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飛刀 文 / 雙子座堯堯
知若每日的生活淡然而充實,她的這種狀態也影響了弟弟妹妹以及莊子上的其他人,「首先要好好生活,做好該做的每一件事,才能夠說其它的。」知若的這句話一人傳一人,莊子上的人都理解了,記住了。
連蘇康也嚼著這句話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眉眼彎彎地點頭道:「大智慧啊!」聽著簡單,卻是蘊藏了很多人用長篇大論來闡述的大道理。可不是嗎?他首先要開心地生活,開心地做好每件事,才有可能去追求他「施展才能」的目標。而尹家這幾個姐弟,也要先好好活著,保護自己,強大自己,才能指望有朝一日為尹大將軍平反。
明澤、明輝二人與有榮焉,兩雙八成相識的眼睛俱是明亮有神,他們現在都已經學會將悲痛和仇恨埋在心底,埋首於讀書和練武。明澤不僅日日堅持慢跑和練習五禽戲來強身健體,還開始學習暗器了,現在主要是練氣(內力)和練手勁。
知若不知她安撫教育弟妹的一句話受到鬼才蘇康這麼高的評價,她正在看喜槐按照她畫出來的圖案及要求試打出來的幾把「小李飛刀」。
按照書中記載,李尋歡的飛刀很輕、很短、很薄、就像一片柳葉一樣,這些要求也讓喜槐很興奮,倍覺挑戰性,這可比上次打的那把番人的匕首更難,不過,她喜歡,因此打鐵坊一弄好就躲在裡面琢磨敲打了好幾日,除了吃飯幾乎就沒出來。
排在桌子上的三把飛刀是喜槐自己覺得還勉強的,知若卻是一臉驚喜。別說,這喜槐還真是天生的兵器師,太有悟性了!只聽她說了書中的描述,看了那簡單的圖,就能打出這麼精巧的飛刀。看著還真有點像那麼回事呢。
「姑娘,」喜槐做起她自己最喜歡的事,早就忘記了拘束什麼的。「奴婢覺得既然是兵器,乘手很重要,奴婢建議先將這三把柳葉刀給大少爺玩玩試試,看看哪把最合感覺,或者最接近,然後奴婢再打出來。並固定了規格尺寸。以後大少爺用起來就更合意自如了。」
呵,這才是真正的量身定制呢,知若讚許地點頭。齊伯還真是眼光好,挖來個寶貝,看來她畫的那些古暗器有希望變成實物,大放光彩了。
知若拿出弩的圖紙,喜槐的眼珠子立刻定格了:「這是什麼?看著像弓,可是中間這裡看起來好像很複雜,是機關嗎?」
知若一個激靈:「你知道機關?」
喜槐點頭。又搖頭:「幾年前,奴婢偶然看到過半張圖紙,是奴婢的曾祖父留下的,據說是一種設在鐲子裡的暗器,鐲子裡可以發射出許多針來,我爹說那叫機關。」
暴雨梨花針?知若目光灼灼地盯著喜槐。但沒有打斷她。
喜槐繼續道:「可惜。那張圖紙缺了一個角,奴婢琢磨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了一點點。但爹娘不讓我再琢磨了。說當年曾祖父就是因為那張圖紙被人迫害追殺,帶著祖父逃到鄉下,以打鐵為生。直到我祖父病逝,家鄉又遭了旱災,父親才跟著老鄉到了鍾縣的白水鎮討生活。」
知若從屜子裡那幾張圖紙中又抽出一張來遞給喜槐:「你看到的那帶機關的鐲子是不是這樣的?」
喜槐接過圖紙看了好一會兒,才指著圖中的彈簧一臉欣喜道:「差不多就是這樣,那張圖紙畫得更詳盡些,不過姑娘這張讓我看到了這個東西,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姑娘,我可以試試打製出這鐲子嗎?」語氣中是滿滿的期待和蠢蠢欲動,似乎只要知若一點頭,她就會衝去她的打鐵坊似的。
知若倒是不覺奇怪,喜槐曾祖父留下的那張圖紙想必是專業的工藝圖,自然不是她這種門外漢能比的。但是那張圖紙缺失的一部分正好是最關鍵的彈簧,所以已經琢磨了那圖紙很久的喜槐一看她這張簡易版就找到了關鍵所在,也因此恨不得直接上手試驗了。
咳咳,怎麼說呢?緣分吧!只能說這一世老天都處處幫她了。
喜槐生怕知若不答應,急道:「姑娘,這個鐲子的機關奴婢已經琢磨出門道來了,再花一些時間就能弄出來。這些東西的機關都有類似的門道和道理,等奴婢將會飛針的鐲子弄明白了,再琢磨這弓就會更容易些。」
知若忍不住噗哧一聲笑道:「你急什麼呀?總得給我說話的時間,我才能答應你不是?」這喜槐還真是錯投了女兒身,他們之前都以為喜槐是迫於家庭條件才學打鐵的,現在看來,喜歡打鐵或許是生活所迫,但喜歡琢磨機關,打造別緻的兵器卻是天生的愛好了。而打鐵的高超技能,正好也是研製兵器暗器的基礎。
喜槐不好意思地捻了捻衣襟一角,道:「奴婢琢磨這東西琢磨了很久,看了姑娘這張圖茅塞頓開,就……就……」
知若點頭:「我明白,不過,在你回作坊去之前,我還有兩個要求要說。」
「姑娘請吩咐,」喜槐直覺是關於鐲子的要求,雙眸亮晶晶地看著知若,她不怕姑娘提要求,既然要做,就要盡力做到最好。
知若正色道:「首先,我要再次強調,你那個作坊的內室是機密之處,除了你自己,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還有我給你的圖紙什麼都要小心收好。」打鐵坊建在後山腳,緊依著山建的,看起來就兩個部分,前面是打鐵作坊,後面是喜槐休息的地方。實際上,休息室的牆上有機關,裡面有一個山洞,就是知若所指的「內室」。當然,知道這事的只有知若、喜槐、和極少數幾個人,連建打鐵坊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內室存在。
齊伯之所以選中那個地方建打鐵坊,看中的就是秘密山洞。梅莊的後山,這樣的秘密山洞有兩個,另一個較大,別有它用。
喜槐趕緊連聲應承:「姑娘放心,奴婢會很小心的」。她一個新進的丫鬟,姑娘和齊莊頭都這麼信任她,她怎麼能辜負了這份信任?她現在吃的飽穿的暖,還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莊子上的人也從來不用異樣的鄙視的眼光看她,她真的是很珍惜這一切。
知若點頭,喜槐看著五大三粗,實際上是很細緻敏感的。莫忘盯了她幾日,都感慨這丫頭的小心謹慎,而且做的很自然,顯見是天性如此,且發自內心,而不是被迫的、牽強的。
「第二,」知若繼續道,「做任何事情,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知道你喜歡琢磨這些東西,喜歡打制精巧的東西,但過猶不及,你要注意休息,該用飯時候用飯,該睡覺時候睡覺,不可以沒白天沒黑夜地埋頭於其中。我這裡還有好多東西要做呢,你若是把身體搞壞了,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正集中精神聽指示的喜槐聽到的卻是讓她不要太辛苦,要記得吃飯、睡覺,一愣之後眼眶立馬就紅了。除了爹娘,那有人這麼關心過她?而且她是簽了死契的奴婢啊,命都是主家的了,還有什麼資格「注意休息」?只聽說過主家恨不得奴僕十二個時辰做事的,哪有像姑娘這樣用「好多好東西要做」來誘惑她休息的?
「是,」喜槐哽咽了,「奴婢記住了,奴婢會注意的。」多的話她也不會說,說不來,但是姑娘的恩典她會銘記在心。
「好了,去吧,」知若揮了揮手,「等你開始研究那弩弓的時候,相關的問題可以找莫忘和時小風幫你一起琢磨,時小風對木工的事情很熟悉。」
「嗯,奴婢知道了。」喜槐告退,走出好遠還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摸出帕子印了印眼角。
知若正高興地把玩著桌子上的柳葉飛刀,呵呵,說不定這個時空也會出一個風姿卓絕、刀無虛發的小尹飛刀呢。明澤的身子可是比從前好了太多,莫忘也說了他練習輕功和暗器絕對不會有問題,只要循序漸進就好,還說明澤習武實際上還是很有悟性的,不愧是大將軍的兒子。
知若想得正開心,如春進來了:「姑娘,榆錢伯派人送了兩車東西來,還有一封信是給姑娘的,送信的是阿福,強伯帶著他過來了。」阿福是碧泉莊另一個老人許壯的ど子許大福,也是年輕一輩中榆錢伯比較看好的幾人之一。
知若收好飛刀,道:「讓強伯和阿福進來吧。」阿福奉榆錢伯之命給她送信來,必定是要當面給她的。
阿福的武功據說不錯,卻是一個看起來憨憨的小伙子,他在過來觀梅院之前就已經將信從貼身之處取出來放在胸前的袋子裡,此刻一進門行禮之後就趕緊從懷裡掏出密信遞給如春。
如春小心剪開口子,才遞給知若。知若抽出信,才看了第一段,臉上就綻開了笑容。好,太好了,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下。雖然她對李達和於大勇很有信心,但是力量懸殊,對手太厲害,又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不能不讓人擔心啊。
再往下看,雖然也有事讓她蹙了蹙眉,但總體上,還是好消息佔了上風。()
ps:又來不及了,不能熬夜的堯堯只能將二更再次推倒明天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