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真兇 文 / 道一amp;lt;
年會不歡而散，大雪山給長老們的壓力太大了。可是對於弟子們還是沉浸在即將過年的喜悅當中，有些弟子已經收拾了細軟離開了山門，不過門內卻沒有因為這些弟子的離去顯得冷落，反而家家張燈結綵，熱鬧了不少。
文山原本也想回苗家洞看看，據慕白說那些別他抓來的人，當初已經放了，所以不管是來蠻子洞，還是門內都沒有見到熟悉的人。
不過殷乘雲的事卻是如鯁在喉，他不說要殺了公羊井，卻一定要查出事情的始末。這幾天他一直和賈從安在一起，得知了他最後看到王力峰的時間正是一個多月前，那是他正在百蠻山幫折耳收集獸火。
這麼一來王力峰消失的時間和殷乘雲死亡時間相近，文山又看了幾件他的衣服，目測兩人的體型也是十分相似，如此一來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棺材裡的躺的就是他。
他又去了平日裡工作的地方，內門弟子也是需要工作的，就像外門弟子一樣負責門派的運轉。王力峰是門派中的農工，門派裡平日裡吃的糧食就是他們種的，不然幾百口人每天的糧食從山下運輸就是一個大問題。
百蠻山的農田在火湖西邊的谷地之間，溫度適宜，土壤肥沃，灌溉水源來自山上，積雪融化的雪水是最好的養料。
文山還是第一次來這邊，看著綿延的稻田，心中也舒暢了不少。這裡四季如春，所以作物可以全年生長，現在上一茬剛剛收割，眼下的又是新的稻苗，生機勃勃，一片綠意。遠處的雪山上不斷地有雪水留下，濺在石板上嘩嘩作響。
門內雖然有不少弟子走了，但是這裡確實沒有荒廢起來，田間地頭有幾十個弟子正在忙碌，不過不是在勞作，而是好像在指揮什麼。
對於文山的到來，地裡的弟子並沒有驚奇，每當有新弟子加入百蠻山，都會過來看看，百蠻山是蠱蟲種地，這在山下可是看不到的。而且他們種出的糧食是賣給門派的，種多種少全看他們自己，這關乎著他們的收入，自然更上心一些。
文山找了一位在地頭休息的弟子，說道，「這位師叔，這一片田地歸你管麼？長得可真好，肯定能豐收。」
他最近很鬱悶，隨著見得百蠻山弟子多了，他發現一個問題，就是百蠻山當中除了曉曉只有他的輩分最小，幾乎每見到一位就是他的師叔、師伯。不過他年紀小，叫幾聲師叔、師伯也不算吃虧。
「那是，我在這一眾弟子中，種稻米可是最好的。」這位弟子帶了一頂大大的斗笠，為了遮蔽陽光，卻是沒看到文山，有些自豪的說道。
他抬頭一看，看到少年對他微笑，不由的有些失神，接著說道，「你是文山？慕白的弟子？」
「是啊。」文山笑著說道，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探察王力峰的事，與這些弟子打好關係，卻是有好處的。
「我叫韓墨，你也別叫我師叔了，我癡長幾歲就叫我韓大哥好了，你的那場挑戰賽我看了，真是精彩，不愧是慕白的弟子，這麼小的年齡就這麼厲害。」文山這才看到韓墨本身年齡不大，不過十八、九歲，一張臉龐被田里陽光曬得黝黑，笑起來十分憨厚。
「韓大哥你過獎了，我入門晚，要學的東西還很多。」文山謙虛地說道。
「勝不驕，不錯，將來一定有出息。」韓墨讚揚道，「你是來看蠱蟲種地的吧，我來帶你去。」
韓墨很熱情，帶著文山走向田間，原來田間弟子正在指揮著田間的蚯蚓和青蛙勞作，這些蚯蚓和青蛙看著和尋常的沒什麼兩樣，只是稍稍大了一些，卻是真真正正的蠱蟲。
「這些蚯蚓和青蛙都是蠱蟲，蚯蚓叫做耕蚓蠱，青蛙叫做驅蟲蠱，都是七品左右，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農用蠱，只需要幾十個稍懂農活的弟子就可以侍弄這幾百畝的農田。」韓墨看到文山對田間的蠱蟲感興趣，解釋道。
文山恍然，發現蠱的使用其實是為了讓人們的生活更加輕鬆，只是後來出現了一些居心叵測的人用蠱去害人，最後那些善良的人也只好用這些害人的蠱蟲去保護自己。
他突然想起孤獨子寫在石壁上的那句話，「人心甚蠱毒，可笑不自知」，只覺得這句話越想越有理。有的時候人心確實比毒蠱還要狠毒，顏如玉想要殺自己如此，於天錚殺顏如玉如此，就算是百蠻山的大長老公羊井為了陷害自己，不惜殘殺無辜也是如此。
「韓大哥，你認識王力峰麼？」裝作不經意，文山問道。
「認識，百蠻山內門弟子當中的農工我都認識，你說的王力峰不就是之前年會棄權的王師兄？」韓墨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接口說道。
「對，就是他，聽說王師叔失蹤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文山心中一喜，繼續問道。
「應該是真的，我已經一個多月都沒到他了，普通弟子地位卑微，人失蹤了也沒也沒人管。」韓墨慨歎道。
「他什麼時候什麼消失的？」
「這個不大清楚，應該是上個月初八前後吧，具體的你要問問楊師兄，他們原先總是在一起。」韓墨想了一會回道。
「楊師兄？楊師兄是誰？」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印象，當初發現殷乘雲屍體的弟子也姓楊，叫做楊文浩。
「哦，我忘了，你剛來沒多久，人也沒記全。」韓墨恍然大悟，有些歉意的說道，「楊師兄叫楊文浩，前不久被掌管糧倉的張長老收為了親傳弟子，他不過馭獸境中期，能被張長老看中真是天大的造化。」
隨後文山又和韓墨在田間行走了一會，還有幸用了一次耕蚓蠱，不過他的心思已經不再這裡了。
他決定去找楊文浩問問，不過楊文浩本身晉陞親傳弟子這是就有些不一般，他連初選都沒進去，也沒有表現的機會，能被長老賞識一定另有原因。還有就是楊文浩是在王力峰失蹤後晉陞的親傳弟子，兩者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他又去了田邊的糧倉，卻沒有找到楊文浩。據兩個看守糧倉的弟子所說，楊文浩出去了，至於去哪他們也不知道去了哪，而且他明天就要和張長老一起回家過年。
這讓文山有些為難，張長老那裡他是一定不能去的，自己只是一個三代弟子，若是冒然詢問長老的話，一定會被對方懷疑。而且若是張長老是公羊井的人，很容易打草驚蛇，如此一來他只能晚一些再來試試。
線索一下子斷了，也不能繼續追查下去，想起之前他將殘月放到火湖去吸收火氣，這麼多天也應該差不多了，這裡離火湖不遠倒是可以過去看看。
火湖附近依然酷熱，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走在通道當中卻聽見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只是離得太遠有些聽不清楚。火湖這裡常年炎熱，除了門內有人過世，也只有鐵木這樣的煉器師會過來煉器，平時卻是很少有人來。
他終於看到那人，穿了一身青衣，遠看身材勻稱，對方同時也看到了他，卻是不再說話。又近了幾步，他看到了對方警惕的眼神，原本一張淳樸的臉，卻因為警惕的眼神憑白多了一絲陰沉。
「你是文山？來這裡做什麼？」對方警惕的問道，文山因為之前的年會現在在門內已經盡人皆知，甚至在一些長老口中已經成了教訓徒弟的典範。
「這位師叔，我是來收蠱器的。」說著一道流光從火湖當中飛出，文山看了一眼知道殘月已經吸收好火氣，也不管對方詫異的眼神，收了起來，「不知道師叔如何稱呼？」
「我姓楊，叫楊文浩。」對方雖然說出了自己姓名，但是警惕卻沒有絲毫減弱。
不過這個名字引起了文山的注意，接著問道，「可是糧倉那邊的楊師叔？」
「你認識我？」楊文浩聽到對方的問話更是警惕。
「不認識，只是我剛才去過田地那裡，聽說楊師叔晉陞為親傳弟子，可喜可賀。不知道楊師叔怎麼會有空來這裡？」文山說道。
「我是來祭奠一位師兄。」楊文浩回答的含糊，卻暴露了他心中的驚慌，「糧倉那邊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說完楊文浩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文山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微笑。虛手一指，一個光點追了過去，落在對方的頭上消失不見。
他已經確定了，王力峰就是棺材裡的殷乘雲，而且他的死一定與楊文浩有關。不過他並沒有殺了他，因為在百蠻山當中殺人很容易讓公羊井抓到把柄。百蠻山最忌同門相殘，若是自己殺了楊文浩被抓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他剛才用的蠱蟲是藏在湧泉穴當中的兩心知，進階到六品中階，具備了隱匿的功能，若是不經意就算是遁地境的蠱師也別想發現。
明天楊文浩就會離開百蠻山，路上他有的事動手的機會，只是通行的張長老不好對付。百蠻山的長老可都是遁地境的蠱師，他的力量雖然還在遁地境蠱師之上，但是對於蠱蟲的運用遠遠不如，而且遁地境蠱師都有遁地之能，自己想要留住對方也非常苦難。
擊殺楊文浩這件事還得思量一下，只有將兩人都殺了，才不會導致消息外洩。若是楊文浩真是的殺害王力峰的兇手，那個掌管糧倉張長老應該是公羊井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從犯，就算是將他殺了，文山也不會有什麼負罪感，只是擔心能不能將他殺了。
想到這裡他也離開了火湖，明天就要離開百蠻山，倒是需要準備許多東西，而且還要與慕白和百蠻子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