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獸皮 文 / 道一amp;lt;
文山此時浸身在熔漿火海當中,豆粒大的汗珠辟里啪啦的往下掉,他緊緊地咬住牙害怕自己痛快的喊出來。體內翻江倒海,毒火蠍的火毒與碧玉蠱的蠱力分相抗禮,誰也不讓誰。
毒火蠍是六品中的毒蠱,火毒就像一把火焰,所過之處統統化作焦土。碧玉蠱雖然只是七品上的藥石蠱,但是力量十分頑強,它能免疫同階的蠱毒,但是火毒的品階太高他也只能抵擋不能吞噬。每當火毒損傷他的身體的時候,它就化作一縷甘泉滋潤修復。但是毒火太強大了,碧玉蠱根本不是對手,兩個品階的差距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鴻溝,灼傷越來越多……
他想盡辦法,可是發現根本無法調用蠱力,碧玉蠱的力量與火毒抗衡都十分困難怎麼會允許他借力。突然他想起了臍下靈宮天門中的百毒種子,毒力也是力量的一種,這麼長時間他只用過一次就是用毒素毒殺了陸雲空手下的那頭霜狼。
百毒種子在不用的時候也在旋轉,就像是一個漩渦源源不盡地將體內的毒素化入百毒種子當中。人體當中有五毒,貪、嗔、哀、怨、懼,這些不好的情緒本身就是一種毒素,它無因而生卻取之不竭,五毒對人體本身就有壞處,卻是百毒種子的最愛。
火毒本身也是一種毒素,只是帶有極少的無名火,可以引燃中毒者體內的五毒,所以十分陰毒。文山體內的五毒具備百毒種子吸收掉了,所以火毒的危害劇降,才能讓他活到現在。他的心神沉浸在百毒種子當中,轉動也快了不少,火毒開始被百毒種子吸收……
在阿巴魯眼中文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一個只能倒在地上喘粗氣的人,已經沒有戰鬥力了。只是他也好奇文山為什麼還沒死,他曾經用過毒火蠍,就連水屬性的霜狼中了火毒之後幾個呼吸就被熬死了,一個正常人應該連三個呼吸都熬不過。
文山現在猶如一個大火爐,身上的藍色的衣服被烤的有些泛黃。他雙目緊閉,汗水已經流盡,上齒倔強地咬著下唇,滲出的血液瞬還沒流出來就幹成血痂。
阿巴魯踹了文山一腳,並沒有什麼反映。他笑了一下,仔細看著的他的勝利果實。文山原本長得白淨清秀,被火毒煎熬的嘴唇有些皸裂,他雙目緊閉寶劍一般眉毛輕微的抖動。一身藍色的苗裝合身清爽,腰間繫著一根常春籐即便經過烈火煎熬仍然翠綠,上面一個不大的白色皮囊顯得如此耀眼。
阿巴魯一喜,百蠱囊越體積小價值越大,這麼小的百蠱囊已經說明他的價值,想想剛才上前頭七品蠱蟲文山扔的眼都不眨,裡面還會有多少好東西,他的心都要跳了出來。空中的貪食蠱已經消失殆盡,但是光是這個百蠱囊就回本了。
他低下身子想要摘下百蠱囊,卻看見一雙眼睛,裡面滿是憤怒和殺意。眼光清澈,在他看來卻冰冷無比,他驚得一身冷汗「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沒死……」
還沒等他說完,一縷透明的火焰從他夢寐以求的百蠱囊當中生了起來,直刺他的心臟。轟然倒地,塵土四處飛揚,他的胸口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可是他的表情卻痛苦難耐。汗水還沒流出來就變成了蒸汽,他張開嘴發出的只是無聲的嘶吼,眼中滿是恐懼。
這是焚心蠱,六品中的珍惜火蠱,雖然只是一頭一次性的蠱,價值卻比一些六品上的蠱還要貴不少。這是文山兩頭六品蠱蟲當中最貴的一頭,當阿巴魯踹他一腳的時候,他就決定用焚心蠱。
中了焚心蠱之後,渾身無異,只有心臟會受盡無盡的煎熬,直到一個時辰之後中蠱者才會死去,這個他的五感會比原先敏感十倍,也就是所受的痛苦也會放大十倍,根本無解。蠱師可以種蠱同樣可以解蠱,被種蠱的人被叫做蠱食,蠱的食物,這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苦。
文山坐了起來,臉色十分蒼白,看向倒在地上痛苦掙扎沒有絲毫憐憫,他就是要讓這人在痛苦之中死去。對方給與自己的痛苦,他會十倍、百倍的償還……
焚心蠱本身就是一種刑罰用的蠱,同時無色無形讓人防不勝防。許多年前蠱師們認為焚心蠱太過殘忍,想要集中銷毀,現在已經很少見了。
藏在竹屋裡的行人一直關心著外面的戰鬥,但是震懾於兩人蠱蟲的聲勢誰也不敢偷偷看上一眼,只能在屋裡聽著蠱蟲的聲音。聲音沒了,他們都很好奇,卻是十分小心仍然不敢露頭。有些膽子大的人偷偷打開了一絲門縫,卻看見少年模樣的文山坐在阿巴魯旁邊看著對方掙扎。
他們許多人都認識阿巴魯知道他的實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那可是大雪山的馭獸境蠱師,比那些散修的馭獸境蠱師要厲害的多,竟然被這少年殺了。不對,阿巴魯還在動,戰鬥還沒結束……
三十息與文山痛苦的時間一樣,他抽出千足黃金蠱,在刺入阿巴魯心臟的瞬間,他看見了對方眼中充滿了解脫,甚至還有一絲感激。對方也知道自己中的是焚心蠱,焚心蠱雖然不常見,但十分出名,每位蠱師都對它畏懼如虎。
自己的痛苦對方已經償還了,就讓他解脫吧……沒有鮮血噴出,千足黃金蠱本身就吸食鮮血。這是他殺的第一個人,之前要殺百毒散人卻讓他逃跑了。
阿巴魯的百蠱囊縫在上衣裡面,藏得十分隱秘,文山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用千足黃金蠱將百蠱囊割了下來,滿懷希望的用心神產看起來。
為了殺死對方,他可是用了一千三百多頭七品蠱蟲,還有一頭更加珍貴的焚心蠱,多少應該能收回本錢吧。他想道。
可是裡面情況讓他高興不起來,除了一頭毒火蠍只有八千頭貪食蠱,剩下的都是一些九品的器蠱,這些加起來也不值一頭焚心蠱啊。至於錢蠱倒是有一些,差不多七八十枚,也是杯水車薪。
「窮鬼!」文山垂頭喪氣,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他不甘心地又向他的腰間摸去。
阿巴魯的腰帶是兩截麻布,中間繫著一卷獸皮,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十萬大山有許多籐條,許多人就地取材直接拿籐條做腰帶,就算用麻布繫褲子也不用中間在栓一卷獸皮。
他費力將這條腰帶皺了出來,麻布的地方遍佈塵土,獸皮卻顯得十分古樸。弄斷麻布,獸皮如紙張展開,上面圖文並茂,是上古的痕跡。他看的十分吃力,最後確定這是上古蠍教的煉蠱殘篇,總共記錄了兩種蠍蠱分別是毒火蠍,凝血蠍。
另外一種是六品下的蠱蟲,只是煉製凝血蠍的需要七種毒蠍,其中的虎紋蠍和毒角蠍已經滅絕,不然阿巴魯也不會捨易求難,毒火蠍需要九種毒蠍,更需要十三種毒草,每一種都十分稀少。
但是毒火蠍的十分詭異,無聲無息,威力巨大,身上帶的毒素更是可以媲美五品毒蠱的蠱毒。
文山心中一喜,只毒火蠍的煉製方法他就是把另外一頭六品蠱蟲也用了也不浪費,這是一個金蛋換金雞的過程。有了六品蠱蟲的煉製方法,他會源源不斷煉製出六品蠱蟲,這些都是他的發家致富之路。
他突然想起剛才賣他石頭的老頭,穩坐不動,可是蠱蟲卻不敢侵襲半分。他曾試著控制血池毒蚊飛過去,可是每當到老頭三丈的時候,蠱蟲就會失去控制,像是本能的畏懼,人力根本無法阻止。用氣息就能震懾蠱蟲,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慕白不能,於天錚和陸雲空不能,就連境界衰落的百毒散人也不能,可見這個老頭肯定不凡。
他向剛才老頭擺攤的地方看去,卻是空無一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的……
「文老弟,你沒事吧。」也許發現阿巴魯真的死了,所有人這才出來,將文山和屍體圍在一起,看著他的眼神像敬畏鬼神一般。盧綸也出來了看見他正坐在地上,跑過去扶她。
「盧大哥,我們先回客棧去吧。」文山體內憂傷,有些虛弱,碧玉蠱的力量正在緩緩地修復他受傷的身體。
「好。」盧綸扶著文山向客棧的方向走去,行人自動為他們讓出一條路,艷陽高照,他的身影顯得如此瘦弱。
從這以後黎家寨就有了一個傳說,一個百蠻山的少年蠱師殺死了大雪山的惡霸,兩人被漸漸神話最後都成了通神境的蠱師被人津津樂道。最有意思的有人看見了賣破爛的老頭,那種坦然也被人們神話,說他是五指山的山神,是給有緣人送寶物的……
文山被盧綸扶進客棧,外面十分炎熱,裡面卻是非常清涼。一進了客棧,盧綸立刻將門關嚴。沒有了暑氣,他舒服了許多,但是臉色仍然蒼白。
「文大人,你這是怎麼了?」黎發看見文山重傷十分吃驚,他一直呆在客棧裡倒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快去給我拿碗酒。」文山虛弱地說道。
「酒?」黎發疑惑道。
「讓你拿,你就拿,磨嘰什麼?」盧綸憤怒地喝道。
黎發愣了一下,轉身去了廚房,沒過多久端著一個白瓷碗匆匆忙忙地跑了跑了出來。酒香四溢,文山還沒見到酒水就知道是上好的過久。果然白瓷碗中的酒水清澈,沒有一絲雜質,輕微的搖晃蕩著漣漪有一絲粘稠的意境。
「好酒!」盧綸不禁讚歎道,他很少喝酒,但是久居黎家寨卻深知酒中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