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離開 文 / 道一amp;lt;
「你進去吧，裡面的木桶裡面有水。」蝴蝶推開門，低聲說道。「我去給你拿衣服。」
「謝謝。」文山說道。
目送蝴蝶離去，他開始審視這間有些狹小竹屋。這是一件十分封閉的屋子，門口正對的是一張竹皮編製的屏風，十分巧妙上面是遠山雲海，顏色都是不同竹子自帶的顏色，讓人看不清後面是什麼。穿過屏風後面有一個裝滿溫水的木桶，上面還飄著些許氤氳，旁邊放的是一塊純白的棉布，還有一罐皂角，一罐柚子葉。
蝴蝶一早上才去打水，竹樓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洗澡水呢，真是奇怪。文山沒有多想，試了一下水溫，剛剛好。
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洗澡了，在山鼎裡面更是過著非人的生活，說他是個泥人都不過。他將裝蠱蟲的皮囊放在竹架上，然後跳進木桶，他只有這麼一件東西值得珍貴了，身上的衣服隨便扔在地上。
水花濺在他的肩膀上，流下去卻是漆黑，原本清澈的溫水變得有些渾濁，可是他卻看見身上並沒有洗乾淨。他不禁皺起眉頭，他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可是好不容易洗一回澡卻是要珍惜的。他抓起一把皂角，在手上捏碎，皂角是苗人清潔用的一種植物，有很好的去污效果。
噹噹噹！
是敲門的聲音，他進來的時候將門關上了，他可不希望皂角洗澡被別人圍觀。只可惜門沒有鎖，那人還是進來了。
「衣服我放屏風上了，我先出去了，在客廳等你。」蝴蝶輕聲說道。
沒過多一會文山就洗完了，去掉一身污垢的他一身輕鬆。衣服是蝴蝶精心挑選的，十分合身，是一件藏藍色的短衣，配一條青色的短褲，邊角還秀有苗家的花紋。
蝴蝶坐在客廳當中，旁邊的桌子上面上是熱騰騰的飯菜，也是雲晴讓她準備的。他看向浴間的方向，有些期許，但是心中卻點希望那個人不要過來。
文山走到客廳，看到蝴蝶坐在那裡，不知道為什麼心中莫名的滿足。他換上了新衣，看起來十分精神，五官端正，只是原本的短髮有些冗長。陽光透光窗子照了進來，打在他的身上熠熠生輝。
「過來吃飯吧，一會涼了不好吃了。」蝴蝶招呼他過去吃飯。
他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的了，從百毒散人的竹簍裡逃出來級沒吃飯，蠱師也是人，同樣需要吃飯睡覺。他在山鼎裡面吃的是毒蟲，但是卻可以維持他的生存。
飯菜是兩個饅頭，一盤炒山裡的野菜，對於他已經是十分豐盛了。他好久都沒有好好吃頓飯了，看見饅頭滿眼放光，連聲謝謝也顧不得說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別著急，都是你的，不夠我再去拿。」蝴蝶嗤嗤地笑道。
「你也沒吃吧。」這卻讓文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口中還有饅頭含糊不清地說道，然後趕緊將口中的饅頭嚥了下去，去沒想到吃的太極有些噎著了。
蝴蝶笑著遞過去一杯水，「你倒是慢點，招什麼急。」
文山接過水杯，咕咚就是一大口，饅頭和野菜順著水流到了肚子裡，讓他感覺一股滿足感。
「我早吃過了，這些是晴小姐給你準備的，說吃完就讓你走。」說完她的臉上有些黯然。
文山有些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心有有些遺憾，有的時候他真希望永遠留在這裡，可惜玉明洞不會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哪怕他將自己那一袋子蠱蟲都供出來也不行。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饅頭，發現自己已經和一般的山民不一樣，面對的經歷的都已經完全不同，心中開始盤算離開玉明洞去哪裡。
於天錚和陸雲空不會善罷甘休，這個時候弄不好正在不明山搜索自己的蹤跡，一會自己離開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過現在這個樣子對方也不一定認不出來。
他想回苗家寨，以現在蠱師的身份一定會受到許多的人的尊敬，也算滿足了一下自己的虛榮心，可是以後呢？在苗家寨自己這一輩也就止步於此了，他不知道蠱婆婆的境界，但是據慕白說蠱婆婆只有心通境和自己差不多。雖然自己有《百蠻經》和《百毒經》九轉煉蠱結束之前根本不用擔心功法的問題，可是有一個師傅的在一旁指點可是能少走不少彎路的。
想到師傅他就想起了慕白，他曾經說過要收自己為徒，若是現在去找他應該不會被拒之門外，最起碼能夠在自己這個年紀煉成的心通境後期的人對於一個門派也是那位可貴。
不過歸根結底還是要修行，他最終打算收了本命獸之後再去找慕白。自己剛加入百蠻山想要直接獲得本命獸一定千難萬難，即便是看在慕白的面子上，門派賞賜估計也不是好的荒獸，他決定自己去搏一下。
《百蠻經》記錄十萬大山荒獸最多的幾個地方，百蠻山算一個，每年有許多散修的蠱師會去獵取荒獸，百蠻山本身也不禁止。這是他下一站的目的地，收服一頭本命獸，然後上山去找慕白也算順路。百蠻山招收弟子的試煉就是獨自穿越百蠻山到門派中去，他要是通過了百蠻山的試煉門中弟子也會高看他一眼。
想到這裡他豁然開朗，心思也變得堅毅起來了。
兩個饅頭和一盤菜很快就吃完了，他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看的蝴蝶一陣莞爾。女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看著男孩吃完自己做的飯菜，露出滿足的樣子。她現在就是這個心情。
「吃飽了麼，不夠我再去做。」蝴蝶說道。
「不用了，我吃飽了，多謝款待，按照約定我是不是要離開了。」文山謝道，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腰間拿出一條白色手帕，上面繡著兩隻蝴蝶，還有些濕潤是因為他剛才洗過了，遞了過去接著說道，「這個還給你。」
蝴蝶推了回去，說道，「這個給你了，你都用過了我還怎麼用。」
文山訕訕地笑了笑，收了起來，站起身想要離開。
「你這樣就要走了麼？現在還沒到午時，你留下來，晴小姐不會責怪的。」蝴蝶眼圈有些微紅說道。
「早晚要走的，多留一會，一會又有些捨不得了呢。」文山歎了一口氣，說完轉身離開。
蝴蝶並沒有將他送到寨門，只是開了竹樓的門讓他出去。
外面陽光明媚倒是一個出行好天氣，看著文山遠去的背影，她的心中卻飄起雨來。她和文山只是萍水相逢，甚至都沒說幾句話，可是面對離別卻難免有些難受。她猛然關上了門，陰影遮住臉上的表情，眼淚卻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他走了麼？」這個時候雲晴從樓上走了下來，步態輕盈，腳上是一雙白色步履，上面繡著兩隻白孔雀。
「走了。」蝴蝶平復了一下心情回答道，「晴小姐我們為什麼不留下他的，您可以看出他不是壞人，可是為什麼不能收留他呢？」
晴小姐歎了一口氣，顯示出不符合她年齡的滄桑，一雙絕美的眼睛卻飄出窗外，「只可惜他不是我們能留住的人。」
蝴蝶恍然大悟，卻又好像什麼也不懂。
……
十萬大山四季如春，到處都是一片蒼翠，陽光打在樹葉上折射的光芒也是綠顏色的。
文山走在山間小路上，樹蔭剛好可以為他帶來一路清涼。肚中飽脹，他又從樹林當中摘來一些野果全當路上的乾糧。
無論是《百蠻經》還是《百毒經》都有對百蠻山的記載，距離這裡還有幾百里的路程要是光靠他步行要走上十幾天，他決定先去離不明山不遠的五指山，估計傍晚就能到達。
五指山是五座山峰的一起的合稱，每座山上都有一座山寨，拇指山上的黎家寨是附近最大的山寨，住得都是黎族人，就連許多蠱師也會選擇在那裡臨時休息。這裡最吸引文山的地方就是一個叫做蠱集的地方，許多蠱師都會到那裡交易。
他現在有許多多餘的錢蠱，正好可以換成這次百蠻山之行能用到的東西。他現在身上七品左右的蠱蟲不少，但是八、九品的低等蠱蟲幾乎沒有，百毒散人是百蠻山的前輩搜集的蠱蟲都是精品。
如果要去百蠻山尋找本命獸，一定會遇到不少等級不合適的荒獸，這個時候用那些七品蠱蟲，文山想像都感覺肉痛。他現在的實力能捕捉的最好的荒獸是七品中，除此之外七品下也可以將就，再次就會影響到他九轉煉蠱的修煉。當然不排除遇到那些傳說中的荒獸的幼年體，不過百蠻山被蠱師佔領了上百年，這樣的情形幾乎是不存在的。
文山也幻想自己能得到一頭傳說中本命獸，那帶出去多拉風，可是也只能幻想一下……
他這一路走的十分小心，生怕遇見於天錚和陸雲空兩伙人。雖然他現在相貌大變，可是並不排除對方認出他的可能，最起碼一個人的氣息是永遠不會變的，要想瞞得住奎木狼這樣的荒獸十分困難。他最擔心的卻是阿巴魯，那人之前見過他和慕白在一起，若是認出來以大雪山和百蠻山的間隙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他現在還不是百蠻山的弟子，但是卻已經捲入了兩方的爭端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