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舊人再遇（3） 文 / 嫵冰

    可是瞅了一圈，也沒看到姜迦彤。然而手機又響了，靳淮寧說，「看後面。」

    施允嚇了一跳，果真，在不遠處的梧桐樹下看到了他。

    「你怎麼親自來了？」她跑過去，緊張的環顧一周，「姜迦彤呢？」

    「你的新手機。」靳淮寧將一款手機塞到她手裡，「手機不壞了嗎？」

    「誰說壞了的？只是接觸不太好，修修還是能用。」施允把手機又要塞回去，「我不喜歡智能手機。」

    「低調很好，但是低調過度的話就很有問題了。」靳淮寧頓了頓，「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做欲蓋彌彰？」

    施允不說話了。靳淮寧總有靳淮寧的道理——「好了好了，手機我會用。」她又做賊一樣的環顧四周，「你神經病了是不是？自己就這麼跑到我們學校裡來？姜迦彤呢？」

    他還是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眼睛往她身上一瞄，「很好，我就覺得你最近就是胖了，所以多買了一個號碼的衣服。」他鑽進車裡一樣一樣的拿出袋子，「還是你以前喜歡的牌子。」看著她又要唧唧歪歪，做了個手勢，「你放心，遵照您的指示，標牌已經剪掉了，至於這服裝的袋子，也是換了五百塊一件不值錢的東西。」

    他這樣說施允倒有些不好意思，「我又沒那麼說……就是……」

    靳淮寧又回頭從副駕駛座上掏出些袋子，「池筠給你帶了些零食，說都是你愛吃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吃這些也餓不死。」

    「好好好，我知道了。」施允環顧左右，看已經有人看過來，急著將他往車裡推，「你快走。」

    「我是蛇蠍還是猛獸，就這麼見不得人？」

    「哥哥，姜迦彤不在還有池筠啊，你不會讓池筠來？」

    「如果池筠來，」他唇角淺淺的勾起，戲謔道，「你們這學校就不用開課了。」

    也是，池筠是新晉嫩模，伴隨著一部名為《暗戀》電影的熱播，名聲已經遠揚韓日。如今她是男人們心中女神一樣的人物。剛剛榮登男性最想與之度假的女星榜單第一名。

    「那你也不用親自來，中人那麼多呢……」施允小聲，「你也不怕你這麼一過來，別人說我被人包養了……」

    「你是怕被人說這個？」靳淮寧抱著肩，微瞇著眼睛看著她，「何況你就是被我養著的啊，這也不算是徹底的謊話。」

    「什麼叫被你養著？你還住在我家的房子裡呢！我沒問你要房租就不錯了，房租抵生活費！」她瞪他，「再說，我媽給你留下的錢別說養我了，再養倆孩子也夠了吧？」

    「夠，很夠。」他轉身，拍拍身後的車，「不過你見過哪個包養的開這樣的車？」

    施允這才發現他今天開的竟是一輛巨破的桑塔納，也不知道是幾年沒洗了，輕輕一拍便冒出一溜煙。而且左邊大燈還是瞎掉的。「他們開我的車保養去了。」

    此時他的聲音明顯帶著笑意，剛才還密雲滿佈的男人瞬間便彷彿心情大好。施允偏著腦袋與他對視三秒，終於「喔」了一聲恍然大悟，「你說你要出差幾天？」

    「五天？」

    「五天。下周便是香港電影節。」她賊兮兮的靠過去，小聲道，「是和池筠一起去吧？」

    靳淮寧皺眉。

    「靳淮寧你不用說，我懂的，我全都明白！你們不是去度假，是工作，你談你的項目，池筠去走電影節的秀，你們只是偶然湊到了一起，其實什麼關係都沒有！」施允一通辟里啪啦，見他皺眉，用力拍上他的肩頭，「不過池筠前幾天就和我說最近很累，你要小心照顧人家喔。」

    靳淮寧厲色，「施允！」

    「哎呦，我好怕怕。」恰好此時樓上一女聲「施允」響起，不用抬頭，施允便知是誰在鬼叫。她向靳淮寧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跑。

    回到宿舍，門只開了一條小縫，整個人就被抓了進去，「老實交代，樓下姓誰名誰？你行啊，先遇老情人今天又見一新鮮的，你走桃花運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似的，大冬天裡也能隨時發春，」施允胡亂將袋子塞進櫥櫃，「我哥。你看到他了？」

    「那個讓你住在他家的，禽獸不如的哥？不過我沒看清楚，你們聊天時他只給了我一個後背。但是背影感覺挺溫暖的啊，不像是個不要臉的人。等一下，」眼看著要關上櫥櫃門，楊佳辰眼睛一亮，唰的一下將袋子抽出來，「騙人呢吧？就那不要臉的還能送你衣服？」

    「仿版的衣服，我嫂子給我的。不過，」施允頓了頓，「誰說他不要臉了？」

    「就因為你住在他家裡，老管著你還不夠不要臉？你瞧你每次和他說話的那個表情，緊張的和面對首長一樣，我就想這個人要多令人髮指才能逼得你這樣？你是妹妹，又不是他的奴僕和奴隸！沒見到面你都如此恭敬，要是生活在他家，你是不是更戰戰兢兢，唯恐一句話不合適就會被砍頭了？」

    戰戰兢兢——施允想起那天豆漿澆在靳淮寧腿上時他的狼狽樣子。大概這世界上只有楊佳辰會用「不要臉」三個字來形容他。靳淮寧一向自我感覺良好，要是他聽到楊佳辰這話，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吐血。不過要說楊佳辰對他印象如此，也算是靳淮寧「自作孽」的結果。上學期某天她手機壞了，正在學校小店裡修，恰巧靳淮寧打來找不到她，便將電話打到了楊佳辰那裡。

    施允後來問靳淮寧是怎麼知道楊佳辰號碼的。靳淮寧說是她剛上學的時候抄給他的。施允一派迷糊，怎麼

    也想不起來還有這事。不過她是公認的「老太太」記性。她自己覺得這性格特別好，美好的放在腦子裡，糟心的全都扔掉。而楊佳辰說她沒心沒肺。

    那次不知道靳淮寧到底和楊佳辰說了什麼，總之楊佳辰接完電話，一副氣上不來的慘樣，連連捂著胸口，「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人錢了？這男的像是黑道來的，像是要找你算賬。」

    施允當時也蒙了，接過電話，這才發現是靳淮寧，趕緊隨機應變叫了聲「哥。」

    楊佳辰又說，你這哥是從北極辦賭場的吧？怎麼說話這麼嚇人？

    施允問，難不成他罵你了？

    不過問完也後悔，靳淮寧從不罵人，至少她沒見過。施允問靳淮寧，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當時靳淮寧正在做西紅柿炒蛋，語氣淡淡的說，我能說什麼。我說你好，請把電話給施允，我有事找她。

    施允堅持靳淮寧肯定沒這語氣，要不然楊佳辰也算是見多識廣，不會被驚成那樣，逼得靳淮寧又語境重複幾遍。最後靳淮寧被折騰的煩了，十分沒好氣的扔下一句「給我把施允找來，我有事找她」一句話，驚得施允愣了半晌，說怪不得楊佳辰會如此反應。那動靜那氣勢，真像是黑道來的。

    也就是從那天起，她才知道靳淮寧還有另一面。

    不過這通電話也不是沒有效果，原本楊佳辰與她便很投緣，從那通電話後，更是對她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