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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破財消災 文 / 雙子座堯堯

    聽季氏說完劉氏帶來的消息,秋逸然整個人呆住了,怎麼可能?他什麼時候被人盯上了,自己真的一點異樣感覺都沒有。還有……還有……如秋竟然真的懷孕了?可她自己都沒察覺嗎?他篤定,如秋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立刻告訴他,不論是妄圖表功、母憑子貴,還是想要挾於他。

    季氏歎了一口氣:「你們在一起才多長時間,即使第一次就懷上,也就是一個多月。這麼淺的月份,就是生養過孩子的女人都未必能及時察覺。」

    坐在正位上的慶元侯臉色如墨,好半天都沒有吭一聲,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二賴子,大樹頭街上那戶姓賴的人家?四年前,酒醉夜歸的他突然來了興致,親自駕著馬車玩,結果狂奔的馬車將在鄰鎮忙完活計匆匆趕回家的賴大發卷倒,先後遭到了馬蹄和車輪的碾踏。而酒醒了一大半的慶元侯只是皺了皺眉頭,咒罵了擾他興致的賴大發幾句,讓車伕將昏死過去的賴大發拖開,自己鑽進馬車,要揚長而去。

    不想賴大發的長子賴大寶出門來接他爹,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衝上來欄在馬車前面不讓走。

    慶元侯氣急,怒吼了一句「敢攔我慶元侯爺的馬車?找死!」邊罵邊奪過馬車伕手上的鞭子猛地一抽,吃痛的馬匹又直接踏向了賴大寶……

    等賴家其他人和街坊鄰居聽到動靜趕來的時候,賴大發已經死透了。賴大寶也是奄奄一息,只說了六個字「慶元侯爺……馬車……」就隨他爹去了。一個捲縮在街角的瞎子乞丐告訴賴家次子賴二寶他聽到的那句「敢攔我慶元侯爺的馬車?找死!」

    不過,第二日那個乞丐就不見了,也再沒有出現過。

    小老百姓狀告慶元侯爺,結果可想而知。雖然仵作能查驗出賴大發父子確實死於馬蹄踩踏和撞擊,但沒人能證明是慶元侯府的馬車撞的。

    賴家失去了支柱,沒有了經濟來源,一下子坍塌了。半年後,賴大發的妻子病痛之下,也拋下兩個兒子去了。十四歲的賴二寶帶著弟弟靠打零工和小偷小摸、坑蒙拐騙活了下來。人們漸漸忘了他們的名字。都叫「二賴子」「三賴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慶元侯爺早就忘記了那件事,不過是兩個貧賤草民的性命,他哪裡會放在眼裡?沒想到啊,正是那貧賤草民的兒子。兩個混混賴子。竟然不聲不響地盯上他兒子。用這麼陰狠的招數掐住了他們慶元侯府的喉嚨。偏偏那盧大雖低賤,卻也是不好惹的,尤其他背後的靠山。更不是他們慶元侯府敢得罪的。

    真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當年那賴家狀告他時,就應該反扣他們個誣陷詆毀勳貴的罪名,將那兩個小的都發配到邊遠荒莽之地去才是,那時的洛州知府可還是他的人呢。

    聽到季氏叫囂找人去殺了如秋,慶元侯直接瞪了她一眼:「到梅莊去殺人?別說梅莊的機關讓人生畏,就說現在有景王爺和林知府關照著梅莊,加上慶元侯和梅莊本來就有的糾葛和傳言,一不小心整個慶元侯府就賠出去了,為除掉一個繡娘值得嗎?再說了,那盧大正等著做便宜爹,你殺了他盯上的女人孩子,他能放過你嗎?何況還有一心報復秋家的二賴子兄弟在?只要他們放出風聲去說如秋懷了逸兒的孩子,誰都會立馬聯想到殺人滅口,到時候你怎麼收拾那種局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混混要狠起來胡亂搞事,也不是好對付的。而且現在的林知府京裡有人,對他從來不冷不熱。

    季氏不由地打了個寒顫,真的會有這麼糟糕嗎?那要怎麼辦?眼睜睜看如秋帶著腹中那塊肉嫁給盧大,然後生下孩子?

    突然,季氏腦中又閃過一道靈光:「要不,想辦法送信進去,讓如秋知道她自己有身孕了。她肯定不願意嫁給盧大,如果被尹知若那賤人逼死就更好了!」一舉兩得,既除掉如秋,又壞了尹知若的名聲,讓她落得個心狠手辣的罵名被人唾棄,以後他們要算計她就容易多了。」

    慶元侯冷冷「嗤」了一聲,看季氏的眼神立時溢滿鄙視和失望:「你還真是越來越蠢,蠢得可以!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盧大志在必得,他做這些只是逼尹知若放身契同意將如秋許配給他而已,甚至都不會讓尹知若知道如秋懷孕的事,否則也不會這麼著急行事。至於如秋,他自然有辦法對付,根本不需要尹知若做什麼。

    即使如秋破罐子破摔,將事情鬧大、真相捅破,倒霉的也只是我們慶元侯府。若那如秋還是尹知若的貼身大丫鬟,這事對尹知若還有些影響,可是現在誰不知道如秋早就只是一個繡娘了?你不是說知府家的管事婆子早就知道了?真有人深究下去的話,只怕當日如秋同逸兒眉來眼去的事都會被挖出來,到時候我們才真是越抹越黑越不乾淨了。」有尹知若外祖父的恩情在,再有景王爺的交代,知府和知府夫人一定會站在尹知若那邊的。

    秋逸然委屈極了,他那時可沒有跟如秋眉來眼去。人財兩空,哪裡還有心思勾搭一個丫鬟?只是覺得如秋盯著他發呆有點奇怪,愣了一下而已。要真說起來,那時就是有什麼感覺也是厭煩鄙視,主子姑娘毫不留戀地和離而去,丫鬟卻依戀地盯著他發呆,算怎麼回事?他就只能吸引個丫鬟?

    可是他很清楚,父親的話是對的,現在操縱著整件事的是盧大,唯一的受害者是他和他們慶元侯府,而尹知若雖然毫不知情,卻也有利無害。雖然被迫將府裡的繡娘嫁給一個龜公有點鬱悶,但也是因為盧大對如秋的救命之恩不是?不但無可非議。還會被人稱讚為良善講理。畢竟繡娘只是下人,又不是親戚,嫁出去也就理所當然斷了關係。

    見這父子倆都沉默了,季氏大急:「那你們說怎麼辦吧?等如秋嫁了盧大,出了梅莊後再想法子弄掉她的孽種?或者,實在不行就算了,以後,任何時候死不承認那孩子是逸兒的,他們總不敢逼我們驗血認親吧?」一個丫鬟生的孽種,他們本來也沒準備要。

    慶元侯死死盯著季氏。卻沒有回應。那陰森森的眼神讓季氏忍不住發怵。好吧,她很快也意識到什麼問題了。可是,也不能怪她啊,這不是急得六神無主了?

    秋逸然終於開口了:「父親。我找那盧大談一談。他與我們慶元侯府從無過節。也沒必要與我們結怨。只要保證給他找一個剛懷了身孕的漂亮媳婦,再賠上一份厚禮,想來他也不會刻意要與我們作對。畢竟。他總不會想讓人知道他自己的隱疾不是?」

    慶元侯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也只能這樣了。」想來想去,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破財消災,真能用銀子解決還算是好的了。只是,無賴就是無賴,只怕那盧大胃口不小啊。

    「還有,」慶元侯又想到一件事,「那如秋,你也只能先納回來了。至於進府以後,是母子都除掉,還是去母留子,再說了。」

    季氏又不願意了:「按你們說的方法,只要盧大不去求娶不就沒事了?將那賤人騙出來灌藥下去就解決,還要納進府裡來做什麼?

    慶元侯懶得理她,只丟了一句話過去:「你還不趕緊去準備銀票?拿三千兩吧,再把那套翡翠茶盤給逸兒帶上。「說完就站起身要離開,他還要去找找人,以防盧大鑽了牛角尖,秋逸然談不下來。

    季氏差點沒尖叫出來:「三千兩?怎麼要這麼多?還要翡翠茶盤?憑什麼?「那套翡翠茶盤可是她嫁妝中最值錢的兩三件東西之一,也值一兩千兩呢。

    慶元侯「嗤」了一聲,甩袖而去:「多什麼多?加起來也不過五千兩。要不然呢,你想用三五百兩平息這件事?是銀子重要,還是你兒子和整個秋家的名聲重要?」他也知道季氏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五千兩現銀,所以才要她拿那套翡翠茶盤出來。

    季氏氣得幾乎發抖,也不過五千兩?秋家還有多少個五千兩?有本事不要拿她的嫁妝啊!就是那三千兩銀票,也要動用好不容易湊出來準備置辦年禮的兩千兩好吧?現在用掉,年禮怎麼半?是誰說今年一定要多準備些好東西往京裡送的?

    秋逸然當然知道慶元侯府如今的拮据,心中有些愧疚:「娘,這次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大意了。父親也是沒有辦法,盧大那種人就是無賴出身的,讓他自己獅子開大口的話,只怕五千兩都打不住。不過娘放心,這五千兩不會白白花出去的。這事過後,我找個合適的女人送給他,也算各有把柄,以後如果能結交他身後的貴人,這些銀子也不算虧。」要成大事,黑白兩道、什麼樣的人都要結交,都能用到。

    兒子這般說,季氏又心疼了:「不怪你,都怪那個賤女人迫不及待,又是個災星。逸兒啊,銀子花了就花了,翡翠茶盤送出去也算了,但那個賤女人就不用真納回來了吧?那就是個招災惹禍的,沒得再影響了你的親事。」

    秋逸然苦笑地搖了搖頭:「娘,那盧大為了給梅莊壓力,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又怎麼可能不去提親?像他那樣的人,好不容易做了一回救美的英雄,有擔當的大男人,或許這會兒還正在為這難得的『好名聲』飄飄然呢,怎麼可能自己打自己嘴巴?」

    季氏愕然:「那……那……」

    秋逸然繼續道:「我們所求就只能是他不再逼迫梅莊,因為母親您早就喜歡如秋的針線活,尹知若之前答應了等如秋帶出其他幾個繡娘後,將如秋送給我為妾而作罷,這樣對他、對尹知若都沒有損失。」不管怎麼樣,繡娘也好、丫鬟也好,如秋真傳出什麼有傷風化、甚至未婚先孕的傳言,對尹知若和梅莊總是不好,自然是能避免則避免。

    季氏也不是真蠢,只是各種急切之下一時轉不過彎來而已,聽秋逸然這麼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是,一轉過彎來,轉得就快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新的問題:「尹知若將繡娘送與你為妾?那麼,再想讓她……不是就更難了?」尹知若果斷和離在先,不計前嫌贈丫鬟為妾在後,怎麼可能還會情願入秋家為妾?就算他們真算計到尹知若,世人也會懷疑的啊。

    秋逸然無奈地點點頭,何止更難?簡直就是不可能!可是能怎麼辦,目前的問題還沒真正解決呢。「娘,您去取銀票和茶盤吧,我先讓大成去約盧大,然後再告訴你怎麼去同尹知若談。」(……)

    ps:還是一章,但今天3600+了。感謝狐狐0601書友的粉紅票!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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