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採藥 文 / 微茗

    接下來，陳可依的日子依舊和平常一般，該澆水澆水該釣魚釣魚該賞日賞日，只是這一切再沒有風無痕的陪同。

    說習慣是假的，說無所謂亦是假的。也許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開始習慣甚至是依賴他溫暖的懷抱，習慣他捂過她足底的掌心，習慣他恰到好處的陪伴。這些短暫的美好終是讓自己親手掐斷了。她不否認自己喜歡他，只是若一定要在家人和他之間做選擇，她永遠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這日深夜，大抵是白天特意忙這忙那太過辛勞，她竟睡得有些沉。模糊之中，卻感覺到有什麼在咯著自個兒的臉，溫熱又粗糙，一遍又一遍地磨著。

    她覺得難受，掙扎著想醒過來，卻不得，彷彿被什麼魘住。最後倒是徹底睡過去了，醒來時已是青天白日，咕咕睡在旁側，嚕嚕則窩在她的腳邊。有一瞬，她還以為足底的溫暖是因為那個人……

    說起來，自從他住進來之後，這兩隻小傢伙也就沒再爬過她的床，乖乖地爬風無痕的床去了。

    她似想起什麼，也來不及穿鞋，光著腳就跑出房間，大廳床鋪上的被子依舊是疊得整整齊齊，完全沒有翻動過的痕跡。那是他走那日她疊的，風無痕一直在學疊被子，學得卻馬馬虎虎，斷不可能疊得如此整齊。

    打開門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原來又下了雪。她又想起一些不同來，又急慌慌地跑進屋，果窗口緊閉。她記得很清楚，昨晚她並未關窗。是他吧……

    只是，這麼冷的天，他能去哪？他那天穿著也不厚，若是冷了如何是好……

    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啊，她被這念頭折磨得不輕，只覺得越發擔心愧疚，亦沒有做旁的事的動力，只窩在大廳的床上發呆。這才發現從裡屋裡搖搖晃晃出來的咕咕突然腳步不穩，摔到地上去竟沒有再動了。

    她嚇得衝下床去，一番急救將將讓咕咕睜開了眼，只是他似乎累極，很快又昏睡過去了。

    其實，咕咕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了，早在前兩天她就注意到他似乎變得越來越嗜睡，有時候怎麼叫他也不見醒。起初，她亦是給他查看過，卻沒發現什麼病因，只好作罷。如今卻是無法了，只好開了張養神蓄銳的方子，偏偏院裡缺了養神草這味藥，遂決定外出採藥。

    谷底四面皆是峭壁，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小木屋所處的位置正是密林深處，離峭壁亦是有一段距離。剛來谷底那會，她只帶了些普通藥草種子，自是不夠，便也爬過峭壁採藥。

    雪依舊下著，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腳踩上去竟沒過小腿肚。陳可依輕裝上陣，抵著紛紛揚揚的雪花，腳步微動，身姿輕盈卻極快，轉眼人已掠過大片荊棘樹叢，哪裡有半分不擅輕功的樣子。

    不消一會兒，人已站在峭壁之下。抬頭欲查看四周的地勢，卻是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清楚，雪實在太大了。雖說最冷是融雪之時，但如今陳可依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體溫，冷如徹骨，偏偏她對這種感覺很熟悉，彷彿多年來一直如此。

    她不再遲疑，甩出手中登山專用的鐵壁爪，動作還算敏捷。每爬一段距離便停下查看地形再甩出鐵壁爪。一連甩了幾次，爬了近十米，動作亦慢慢找回以前的感覺，甩爪的高度也緩速提升。

    這並非她第一次在下雪天爬山，或者應該說她無數次爬山都是在雪天進行的。高二那年，長達一年的修煉成長也包括了這項。明明只相隔三年，如今想來卻像是上輩子的事了。上輩子……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