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燕百川 文 / 道一amp;lt;
看著文山失望的樣子，王林歎息地說道，「既然是你朋友，若是有心通境的境界，就先留在蠻子洞當作一位外門弟子吧，以後看潛力再定。」
文山心中一喜，只要對方鬆口，他就能想辦法說服王林，高興地對燕百川說道，「趕緊叫師父！這是百蠻山第一煉器師的徒弟，就算是我也得叫一聲師伯，你能拜在他門下是你的福氣。」
燕百川看了看王林，一開口又是讓所有人震驚，「我說過，我只想拜你為師！」
好在現在蠻蠱齋離並沒有多少客人，不然很快這一幕就會傳遍整個蠻子洞。屋子裡除文山和王林的百蠻山弟子都是一臉震驚，這個人瘋了麼！
王林為人雖然低調，但是以他的天賦即便是想低調，在百蠻山也是聲名鵲起。西南境只知道慕白，但是卻不知道王林的奇才，百蠻山幾百上千弟子中第二個突破遁地境的蠱師，豈是易於之輩？
更重要的王林不僅修煉天賦極高，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位煉器師，據一些平時和他關係不錯的同門說，王林的煉器實力已經不次於他的師父鐵木。
修煉命蠱需要時間，學習煉器同樣需要消耗精力，甚至猶有過之。天下的材料的特性、祭煉方法，各種祭煉手法的修習，還需要通過不斷的練習……一位煉器師要比蠱師更加花費精力，所以說王林雖然在百蠻山只是第二個突破遁地境的二代弟子，但是在其他人眼裡他是不次於慕白的天才。
而且王林為人謙虛，平時指點身邊的同門也是一點就通，他更是蠻蠱齋的大掌櫃，門中掌材的唯一弟子，若是拜入他門下可以說是一生無憂。有些百蠻山弟子私下議論，王林才是二代弟子中最好的師父人選。
可是現在王林鬆口了，雖然他只是說收為外門弟子，可是剛來百蠻山就能拜入王林門下，這已經是多大的機緣，沒想到竟然被人拒絕了。
「我雖說只收你為外門弟子，平時指點和親傳弟子也沒什麼差距。」王林聽到對方不同意，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升起一股邪火，但是仍然耐著性子解釋道。
他原本並不想收對方為弟子，但是礙著文山的面子，掌門和鐵木也交代他平時要多給文山一些方便，所以這才有些才說出之前的話，如此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能一年內從蠱成境突破到遁地境麼？」燕百川突然問道。
王林一愣，接著說道，「不能。」
「他能，所以我一定要拜他為師。」燕百川繼續說道。
這時王林才驚然發現眼前的少年，從煉蠱到現在，總共也沒有用了多少時間，卻已經達到了其他蠱師幾十年、甚至幾十年也到達不到的境界。
「你知道我是不會收你為弟子的。」文山氣憤地說道。
「我會等到你改變心意的。」燕百川倔強地說道。
……
崩！
回到百蠻客棧的路上文山一言不發，他仍然記得臨走時王林戲謔的眼神，還跟他說，「這少年心誠，你就收他為弟子吧。」
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天，就是為了不見到燕百川，可是對方就像是一塊膏藥一般，緊緊跟著，不離不棄。他幾次想出去，卻看到對方跪在門前，過往的住客也對他指指點點的，無奈只能躲在屋子裡。
他沒有讓對方起來，愛跪跪去，有能耐跪到外面去。文山氣憤地想著，等待明天吧，也許明天對方就會知難而退。
夜裡他聽到了外面燕父燕母勸說燕百川的聲音，心中安穩，昏昏數去，可是第二天一開門燕百川仍然跪在門前。少年神情倔強，一雙眼睛也是佈滿血絲，應該是一夜沒睡，他這樣行動，在文山眼中更像是要挾。
「我不會收你為徒的，你起來吧。」文山說道。
「你要你不同意，我就長跪不起。」燕百川倔強的說道，一天水米未進，聲音也有些沙啞。為了表示誠心，他跪在這裡一天一夜，也不吃飯喝水，就是為了感動文山。
「愛跪就跪著吧！」文山說完，轉身下樓去了。
而燕百川看到對方下樓，也起身跟了上去，因為跪了一夜，身子有些僵固，起身的一瞬間讓他眼前一黑，但是仍然咬著牙跟了上去。
「文山，你這是去哪？」到了一樓正好遇到盧綸，他看到文山走得匆忙開口問道。
「盧大哥，我回門內去，這兩人麻煩你了。」文山回道，卻看到身後燕百川跟了上來，又快了幾步。
「師父，你等等我。」燕百川再他身後喊道，可是對方聽到這話走的更快了。
兩個人你追我走，路上的行人也不過以為是少年人間的嬉鬧，終於出了蠻子洞，文山招出踏雲蠱，破空而去。
「這回應該擺脫他了。」文山心中說道。
「師父，師父，你等等我。」林間不斷傳來林百川的聲音，讓他不禁有些頭大。
火鴉飛了回來，因為要擺脫對方，踏雲蠱全力向門內飛去。日暮十分，他到了蠻荒境和不歸境相交的地方，找了一個清淨的地方想要休息一下。
「那小子太難纏了！」文山不禁感歎道，「他找不到自己應該走了。」
他在林間烤肉炊煙裊裊，讓人不禁有些出神，「若是他沒有回去怎麼辦？這百蠻山當中荒獸密佈，即便只是蠻荒境也不是他一個心通境的蠱師能夠一個人來的。」
他歎了一口氣，將火熄滅，又馭使踏雲蠱，沿路飛了回去。日熙奄奄，林間變得昏暗了許多，飛在天上根本看不清林間的景象。他只能徒步於荒林之間，又將兩心知放了出來。
入夜的百蠻山隨處都是危險，哪怕是在蠻荒境也是荒獸密佈，這裡聚集著西南境一半的荒獸，估計數量是百蠻山上蠱師的上萬被。
不過對於文山這樣的遁地境蠱師，卻是不成問題，蠻荒境的荒獸中最高品階的荒獸也不過七品上階，這樣品階的荒獸在他眼中完全不夠看，僅是火鴉殺個幾十頭就完全不是問題。
林間的荒獸好像因為聞到了他的氣息，也是躲的老遠。適者生存對於每天生活在危機當中荒獸比人類對於危機的感應要敏感的多。
「這小子，真是個死心眼！」文山不禁罵道，一頭兩心知正看到燕百川正在林間艱難的走著。
燕百川選的路並不好走，遍佈山石雜草，山石崎嶇，雜草濕滑，在陡峭的山路上他幾乎都要伏地而行，可是他並打算換一條路，因為這個方向是他看到文山離開的方向。
看到這一幕，文山也有些感動，少年的意志堅毅，就連他也自歎不如。他不想收對方為徒，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根本沒有時間教導弟子。
他面臨的是真正的內有外患，門內有於天錚和公羊井，山外有陸雲空和百毒子，他們任意一個都比自己強大數倍，更重要的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恨不得殺自己後快。這一切的一切，無不激勵著不斷修煉，只有強大的實力才能讓他安身立命。
所以說他根本沒有時間教導徒弟，最少現在沒有，他若真的收了徒弟，估計對方也只能淪落到自己這樣，師父扔給自己功法就不管了。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一隻折耳，可以充當老師。
和這個理由相比，年齡的問題也就不算問題了。他這次就是要去跟對方解釋清楚，讓給對方徹底打消念頭，若是對方仍然執迷不悟，他打算將對方綁回蠻子洞，也比在百蠻山裡丟了性命強。
正在這時，他卻不由地加快了腳步，燕百川遇到危險了。
……
燕百川的路被攔住了，他一身冷汗，看著眼前不斷吞吐蛇信的荒獸。這是一頭成年的黃金蟒，已經有七品上階，這種原先文山心目中的最佳本命獸，現在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難道要死了麼？燕百川不禁想到，他原本只是一位普通山民，就算是成為心通境蠱師，在山寨裡也沒有被傳授多少關於荒獸的知識。
在他眼裡荒獸就像蠱師一般，神秘強大，若是真要分出個高下，也是荒獸更加兇猛，不然蠱師幾萬年的斬殺，現在十萬大山應該早就沒有荒獸了才對。
他認識的荒獸有限，而眼前的荒獸正是寨子裡蠱巫跟他說過的一種。金黃色的鱗甲，金黃色蛇眼，正是金行荒獸黃金蟒的特點，而這一頭有三丈長，水桶般的身子，不知道是吞噬了多少荒獸才能成長成這樣巨大的體型。
黃金蟒戲謔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如此弱小的蠱師敢之身在百蠻山當中行走少之又少，在它記憶的深處仍然傳承著蠱師命蠱的美味，只要吃了對方，它就會進階六品吧。
「我不怕你！」燕百川手上多了一把短劍，緊緊地握牢，盡量不讓自己顫抖起來。
這一把短劍是一頭劍蛇蠱，雖然只有八品下階，但是已經是家中最珍貴的東西。這是他蠱成的時候送給他的，同時也是他的成人禮。
十萬大山的少年十六歲就算是成年，可以結婚生子，燕百川今年十八歲，他仍然記得當時父親送給他劍蛇蠱說的話，「要用這把劍斬進你蠱師路上的障礙」。
燕父是一位強者，他在原先的山寨裡是最出色的獵人，他又不是個強者，對於強大的蠱師，哪怕是現在的燕百川，他也弱不可言。可是他卻是一位出色的父親，他在平凡的家庭裡教導處了一位蠱師，雖然天賦不出色，但是總是能撥的頭籌。
燕百川在原先的山寨盡人皆知，第一個蠱成不是他，但是他卻是第一個心通的蠱師，他將一位位同齡的少年打敗，卻奠定了他山寨天才的名號。可是他卻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他的一切都是用自己的努力換來，別人十一二歲蠱成，但是他卻直到十六歲才將命蠱祭煉出來。
既然天賦不高，就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後來他成功了，他將山寨的天才全都踩在腳下，就算是周圍幾個山寨的天才也不敢奪他鋒芒。
他在原先的山寨有一個外號，叫做燕瘋子，因為修煉起來不要命，跟人打賭更像瘋子一般。今天他就再瘋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也許是更大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