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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笛聲悠悠敘衷腸 文 / 微茗

    想來廚房已然成了他的噩夢了。可是這個人為了她,情願一次又一次的忍受噩夢,僅僅是為了她。這般想著,她也不自覺地笑了,待她意識到自己竟為此偷著樂,抓著被子笑得愈加歡快。

    趴在衣櫃上的咕咕,沉默的垂下了眼眸。

    兵荒馬亂的一天好不容易過去,兩人蓋了被子睡覺。

    陳可依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身上黏黏膩膩的難受,她又怕驚擾到身旁的人,也不敢亂動,這樣一直熬著到了後半夜。

    突然感覺身後的人手指輕點她後背的睡穴,又靜了一會兒,他便起床出去了。

    她摒著呼吸運功,耗費不少心神,好一會兒才將那穴位衝開。

    腳步聲緊接而來,風無痕好似端了什麼放在桌上,人隨即走到了床邊,伸手過來掀了被子便開始解她的衣服,首先是外衣然後是裡衣,最後只剩下裡面的內衣。

    陳可依繃緊身子,告訴自己要相信他。但是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欲解開她的文胸,卻不得章法……

    她終於爆發,一拳掄過去,打在他的胸口上,他毫無防備,自是被擊得後退數步。

    陳可依抓過被子蓋住幾近裸露的身體,皺著眉頭。冷冷看著他。

    昏暗的房間裡,突然傳出幾聲冷笑,風無痕看著她懷疑的眼神,臉色極其陰騖,終是揚起一抹極近嘲諷的冷笑,決絕地轉身就走,踏進沉沉的夜色當中。

    陳可依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心亦墜落下去。

    「咕嚕咕嚕……」一旁的桌下傳來水的沸騰聲。接著天窗照下來的幽幽月光,她看清楚了火爐上的水壺還有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木盆,盆壁上還搭了一條毛巾。

    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胡亂套上了衣服,穿褲子的時候碰到傷處,疼得她大口大口地吸氣。可是已經顧不得這麼多,隨手抓了條木棍,撐著就往外跳,每跳一步都牽動腳踝,疼痛難忍。她想見他,立刻馬上!

    木屋外卻是空無一人,只有風靜靜地拂過,東方遠遠的透出一點蒼白,許是快要天亮了。不遠處的林子似乎閃過一道人影,陳可依毫不猶豫地追著那道影子,卻再也不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亮開來。腳下的疼痛似乎已經麻木了,直到有濡濕感傳來,她低頭一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踝骨處的傷已經徹底裂開,湧出一大片血。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狼牙峰。心中空落落的,像是不小心弄丟了心愛的東西,怎麼找也找不回來。她忍著痛,朝四周喊:「我知道你在附近,你出來!」

    四處依舊只有風聲傳來,靜的只聽得見胸腔裡急促的心跳聲,她繼續踉蹌地向前,膝蓋一彎,重心不穩就要往地上摔去。她在賭。賭他的喜歡,亦賭他的捨不得。

    果然,一陣疾風疾馳而來,一雙手穩穩地握住了她的腰。他依舊不多言,只將她放下靠在樹幹旁,便執起她的腳查看,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他迅速撕下衣帶將傷口簡單的包紮,轉身背蹲在地,聲音清清冷冷地道:「上來。」

    許久身後都沒有動靜,他心下擔憂,正欲回頭,她卻一個猛衝撲抱住他的腰身,低低道:「等一下好嗎?」聲音竟是難得的婉約。

    他一頓,終是沒有回答,亦沒有再動作。

    陳可依鬆了手,靠回樹幹,掏了支淺綠色的玉笛出來,放在唇邊,輕輕地吹起來。傷口很痛,她吹得斷斷續續,卻一直吹著沒有停下。

    旭日東昇,映著天空一片金色,風吹著樹上的櫻花紛紛揚揚,像一場姍姍來遲的花雨。笛聲時而纏綿,時而低沉,時而憂傷,斷腸心碎亦不過如此罷。

    前方的人一震,終於回過頭來,輕輕地將她擁入懷裡……

    「我總是很怕,怕你控制不住,更怕自己失控。可是,若真的發生,你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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