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今晚，侍寢吧 文 / 微茗

    兩日之後，神龍殿。

    隨著鐘鼓聲響起，秀女們輕掩綵衣薄紗，梳著或整齊或張揚的髮髻，口含硃砂，指塗蔻丹，香氣逼人，排著長長的隊列，輕柔柔地走上長階，跨進神龍殿。隊伍極長，已排到殿外的場上，遠遠望去如一條綵帶延伸出去。

    君凌躲在不遠處的草叢中，死睜著雙眼，從隊伍前方一直搜尋過去，終於在後半部分看到了毫不起眼的陳可依。她微微垂著頭，如同其他秀女一般，似乎帶著一股期盼和嬌羞的情緒。但是，若瞧得仔細些，便能看出她與其他秀女有極大的不同。那股無論如何掩飾都無法隱藏的冷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渾然天成。金子就算深埋於沙堆中，誰也無法阻止她散發耀眼的光芒。

    尹劍南唱喝的聲音穩穩當當地從殿中傳出，眾人齊齊跪下行禮。

    一番檯面上的程序過後，尹公公便捧著花名冊宣讀，念到名字的便出列行禮。

    陳可依站在隊列中，等的有些頭暈眼花。今日天還黑著，就被趕著起床梳妝打扮，折騰半天，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又站了一個時辰，臉色發白的厲害。

    這樣的經歷倒不是第一次，在初中那會兒，因家裡和學校離的遠，她每天早上都得早早起床，騎車上學。有一次睡過了頭，滿身大汗地趕到學校升旗，站了半小時便全身冒冷汗，冷色發白。

    還有一次是在小學，那天早上和同學一起丟沙包累得滿頭大汗，早讀的時候作為課代表站在講台上帶讀也是差點暈倒。後來因體質發生了變化，更加體弱，她更講究養生，照顧自己的身體，三餐準時自是必不可少的。

    現下卻暈的有些厲害了。尹劍南的聲音都變得悠遠起來，似乎念到了她的名字。她悠悠出列上前，卻碰上正往回走的柳思絲，她竟直直撞上來。若在平時，這點力氣是奈何不了陳可依的，但此時她暈的厲害，全身亦使不上力氣，身體傾斜就要向後摔去。

    事發突然，周圍的人亦是無人願意伸出援手，她已經認命地開始想摔倒之後該如何應對了。

    突然一陣勁風撲面而來，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將她扶了起來。看清那人的面容時，她腦袋轟的一聲，清醒了數分，那人竟是戰煜！

    他雖扶她，但兩人保持著距離，見她無礙便欲放手。

    陳可依卻猛地抓住他的衣袖，張口就要質問。突然周圍傳來的陣陣抽氣聲，令她一瞬間回神，忙故作自然鬆手，朝他躬身道：「有勞了。」

    甚是淡定地向前行跪拜大禮，就欲退下，上方卻傳來那人的聲音：「抬起頭來。」

    陳可依邁出一半的腳硬生生地被這句話拉了回來，她應了聲是，雙目低垂，便抬起頭來。

    「看著朕。」龍零塵地聲音迴響在大殿中，倒聽不出喜怒。

    陳可依眉頭微皺，心中權衡一番，還是道：「請皇上恕罪，語兒殿前失儀，只因龍威逼人，語兒一時慌了神……」

    「今晚，侍寢吧。」

    淡淡的語氣，整個大殿卻是人人驚得臉色大變。連陳可依也有一瞬間愣在那裡，古代的話，在朝堂上說這樣的話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