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再見奶奶 文 / 銘傲楓霜
祁連山落霞峰偏廳
「掌門，他中了長空兩劍，掉下了深淵，估計這次不會有什麼生還的可能了。」一個黃衣老者說道。
風清聖此時端坐在大廳之中，聽聞黃衣老者的話，他也是一陣沉默。
「萬一他沒有掉下去呢？」這時一個黃衣老者對面的人說道，此人正是內閣長老。
「那也身中長空兩劍，你身為門中之人也該明白長空的八卦凌風劍法對於他實力以下的人殺傷力是如何。」那黃衣老者辯解道。
「好了。」風清聖輕聲命令了一聲，轉頭看向內閣長老，「他掉下去的位置，距離太魂洞多遠？」
內閣長老站起身彎腰說到，「正下方。」
「即可傳令，禁地之外界限上，從此刻開始輪換守衛十米一看。另外，那兩人所在的樓閣之處，清空弟子，將結界布下。」風清聖起身，走出了大廳。
「太魂洞？」這時黃衣老者面色驚異的問道，「就是封印那個老妖怪的地方？」
內閣長老面色複雜的點點頭。
這時，風清聖站在祁連山禁地的峽谷邊上，向太魂洞看去。
「徹兒啊，十六年前你出生老夫便抱著你，十六年後你去，老夫也得親手送你。」
要說蘇徹這次的逃脫，必須說他命大。
當祁連山眾弟子將禁地包圍之後，蘇徹還在他們眼皮底下。
若不是這峽谷之中濃厚的迷霧掩蓋，守衛的弟子就可以發現，蘇徹就在他們對面不足十步的距離，一根鐵棍插入岩石之中，單手抓著鐵棍，吊在那裡整整一天。
左臂上的傷讓他整個胳膊都抬不起來，這一天，蘇徹沒有使用任何靈氣，而是生生的用體力扛了過去。
因為他不確定對面的人發現了自己，會不會衝上來將自己再次擒拿。
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極限已經快要到了，他馬上就要撐不下去了。
蘇徹能清楚的感覺到手臂的酸楚傳到了全身，「拼了。」
距離蘇徹上方不遠處有一個山洞，雖然不知道這山洞有多深。但再在這峭壁上待下去，遲早不是死就是被發現。
蘇徹順勢靈氣匯於右手，一使勁，雙腳踩在了鐵棍之上，左腳向峭壁一踢，鐵棍被蘇徹收入手鏈之中。
右手張開，盤龍絲立刻射出，直插上方石洞的巖壁之中。隨即，蘇徹身形順勢上升，在他雙腳站在洞口的一刻。對面忽然射出多柄靈劍，直插峭壁之上。
蘇徹沒有怠慢，立刻向石洞之中走去。
石洞之中一片漆黑，蘇徹躲在一個岩石之後等待了片刻，靈劍的攻擊停止了下來。
打開火把，一片昏暗的世界漸漸亮了起來。
前面是一個岔路，左邊和右邊的兩條路一模一樣，蘇徹分別進去走了幾步退了出來，根本感覺不到有什麼區別。
蘇徹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
「反正都是沒路走，隨便走吧。左為尊，走左邊！」
說罷，頭也沒回，逕直向左邊的岔路走了進去。
這條通道蜿蜒曲折，幾乎走幾步就是一個轉彎，一路走來，蘇徹已經走得暈頭轉向。
「不會沒有盡頭吧！」蘇徹喃喃的思索著，不料他竟然一腳踩到了水裡。
蘇徹立刻收回腳，將火把放低。
紅色的血水鋪滿了前方的道路，這時他才發現，通道的兩側全部都是人類的骨頭。
蘇徹一怔，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如此恐怖。是自己選錯了路？
沒有回頭路讓他一次一次走，他也不打算回頭。
「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安慰了自己一句，踩著血水，向前走去。
這時，靈氣已經護好了自己的全身，再加上八荒天神的戰甲，蘇徹也是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越往裡走，血水之中的白骨越多，看來裡面的東西很是恐怖。
蘇徹也沒有太過慌亂，畢竟那麼多生死都走了過來，現在這些白骨並不能讓他心生畏懼，只是裡面深藏的東西，需要他聚集全部的精力和敏銳的感官來應對。
前方出現了幾個台階，通道也向上延伸過去。
蘇徹心中也忐忑了一番，謹慎地向上走去，手中出現了那根鐵棍。
走上了台階，一個石室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石室並不大，更像一個人的住所，裡面有爐灶，書架，石桌，石床，石凳，一切生活所需應有盡有。
疑惑的心情使蘇徹不斷回憶所來道路上發生的一切。
血水，沒有蒸發的血水。白骨，看上去已經存在了許久。這裡的一切雖說塵封了許久，但是蘇徹還是能感覺出石室之中蘊藏著一股恐怖的力量。
蘇徹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著。
律動。
片刻之後，雙眼睜開，蘇徹的眼神落在了石桌上的一個盒子之上。
周圍所有讓蘇徹膽寒的力量，在感受靈氣律動之後，他發現，全部源於這個石桌之上的盒子之中。
慢步走上前，站在石桌旁，蘇徹仔細端詳著這個盒子。
這是一個木製的盒子，方形，手掌般大小，上面普普通通，什麼裝飾都沒有。
可是，當他看到這個盒子之後，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蘇徹幾乎是瘋狂的速度抓起盒子，內心充滿激動的將它慢慢的打開。
剎那間，一團金光四射，盒子的內部擺在蘇徹眼前。
果不其然，盒內有兩個玉簡，黑色白色分別擺放，上面貼著一個符紙。
蘇徹取出玉簡收入手鏈，接著直接撕下符紙。
就在揭開符咒的時刻，盒子瞬間化作粉末，在蘇徹的手指縫之中緩緩消散。
「徹兒！」身後的石床之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頓時讓蘇徹面容凝固，淚水盤踞在眼眶之中。
「師父！」蘇徹都沒有看身後的那個人，直接回身便半膝跪地，拱手低頭行禮。
一雙蒼老的手扶上了蘇徹的雙手，「起來吧，徹兒。」
這時蘇徹抬起頭，看著那聲音的主人。
正是九千嶺深淵之下為自己啟蒙靈氣的奶奶！
兩人目光相對，蘇徹的淚光已經湧現，現在的他太脆弱了，心裡承受的能力已經不及他遇到事情強大的壓迫。他竟然趴在奶奶的腿上，哭了起來。
「徹兒。」奶奶和藹的撫摸著他的頭，沒有再說什麼。確實，從他的傷勢和狀態來看，他一定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難以消化，現在片刻的休息，也是人之常情。
淚水頃刻湧出，那擠壓在胸口的悶氣，被蘇徹徹底的排放了出來。片刻之後，蘇徹直起身，擦乾了眼淚。
「男人，心如猛虎，細嗅薔薇。有怨氣釋放，有恨意報仇，才是男子漢。」奶奶安慰著蘇徹，目光之中也有更多的賞識之意。
「奶奶……」蘇徹捏緊了拳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奶奶慈祥的笑道，「當年我被追殺，分身九處，這個靈魂封印，就是為了保護生命體才存在的。倒是你小子，怎麼會在這裡？」
「我找到了父親，他被囚禁於祁連山之上。」蘇徹咬牙切齒的說道。
「果然是這樣。」奶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還記得當初你父親被擒之前的那個妖獸的名字嗎？」
「霸天。」蘇徹幾乎脫口而出。
奶奶眼光一閃，歎了口氣，「果真如此。看來這傢伙已經快要成功了。」
蘇徹聽著費解，於是問道，「奶奶，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別急，我慢慢會告訴你，你現在先告訴我，《九合天》你修煉的情況如何？」奶奶打了個馬虎眼，問道。
「第二層剛成。」蘇徹回答著。
「嗯？」奶奶的神情有所變化，上下端詳了蘇徹片刻，「你是如何進階下階靈元的實力，又怎麼會將《九合天》修煉至第二層？」
蘇徹聽聞，便將一路之上吸取九千嶺深淵妖獸靈氣的事情以及進入八荒天墓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奶奶。不料奶奶聽聞竟是神色大變。
「你…你吸取了妖獸的靈氣！」奶奶的面色甚至有些猙獰。
蘇徹納悶的點了點頭。
「哎！」奶奶歎息一聲，右手一抬，將蘇徹手掌納入手心之中，掌對掌探查起來。
「奶奶……怎麼了？」蘇徹對奶奶的反應十分驚訝。
奶奶收掌，面露愁容的說道，「你體內的精血已經盡數化為了妖血，若非自然之力的鎮守心脈，恐怕你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妖獸了。如此下去，待你進入歸元層的時候，你便會失去理智，從而靈氣潰散，化身為妖。」
蘇徹聽聞之後，竟然傻住了。
「那…那我該怎麼辦？」
奶奶陷入沉思，沒有回答蘇徹的問題。
蘇徹百感交集，沒想到自己以為提升實力的最佳法則，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尷尬的局面，難不成這復仇大業竟會讓自己的自作聰明毀於一旦？
這時，奶奶說話了，「看來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什麼？」蘇徹焦急的問道。
「你體內現在有人類的血液與妖血混雜，可是普天之下，這兩種血液雖不是十分強大，但是妖血可以吞噬其他的血液，人的血液可以維持生命經久不衰，所以如若你能換取一個強大的血液鎮壓兩種血液，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可是，這種最強的血脈有兩種，並且都十分霸道，如若掌握不全，你會遭到反噬，喪失心智。」
「奶奶，你說吧，什麼血脈。」蘇徹依然明白，不去努力下場就是只能提升到上階靈元，可是那樣的實力根本不用想著報仇了。所以只能孤注一擲。
「仙血和魔血。」奶奶淡淡的說道，「仙血的獲得極為困難，基本上修仙的人都匯聚在天府之國，實力都強大的離譜，根本無法獲得，並且其強度差魔血甚遠，所以魔血，才是能救你的唯一方法。」
蘇徹的呼吸開始紊亂，緊張的神情遍佈全身。
「魔…魔血？」
奶奶點點頭，「你只有入魔，才可重生。」
蘇徹心中咯登一聲，面目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