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棄徒 文 / 道一amp;lt;
山被鳳羽帶出百花宮，直到百花城的城牆上才停了下來。城外是莽莽荒原，深山老林，看起來無比危險，而城內卻是繁花似錦，一片祥和。
鳳羽沒有說話，他也不敢開口，能拜在這麼一位強大的蠱師門下，應該是他的榮幸，懷揣著激動，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
對方太強大了，強大到他已經感覺不到對方的強大。他看不到對方的臉，他眼中的鳳羽也只是一襲綵鳳長袍，加上一雙綾羅短靴。
他想仰望對方，就算對方身高萬丈，他也會心中懷揣著期望奮起直追，可是現在他在對方面前只能卑微看著對方的腳面，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他渴望有朝一日有資格能夠仰望對方，甚至能可以對視。
「你走，若是遇到他們問我就說不知道，他們就不會難為你的。」鳳羽輕聲說道，眼睛卻是看向滿城的祥和。
「您不是要收我為徒麼？」山裝起膽子問道。
「我之前只是看你天賦確實不錯，不想你因為他們的爭鬥丟了性命，可是要成為我弟子這遠遠不夠。」鳳羽說道。
「您不想收我為徒為什麼帶我來這裡，難道只是讓我看風景麼？」他有些不甘地說道。
「多說無益，你還是走。」鳳羽說道。
「難道真的沒有機會了？」他心中明白，對方雖然救了自己，但也是害了自己，從今往後恐怕整個望川界也沒有哪個門派敢收自己為徒。
而對方對於自己又是一個機緣，這個自己連臉都沒有看清的老者，很可能幫助自己在蠱道上走的更遠。
若是沒有機會也就罷了，而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他中自然向伸手去抓，這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突然眼前出現一根繩子，哪怕這根繩子上面生滿荊棘，他也不會鬆手。
「我望川界一脈單傳，收徒需要慎重，不容絲毫草率。」老者說的堅決，沒有一絲改變意願的意思。
「可是……」他猛然抬起頭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身邊的老者已經消失不見，他甚至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離開的。
其實對方已經給了他機會，對方帶他來到城樓之上，就是為了考驗他，只是他沒有把握住。
自己這算什麼？對方明明當著那麼人的面將自己帶出來了，可是卻不願意收自己為徒，還沒拜入師門就已經被遺棄了。
世上最悲哀並不是絕望，而是希望就在眼前就突然熄滅了。山現在就是這種心情，被人遺棄的感覺並不舒服，而他心中更多還是不甘，他雙拳緊握，卻是沒人知道他心中想什麼。
他下了城樓，街上熱鬧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他臉上的異樣，他沒有自暴自棄，反而變得更加昂揚。原本他並不想要拜入望川界的門派，可是他現在卻是有了目標，他要竭盡所能達到鳳羽的要求。
而在他心中卻是在猜想鳳羽的境界，因為他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西南境神秘老者的感覺，那種讓人絕望的無力。
徒步回了百花宮，他是想要向端木傲寒辭行，百花城已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而下一步他就要去探訪名單上的前輩。畢竟他沒有成為鳳羽的徒弟，百蠻山的危機仍然存在。
可是一進百花宮，沿途遇見的百花宮弟子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是什麼異類一般。他心中疑惑，這幾天正是九門大會往來的各派弟子不少，就算是平時百花宮進出自由，仍有不少城中男子愛慕門中弟子來訪。
他修煉《百毒不死身》五感聰敏，聽到了遠處一對侍弄花草的弟子的談話。
「這人就是山，我前幾天看到他和初荷師姐出去，怪不得四位首席師姐要出手爭奪，原來是鳳羽的弟子。」其中一位弟子說道。
山聽了這話，就再也沒有心情聽下去，逕直回了端木傲寒的住處，還沒到就看到院落上空烏雲密佈，一股寒意襲來。他知道這是對方又在體悟感召境的境界，只是這一回比之前又顯得精深，原本烏雲覆蓋院落都十分勉強，但是現在烏雲的面積是原本的三倍。
「看來傲寒離突破怕是不遠了。」他心中默道。
果然剛到院落門口，就看到對方在用玄水蠱操練六出梅花陣，空中蠱蟲飛舞，真如片片梅花飛落，讓人美不勝收，只是這種美麗卻是蘊含著致命的極寒，彷彿令人觸及都讓人有性命之憂。
他還沒拉動門上銀鈴，就發現對方已經看到自己了，他本想打個招呼，卻發現對方與自己之前相見時判若兩人，眼中充滿了冰冷的氣息。
「抽坎調離，蘊寒為火！」端木傲寒口訣輕動，遙手一指，空中的梅花立刻變化，仍是梅花模樣，卻是從霜結的梅花化作燃燒的梅花。
滔天的火焰甚至讓人看著都感覺到炎熱，可是山卻知道這並不是真的火焰，而是將冰寒練到極致，出現的陰極生陽，他越感覺到炎熱，說明對方的已經掌握了極寒真意，當對方將玄水蠱煉出玄火蠱的特點，對方就會正是進入感召境。
「傲寒，你要幹什麼？」山驚道，竟看到驚天的寒潮，好像利劍一般向自己湧來，烏雲翻轉，他看到四周的梅樹上面瞬間結了一層冰霜，而嬌艷的梅花還沒來得及枯萎，就化作一顆瑰麗的琥珀。
端木傲寒對方的話置之不理，操控著寒龍，眼中充滿了殺意。
「叱！」
眼看冰芒就要加身，山雙手翻雲，竟是十三頭玄火蠱從竅穴當中湧了出來，因為太過匆忙，來不及組成蠱陣，不過四下階的蠱蟲對抗五中階的蠱蟲，自保卻是不是問題。
此刻，他身邊玄火蠱起舞，好像十三顆火球將周圍照的一片融融，可是三丈之外卻是冰天雪地。
漸漸地玄火蠱連成一字長蛇陣，即便玄火蠱的階比玄水蠱高出太多，而且數量又是對方的一倍，可是仍然無法突破這方天地，反而隨著對方運轉陣勢，安全地帶漸漸變小，原先被玄火蠱考炙龜裂的土地，又變得冰冷，甚至覆蓋了厚厚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冰層。
他見情況不妙，用放出了三十六頭玄火蠱，這才讓極寒不再擴張。一字長蛇陣是最簡單的蠱陣，雖然威力較之其他蠱陣偏弱，但是最大的好處就是限制低，只要他有足夠的蠱蟲就能讓陣勢無限耳朵擴大下去。
「哼！你以為就你有蠱蟲麼？」端木傲寒一聲冷哼，從袖中竟然又飛出了三十頭玄水蠱，而且階不是五中階，而是四上階竟然比山的玄火蠱還高出兩階。
玄水蠱在空中六頭一組，須臾間化作五座六出梅花陣，又與之前的六出梅花陣勾連，對方的陣勢擴大了六倍，但是威力卻擴大的足足三十六倍。
三丈大的地方，原本不大，現在更是極具收縮。
噗！
玄水蠱竟然在極寒當中凍死了好幾頭，而他周圍也沒有之前溫暖的感覺，反而讓他覺得一絲刺骨。
「傲寒，你真的要殺了我麼？」山問道。
「對！我就是要殺了你？」端木傲寒說道。
山沒有問原因，因為他知道一定是在他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而且現在也並沒有時間讓他詢問，寒氣襲來，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化作冰雕。
他現在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自爆八十一頭玄火蠱，用強大的火氣撕開霜天逃出去，可是這麼一來對於他本身蠱力的消耗過大，而且撕裂六出梅花陣端木傲寒也會受到不小的心神傷害。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別無選擇，他從來沒想過他和對方會兵戎相見，直到這時他仍然有些莫名其妙。
八十一頭玄火蠱飛出，在空中猶如一顆顆太陽，讓刺骨的寒風不再肆虐。他現在正在尋找大陣的漏洞，只有洞察這個點才能將對兩人的危害降到最低。
端木傲寒看到這麼多的玄火蠱也有些驚慌，不過作為百花宮的首席弟子手中的蠱蟲遠不止這些。
一直以來，山都是被動防守，而她卻是肆無忌憚的進攻，完全壓制對方，對於蠱陣的掌控也是心隨意動。
山看到大陣翻轉，原本的玄水蠱竟然以一化三，這並不是蠱蟲本身分裂，而是對方用秘法將蠱蟲種進大陣當中。
這樣的手法十分高明，需要對大陣完全的瞭解和洞悉，而且對於心神消耗極大，不過卻有一個好處就是大陣瞬間就能蛻變。原本的三十六頭玄水蠱組成的六出梅花陣就已經威力無匹，現在更是無邊的威力。
烏雲越來越濃密，陰沉地好像要滴出水來，而遠處的湖泊被烏雲籠罩瞬間凝結成冰，湖中的魚兒還沒來的及逃走，就被冰封其中。
山眉頭緊皺，他如何沒想到對方會如此難纏，如此手段已經不是鬧著玩這麼簡單，對方是真的要殺了自己，甚至不惜任何代價。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對方如此性情大變，原本兩人幾個月的交情，雖然不能說不能與那些數十年相交的摯友相比，但是經過楊凌一事之後兩人的關係愈加親密，拋去慕白不談，他們兩人也已經可以算是患難之交。可是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對方對自己如仇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