最多只是將背上的利刺砍得有些鈍滯,倒是將他背上的兩具屍體砍得有些破碎,讓他有些氣憤。
「不要!」刺天獸看到遠方有位白髮老者悲愴地喊道,老者它認識正是背上一具屍體的朋友。
人類的感情就是這麼可笑!
一個月前逃遁中的刺天獸遇到了老者兩人,飢腸轆轆的它選擇將這位看起來實力不強的蠱師當做果腹用的食物,卻是沒想到其中一位自願犧牲,用身體困住自己讓另一個逃跑。
現在逃跑的那人回來了,可是他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類將自己的生死好友的屍體碎屍萬段。
「住手!」山如何不知道星蠱傷不了刺天獸,繼續下去只會讓死者死無全屍,出言阻止道。
可是應戎並沒有住手,好像沒有聽到一般,手鼓上的手訣更加繁複,星蠱不斷變換,竟然是更加銳利的攻擊。
「不過是兩具屍體,若我能擊殺刺天獸,就算他們化作齏粉也在所不惜!」應戎心中想道,臉上有一絲殘忍。
「我讓你住手!」山怒了,再也熱受不了對方的胡鬧,一揚手,又是一根萬獸無韁纏了過去。
當!
「這個小人,不過是擔心自己搶了他的風頭!」應戎出手用金劍抵擋,對於金劍他很是有信心,四中階蠱器,就算在望川界也是不常見,更何況是最頂尖的四中階的蠱器,次一些的蠱器觸及即斷。
他不介意將對方的蠱器斬斷,就算對方身份尊貴,也不過是自己往上爬的墊腳石。他就是這樣人,對於任何事物都沒敬畏之心,他也是因為這樣的心境,才到了今天的境界。
操控蠱蟲的蠱器雖然珍稀,威力巨大,但是本體從來都是脆弱,最多也是與次一的兵器蠱器相當。金劍作為四中階的蠱器,在望川界當中除了九大門派鎮教之寶一級的操控蠱器,沒有能與之本體相抗。
「不可能,難道這是三以上的蠱器麼?就算是鳳羽,也不能輕易拿出一件鎮教之寶層次的蠱器,給一位還沒有真正入門的弟子。而且對方擁有的不是一件,是三件!操控流沙蠱的蠱器和這根紅線一般無二,應該也是如此。」他驚訝地說道,但是不管他多麼驚訝,萬獸無韁已經纏上手臂,一端甚至刺進了他的體內。
萬獸無韁自然不是三的蠱器,但是萬獸無韁能九弦合一,就是三,所以本體的材質絲毫不比其他三蠱器差。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雙手也有些不停使喚。是亂神蠱,山不想殺他,但是讓他繼續搗亂下去,幾人都會陷入危險。
於此同時,刺天獸心中一喜,看到兩人反目,它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只要擊殺了眼前的少年,剩下的人沒有一人能威脅到它。
它還浸在流沙當中,不能蜷縮撞擊對方,但是它卻能從流沙當中逃出去,倒時候荒林仍是他的天下。
它身體劇烈的震動,流沙蠱製造的流沙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
山早已經制住了應戎,看到刺天獸的舉動心中,笑道,「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話音未落又是兩根萬獸無韁激射而出,空中的應戎正在用心神和亂神蠱決鬥,亂神蠱不過是四中階的蠱蟲,對付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有些勉強。可是這個時候,應戎又看到兩根萬獸無韁,不禁心神失守,正中亂神蠱下懷。
「原來對方用的不是三件三蠱器,而是五件,這樣的身家,即便是九大門派也沒有哪家能夠匹敵,這已經不可能是鳳羽賜給對方防身的了,因為就算鳳羽也不一定有這麼多三蠱器。」這是他的最後意識,之後意識歸於混沌,再生不起爭比之心,空中星蠱因為沒有指引四散飛去。
刺天獸眼中只剩下恐懼,它原本以為自己奠定勝局,但是卻沒想到自己完全落盡了對方的算計當中。荒獸的力量,蠱師蠱蟲和蠱器,都是雙方的優勢,千百年來雙方都是以己之長攻敵之長,所以都是瞭解對方的實力。
蠱器千變萬化,唯一不變的是巨大的威力,一位遁地境蠱師若是得到了一件強力的蠱器,甚至能夠擊殺飛天境初期的七轉蠱師。
它能抵擋麼?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從流沙中逃出去,不然他根本不能躲閃,只能淪為活靶。
它變得更加瘋狂,無論是人還是獸,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會爆發無與倫比的潛力。
刺天獸正是如此,流沙蠱製造流沙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它逃跑的速度,此時更是被遠遠被落在後面。可是刺天獸此時還在流沙當中,它需要在萬獸無韁到來前從裡面逃出去,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件蠱器當中是什麼蠱蟲。
十丈!五丈!三丈!希望越來越近,它能夠感覺到堅實的大地就在眼前,這時它是多麼懷念腳下踏實的感覺。
可是它突然什麼也看不到了,萬獸無韁刺破了他的眼球,這時它身上唯一的弱點。
吼!
刺天獸奮力地哀鳴,似是責怪,似是哀求,它真正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它連雙眼流滿了黑色的血液,並不是它血液顏色,而是它中了劇毒。
原來山沒用任何蠱蟲,四上階毒力才是他最鋒利的刺刀,擊殺這麼一頭荒獸,必須不給對方留下任何機會。
刺天獸基本沒有了生還的機會,但是山收回五根萬獸無韁,臉上並沒有興奮的感覺,反而掛著一絲擔憂。
應戎被解了亂神蠱之後,發現刺天獸已死,不禁一怔,隨後心中滿是怨恨,「既然你能擊殺這頭荒獸,為什麼之前不出手援救,害死了我眾星門的弟子。在給我下蠱之後擊殺不就是擔心我分了你的功勞!」
他正好和山好好理論一下,順便討要刺天獸的屍身,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還在危險當中,因為山在擊殺刺天獸的時候,聽到刺天獸的哀鳴有了回音。
……
於此同時,眾星門附近正有七位蠱師正在佈置兩心知的子蠱,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是唯一相同是他們面目讓人有些看不清晰,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臉上沒有遮擋卻是讓人看不清,只能說明他們對自己用了蠱。
換面蠱階不一,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改頭換面,有些換面蠱只能持續一段時間,但是有些換面蠱卻是一輩子。
人的相貌相當於一個人的一生,改頭換面就是忘記前世今生,對於蠱師來說就是將過去贏得榮譽名聲全都拋棄。
七個人都是用了換面蠱,改頭換面應該是有不為人知的事要做,可是他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吼!
刺天獸的哀鳴響徹,只要是城外的人,都會有所耳聞,他們心中想法不同,但是全都知道有四中階荒獸被擊殺了,不禁猜測這人是誰。它是四中階的荒獸,就算是普通的飛天境後期的九轉蠱師,也不一定是對手,能擊殺此獸,必定不是籍籍無名之人。
而聽到用了換面蠱這幾人耳中,他們又聽到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他們都不是普通的蠱師,感召境即便是在望川界當中也是不多見,可是這七人都是感召境的蠱師,而且都是不是感召境初期的蠱師,三人中期,四人後期,無論哪個門派知道這樣的勢力的存在,都會感到羨慕,甚至威脅。
「老大,你看現在魚餌已經灑下,我們是不是應該搞些副業,三中階的刺天獸可是少見,若是得了獸火,讓老七煉爐丹藥也好分潤兄弟幾顆。」眾星城西南角,有一位年輕人藏在樹上,自言自語地說道。
此處四下無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對誰所說,或是身後的古樹,或是頭上的青天。
可是城外改頭換面的蠱師卻是全都聽到了這句話,有些人驀然,有些人反對,當然也有不少贊同。
「要去你自己去,釣魚的事可是大事,若是有了閃失,我們幾個在劫難逃!」城東一位中年人說道。
「不要麼五哥,人家下爐丹藥就差一味獸火了,大不了到時候多分你幾粒。」成西一位身子妖嬈女子媚聲說道。「再說眾星城周圍我們已經不下了上千頭兩心知,若是大魚出現,我們一定會發現,他跑不了的。」
……城北一位老者白袍鶴發,看起來頗具風度,聽了幾人的話說道,「去,我們在望川界也需要修煉,而且再眾星城附近帶的時間長了了,容易讓眾星門的蠱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